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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造槍忙碌 藝珍訴苦

2024-09-02 02:07:00 作者: 雲垂賞竹濤
  秦琪剛將馬車停到那家熟悉的腳店門口,店中的小廝便遞上一碗熱水。【Google搜索】

  「秦駙馬,東主已等待多時。」

  秦琪接過碗一飲而盡,將碗還給那小廝後,拱了拱手,這才走進店中。

  他對坐在邊角處的趙凌志行了個禮,便坐到其對面。

  「小乙,師弟可有消息?」

  秦琪頷首:「回三師伯,一切順利。官家已收到家父的密信,他們已至契丹南京析津府。」

  趙凌志極為詫異:「何以如此緩慢?」

  秦琪嘿嘿一笑:「家母捨不得家父,留他在家待了三宿。」

  趙凌志啞然失笑:「師弟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令堂那…咳咳!」

  他險些說出「母夜叉」三字,自知失言,當即乾咳以做遮掩。

  秦琪忍俊不禁,止住笑後埋頭大嚼。

  趙凌志早已算準秦琪會過來用飯,是以早備好他最愛吃的肉夾饃配老豆腐。

  匆匆吃過飯後,秦琪霍然起身。

  「三師伯,小侄要去城東忙碌三五日,實驗室那邊…」

  趙凌志揚起手:「小乙放心,稍後貧道便去任店找二郎。」

  秦琪暗暗鬆了口氣,行過禮後便趕車離去。

  趙凌志立於門內,默默注視著秦琪漸行漸遠的馬車,籠在袖中的手指飛快掐算。

  片刻後,他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一個意味難明的笑容。

  「師弟真了不起!你卜筮雖遜於貧道,布局卻深得恩師精髓,甚至青出於藍!」

  小乙哥滿載著原料、工具和軋輥,行出朝陽門,亦即新宋門後,徑直向東南,趕往隱於東市之外、汴河北岸的迷你兵工廠。

  為便於引水冷卻,幾座高爐及合金冶爐位於汴京城東北的五丈河旁灘涂。

  玻璃、香水、制皂、炒茶、醬料、乾貨、罐頭等諸多作坊,都位於其左近。

  彼處如今屋舍連綿,由廂軍改編的匠人營、天武軍一軍營地坐落其中,成為被禁軍接管的軍事禁區。

  除禁軍外,彼處還有勛貴們派出的護院高手在外圍巡邏,戒備極為森嚴。

  彼處占地面積,足以抵得上小半個汴京城。

  而迷你兵工廠,則乾脆是捧日軍中一軍的營地。

  北宋一軍滿編為五指揮,即兩千五百人。捧日軍因選拔條件極為嚴苛,因此闕額嚴重,此處這一軍僅千餘人。

  但是,捧日軍是如今北宋軍隊的天花板,號稱可與西夏鐵鷂子一較短長。

  雖然這只是號稱,但這片僅千餘士卒、兩千多匹駿馬的營地,也無人敢踏足。

  負責造山…神火炮、左輪手槍及試研發步槍的迷你兵工廠,便位於這片營地靠近汴河的核心地帶。

  滿載而來的小乙哥,便與成功建造出高爐的十二匠人,以及他們最可靠的徒弟們,投身於造槍事業中。

  自這天中午起,高廷贊率領的捧日軍兵卒們,便經常能聽到小乙哥的咆哮聲。

  「看看你做的好事!重做!」

  「你過來,老子須打不死你!」

  「不對!你懂不懂圖紙!滾回去看圖!」

  「速速住手!你這哪裡是做事,你這是自殘!」

  「給老子把頭髮剪短!仔細被銑刀絞進去削了你的狗頭!」

  「你這廝速去換上工服!若再敢穿寬袍大袖,老子罰你不穿衣服!你知不知道這有多危險?」

  捧日軍們只恨自己沒有錄音筆,無法錄下這精彩無比的「秦咆哮」。

  小乙哥卻只覺自己心力交瘁。

  汴京城這些天殺的匠人們,讓他操碎了心。

  他設計的工藝流程,仍是流水線作業、標準化製造。

  最後那道組裝工藝,是由他本人親自完成。

  以他的手速……

  大多數時間,他都在做圖,偶爾才「嘁哩喀喳」,在一刻鐘內組裝三十餘把手槍,隨後便是一通嫌棄匠人們慢的訓話。

  因此,最耽誤時間、浪費金錢的,非是軋鋼管,非是刨木製槍柄,更非車、銑零件,而是校準照門和準星。


  校準的時候,是捧日軍們最開心的時刻。

  因為他們可以盡情打空彈巢,由小乙哥和他教出的幾個捧日軍指揮計算應該如何校準。

