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來了許多天都吃了閉門羹,時懷宸還以為今天也會和往常一樣。
在聽到准許進入的時候,他甚至驚喜到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小心翼翼開門,就看到未婚妻正在陽台的躺椅上搖晃著曬太陽。
皮膚蒼白到近乎透明,因為日光而變暖了些,卻像是要隨風逝去一般。
他幾乎已經忘了自己其實是想報復她,現在看到她這副模樣,一點也沒有想像中的那樣開心。
而是難受。
她是在他的手中被他人擄走,現在的一切,他都要負主要責任。
時懷宸走過去跪在她腳邊,姿態卑微到塵埃里,「是我沒保護好你,讓你被他帶走。」
她還是沒說話,小幅度轉過頭去,連這種動作都顯得有氣無力、毫無生機。
「未婚妻……」
「別這樣叫我,我又不是方家的小小姐了,你也不是我的未婚夫。」
「寶姝。」他立馬改口,整個人都像泡在苦水裡。
要怎樣才能讓她像從前那樣笑,又或是精神頭十足地叉腰和他吵架。
「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你想討厭我。」
他突然抬頭,不可置信。
「你以為我是傻子?你怎麼這麼噁心!明明不喜歡我還故意靠近,看我被你耍得團團轉,像瘋子一樣驅逐你身邊的女人。」
「不是的……」
時懷宸無力辯駁,因為她說的那些都是事實。
但她為何能這樣坦然?她難道真的忘了自己曾對他做過的一切嗎?
「可是,你當初不也和其他人一起那樣對待我欺負我,我就是那個你討厭的胖子。」
他越說越激動,「你忘了你把我推進冬天的水池,看著其他人按住我的頭壓著不讓起來,還有——」
「我沒有。」
她皺眉,看他就像是在看什麼瘋子神經病。
「什麼意思?」
時懷宸看著她的眼神,不由得感到一陣恐慌。
「延聿哥說了不要和那群狐朋狗友玩,所以我只和他們玩了一天就沒再和他們一起了。」
「我才不認識你,也沒有霸凌你。」
「你在說什麼啊,難不成我的記憶會是虛假的嗎?」
「為什麼不會是?你不是在吃藥嗎,你自己都知道你的精神有問題,他們成年後都出車禍死掉了,你找不到恨的所以來恨我是嗎?」
她比他還要激動,抓起手邊能丟的任何東西向他丟過去。
「原來你就為了這些恨我,景郁的身份是不是也是你告訴方家的。」
「我現在無家可歸了,你滿意了?」
「不是……我沒有……」
時懷宸被砸得不住後退,愧疚、驚訝、自我懷疑在心中不斷交織著。
真相到底是什麼?
難不成……他真的恨錯了人?
那些記憶,都是他自己編織出來的嗎?
爭執引來了其他人。
「寶姝,冷靜。」
季延聿一出現,小小姐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激動的情緒被安撫,抱著他嗚嗚咽咽。
「沒事了、沒事了,我在。」
他看向失魂落魄的時懷宸,「寶姝她現在的狀態你不知道嗎,為什麼要刺激她?」
就連時懷宸最瞧不起的白茉,此刻都可以用指責的眼神看著他。
被千夫所指,他好像站在了全世界的對立面。
究竟誰才是受害者?
就連他本人也不太確定了。
「我……」
呼吸一陣困難,時懷宸扶住桌子讓自己不要暈厥在此。
晃晃蕩盪的視野當中,所有人都帶著長長的拖影,他有些分不清幻覺和真實。
所以,更加分不清,他看見的小小姐臉上惡意又譏諷的表情是否又是自己的不穩狀態造就而成。
顫抖著手去拿口袋中的藥瓶,他若無其事轉身離開
什麼才是真實?
【劇情崩壞度:90%】
南潯在季延聿懷裡笑得顫抖,即使被白茉目睹自己現在的模樣也毫不心虛。
還不夠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