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解決了時懷宸的事,但還有其他事情等著。
比如校慶,比如白茉。
南潯已經準備好在校慶時搞事情,加速所有人的感情發展。
無論是男主景郁,還是女主白茉,又或者是那個嘴硬的未婚夫,甚至是季延聿。
她能感覺到,現在的局面如同海嘯來臨前的海面,表面平靜,海底卻醞釀著吞噬一切的浪。
真好。
柔白纖細的手接過南潯手中的酒杯,打斷了她的思緒。
「寶姝,少喝點,你酒量不好會醉。」
「嗯嗯。」她聽話沒再喝,目光卻在場中逡巡。
白茉捏著酒杯的手緊了緊,「你在等你的男伴?寶姝,他這種人站在你身邊只會拉低你的檔次。」
她不想看見小小姐總是為他人牽動心神,所以忘了自己時刻要保持溫柔善良,說出了貶低的難聽話。
「……我不是那個意思。」她連忙找補,卻就是這樣想的。
景郁比她還要底層,除了成績還有什麼拿得出手。
這種人,怎麼配讓寶姝如此上心。
而且校慶舞會只有喜歡玩交際的風雲人物才會參加,這種場合根本不屬於他。
「他沒來剛好,我們自己去玩。」
小小姐臉上滿是竊喜,作勢就要離開典禮的主會場。
白茉開心點頭,拉住她手腕,卻聽到人群一陣嘈雜。
下意識的,她就是覺得是那個景郁來了。
他們同時往那邊看去。
極少人見過景郁的真容,和他同系的同學甚至以為他不會參加這種活動。
此刻他們終於知道,這位入學以來總被大家稱為孤僻天才的古怪同學,為什麼會被關蕊那種人大肆追求。
完完整整露出了一張張揚到攝人心魄的臉,他比校慶請來的明星還要好看。
正裝在他身上也恰到好處,暗色西裝和他的氣質相得益彰。
無論是身姿還是禮儀都挑不出錯處,即使不是從小培養的優雅,也獨具自己的風度。
意料之中的吸引視線。
景郁扯了扯領結,壓下不適。
他討厭被注視,但比起這個,他更在意的是他人覺得他不夠和那個人般配。
找到了低頭想逃的小小姐,她今天比往常更耀眼。
他迫不及待想向其他人告知他們之間的關係,大踏步往她的方向走來。
「跑什麼?」
「哪裡跑了,沒跑。」她氣勢洶洶叫囂著,眼中只倒映著他一個人的身影。
顯然,她也被他的外貌所吸引。
這很好。
「你別忘了你說過的話,要信守承諾。」
景郁說話之餘看了白茉一眼,從她手中奪過小小姐的手。
「知道了知道了,你怎麼這麼煩。」
她變乖了,大概是看臉的本能發作,甚至忘了上次他對她的冒犯。
還是一如既往沒有警戒心。
「那就走吧,我們去那邊。」
「那邊是舞池,你會跳舞嗎你。」她哼笑諷刺。
「要試試嗎?」
「我才不要和你跳舞。」
「是怕踩到我的腳嗎?」
「哈哈,好笑欸,我會踩到你?」
景郁把小小姐的性格拿捏得十成十,引走了她的注意力,兩人你一言我一語離開這裡。
又是這樣。
只留下了她一個。
白茉整個人都浮躁不已,甚至開始恨小小姐。
景郁口中的承諾,她居然會信守,那為什麼卻總是一次又一次爽她的約。
答應她的什麼,第二天就改變主意。
結束休學也是,說要陪她玩也是,毫不在意的態度,敷衍她兩句就能解決。
她曾經覺得小小姐這樣對待別人都是他人活該,如今輪到自己,卻只剩下不平衡。
白茉轉頭,看到了同樣回母校參觀的方家父母。
放下酒杯,她朝那邊走去。
*
「喂,我不是故意的。」
連續踩腳多次,小小姐心虛不已,還是拉著人離開了舞池。
「我知道。」
景郁並不在意這些,環視四周看到那些覬覦她的目光總算消停,這才悄悄露出滿意的笑來。
他拿出手帕為她擦汗,彎腰的寵溺模樣吸引了另一群人的視線。
但顯然,她才不會在意誰喜歡他。
他知道,儘管她現在已經被捆在他身邊,但還是想著要怎樣逃開。
但他不會允許。
「我剛剛都沒和茉茉打招呼,你幹嘛一個勁拉我走。」
「和她有什麼可說的,你把她當朋友?」
「要不然呢?」
「天真。」
敏銳察覺到什麼,景郁提前把她攬到身後,迎接即將到來的敵意。
「寶姝,你怎麼和這種人待在一起。」
高貴優雅的貴婦人和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士走了過來。
因為白茉提前上了眼藥,他們甚至沒拿正眼看景郁,只當他是想攀龍附鳳的鳳凰男。
他們是整場人都要爭相巴結的對象,一言一行極受關注,其餘人的態度也跟著轉變,沒人會想出頭。
「母親……」
小小姐想過去,卻被景郁拉住了手腕:「不准。」
他和一旁的白茉對視,對方卻坦然至極。
「寶姝啊,不是媽媽說你,這種人空有皮囊,實際上還不知道怎麼算計你的錢呢。」
「他這種我們見多了,只會帶壞你,趕緊,和我們過去,你未婚夫在那邊。」
「我不要去。」她聽見時懷宸也在之後就收回了腳步,「我要和他取消婚約。」
「寶姝!你在說什麼,難不成真的被他這種人帶壞了。」
他們兩個把上層人的傲慢體現得淋漓盡致,句句都帶「這種人」,仿佛他就是陰溝里的老鼠。
看似為她好寵愛她,實際上卻對時懷宸對她的惡意一無所知。
景郁沉默得有些過分,護著她要走。
「你要帶我們女兒去哪?我警告你,我們方家可不是你這種人能攀附的。」
「哎喲,怎麼了這是,應該是誤會吧,這是我們院最優秀的孩子。」
院長姍姍來遲為景郁打圓場,示意他遠離紛爭。
鬧劇有了結果,他低聲道謝,帶人離開。
走出好一段路,景郁冷不丁開口:
「你也覺得我配不上你嗎?」
「啊?沒……沒有啊。」
她心虛絞著手指,一如既往的嫌惡態度反而讓他冷靜了下來。
也是,他不是從一開始就知道嗎,她討厭他,待在他身邊也只是他強求來的。
回想起剛剛面臨的羞辱和指責,景郁忍不住冷笑。
他帶壞她?應該是這對父母帶壞她才對。
果然想像中的一樣讓人膈應。
「討厭我也沒關係。」他彎腰,輕撫她沒打耳洞的耳垂,「我喜歡你就夠了。」
「你喜歡我!」
聽到這句話的小小姐就像是某種目標達成的激動。
他知道,畢竟是他一手教他如何攻略自己,又如何……拋棄自己。
但是,她真的能丟掉他嗎?
「我會永遠纏著你,小小姐。」
一字一句,像是某種承諾,又像是深刻的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