  很顯然,為了避免浪費趙禎及股東們的錢,小乙哥將校準作為訓練捧日軍們射擊的訓練項目。

  四日三夜匆匆而過。

  到四月初五這天戌時,千把校準後的左輪手槍,便被裝入木匣,整整齊齊擺滿了御書房,險些驚掉趙禎和二府三司諸相公一地下巴。

  而在迷你型兵工廠中,小乙哥親自下廚,犒勞因聽了自己四日三夜咆哮,以至於變得有些畏畏縮縮的匠人們。

  看著這些留下無限大心理陰影的匠人們,小乙哥頗感過意不去。

  於是他舉起酒杯,帶著和煦笑容:「諸位哥哥,著實對不住,委實是工期太緊,弟也沒有辦法,請諸位多多包涵,弟先干為敬。」

  言罷他一飲而盡。

  這些匠人們卻不敢喝。

  膽子最大的張老三戰戰兢兢站起身,期期艾艾道:「秦…秦…秦駙馬,這…這…這酒可有說法?您這般和顏悅色,不…不會是…」

  小乙哥看著眾匠人們的表情,暗暗嘆了口氣。

  得,老子給他們留下的心理陰影太大,以後不能再好好說話。

  於是他俊臉一沉,咆哮道:「少特麼廢話!喝酒!」

  熟悉的咆哮聲一出,以張老三為首的匠人們反而齊齊鬆了口氣。

  他們如釋重負般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張老三笑道:「這才是駙馬爺!剛剛快把俺們嚇死了!俺還以為那是…」

  見這廝嘴碎的毛病又要犯,不待小乙哥反應,其餘十一個元老級匠人們齊聲怒喝。

  「呸!張老三,給老子閉嘴!御酒都堵不住你那張破嘴?」

  張老三連忙做出一個縫上自己嘴的動作。

  眾人這才滿意。

  見這些人替自己喊出了心聲,小乙哥大感痛快。

  於是乎,少了張老三那張破嘴後,小乙哥和眾匠人們吃飽喝足,興盡回家。

  因為提前三日完成任務,秦琪給匠人們放了兩天假,汴京城又無宵禁一說,匠人們便三五成群、搖搖晃晃地在捧日軍護衛下把家還。

  小乙哥為自己留下一把手槍、兩盒子彈,趕著馬車去見心愛的公主。

  他剛剛走出轅門,便在群星璀璨的夜幕之下,見到一個這些天一直讓他牽掛的倩影。

  那倩影正是高麗王后金藝珍。

  小乙哥打量了一番愈顯清瘦的藝珍妹子,憐惜地嘆了口氣:「妹子在等我?那個高手未隨行?」

  金藝珍未答話,只是痴痴地望著他。

  小乙哥指了指馬車:「先上來!」

  金藝珍美眸一亮,當即利索無比地鑽進車廂,拉上窗簾。

  小乙哥做事極乾脆,他極為熟稔地調轉馬頭,將馬車趕到自己的「總工辦」門前。

  途中偶遇高廷贊,小乙哥便拽住了他:「高大哥,勞駕進城找一下丈人,就說弟今晚不回實驗室,讓他注意做好防務。」

  不明內情的高廷贊不疑有他,只當秦小乙這「光棍漢」吃多了酒不願再奔波,是以笑著打趣。

  「其實吧,小乙,你若不願回城西,也可以去大相國寺街找紀行首侍寢,紀行首早放出過話,要將第一次獻給你!」

  他指了指軍營,繼續道:「咱這軍營里都是臭烘烘的漢子,哪有紀行首那兒香?」

  秦琪耐著性子道:「高大哥去不去?」

  見小乙哥臉色越來越黑,怕被咆哮的高廷贊落荒而逃。

  「好嘞,好嘞!小乙,哥哥這便去找任大郎!」

  當時,躲在車廂中的金藝珍險些沒笑出聲。

  小乙哥如做賊一般四處張望一番,見匠人們都已離去,這片工地萬籟俱寂,他這才扶著藝珍妹子進了簡易房。

  點亮倒懸的聚光式玻璃防風頂燈後,整間簡易房燈火通明。

  他就著明亮的燈光,仔細打量著藝珍妹子,登時忍不住心疼。

  「妹子何以如此憔悴?又為何哭泣?誰欺負你了?」

  燈下,金藝珍一對美目微微紅腫,髮髻略顯凌亂,一身素白宮裙帶著些許褶皺,俏臉猶帶斑駁淚痕。

  她這雨後梨花般的樣子,格外惹人愛憐。

  金藝珍嫣然一笑:「小乙哥,人家今晚不走了!」

  說著,她捋起衣袖,露出瑩潤如玉的藕臂。

  小乙哥仔細看去,登時大驚。

  金藝珍眯起美眸,在燈下笑得格外嫵媚誘人。

  「小乙哥,人家的病已經大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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