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燒了沒？」
風遠道捂住自己的額頭，一愣。
良久，他看了看身旁不算特別多的人，抿唇點頭，小聲道。
「……已經退了。」
雖然現在的身體還很疲乏，但也比先前神志不清的情況好的多了。
風遠道垂下眼眸。
先前，帶自己來醫院的那個女生，是「大腳」？
「大腳」不是女鬼，是人？
既然如此，為什麼不用人的身份來跟自己對話反而要像鬼這樣隔空對話呢？
話說現在的科技程度有達到這種地步嗎……
思考了一圈，他終于思考到了關鍵問題。
「你之前是不是，變成紙人送我過來的？」
能明顯感覺到對面沉默了良久。
「對，沒錯，剛才那就是我花重金得來的紙人，現在時間到我沒錢續費了，它就自己消失了。」
風遠道突然釋懷的笑。
【[大腳]希望你能跟隨指引前往『未裝修的20㎡地下室』】
【是否同意？】
【是 or yes】
他看著自己眼前的黑字深吸一口氣，頗為熟練的按下了yes選項。
畢竟俗話說的好，一回生二回熟。
加入可能是一個更好的選擇。
就在這黑字出現的一瞬間，原本醫院走廊上還零星散落著的人員全部都徹底消失了，徒留地上那碩大的紅色箭頭指引著方向。
風遠道簡單拍了拍自己的臉，整理一番儀容，然後便拿著自己的身份證跟著大紅箭頭所指的方向而去。
眼見現在自己身旁根本沒人，他直接開口。
「你又買了個什麼庇護所？」
沒多久，風遠道聽見那女生輕快回答。
「之前的那個爛尾樓實在太爛了，我打了一個小時的工，攢了點錢給你換了個好點的地下室。」
聞言，他詫異歪頭，「你們地府也可以打工嗎？」
「那當然了，我們地府經常去打殭屍，切水果，外加抓三個雙胞胎。」
聽見對方這八竿子打不著的回答，風遠道捂住嘴咳嗽了幾下。
「那你們鬼還挺辛苦的。」
「還有……」
遲疑良久，他又一次問出了那個自己最為關心的問題。
「你，究竟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雖然目前還不太清楚地府的貨幣系統，但是風遠道也能猜到給自己在陽間（？）買庇護所買東西對於「大腳」來說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他並不認為自己是什麼很值得別人幫助的人。
【淋雨哥：……】
手機屏幕上的小人慢慢地跟著大紅箭頭往地下室的方向走去，身子起伏著，頭上氣泡里的內容仿佛在猶豫著什麼一般。
【淋雨哥：你，究竟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看著這一行字，何皎皎陷入沉思。
看來她有必要為自己想一個人設了，不然的話淋雨哥光是糾結這個問題就能把自己糾結死。
思考片刻，何皎皎成功發揮了自己整整18年以來所有編語文作文的能力。
【大腳：其實，我親人不在人世間，逢年過節沒人給我燒紙錢。】
【大腳：剛好地府最近提前搞618活動，我尋思著要不找個看起來有前途的人培養培養。】
【大腳：這樣我以後過年就有人給我燒紙錢，可以不費吹灰之力過上幸福的人、鬼生了。】
畢竟跟自己對話的人是AI，她沒有太尊重對方智商地打出了這段話。
說的過去就行了。
跟個像素小智障計較什麼。
只是個遊戲AI而已，難道他還會較真分析邏輯嗎？
「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的過上幸福人、鬼生了。」
明顯心虛的聲音故作鎮定。
風遠道：「……」
風遠道懷疑對方根本沒有尊重他的智商。
算了，本來這種事就用科學解釋不清楚，現在對面說什麼他就信什麼。
畢竟哪怕不信，自己也找不到合理的理由來解釋現在的情況。
「好，我以後給你燒錢。」
風遠道把自己原先用來止血的棉簽扔進了附近的垃圾桶里。
不管對方的目的是什麼，在這兩天對方幫助了自己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接下來，「大腳」沒有再說任何話，風遠道也沒有主動提起話題。
他只是一步一步跟著大紅箭頭走著。
走了大致50分鐘以後，風遠道站在了一棟小區的大門前。
…………
「何！皎！皎！」
「你是有病還是便秘啊？！」
「你都在廁所待了一個小時了，哪怕生孩子也該生完了吧！」
牧江雪敲著廁所的門，一臉無語。
「快出來，你再不出來小心我上廁所上你床上啊！」
廁所里，坐在馬桶上偷偷玩遊戲的何皎皎渾身一震。
她心虛地關閉了手機，飛速走到廁所門前打開了門。
「牧姐不好意思，我，我今天有點便秘。」
牧江雪挑眉看著她沒洗的臉、沒洗的頭、沒洗的腳和沒換的睡衣。
「你這心神被哪個小妖精勾走了啊？」
她甩甩頭髮，戲謔的目光看向何皎皎手上拿著的手機。
「喲，還拿手機呢。」
「莫不是在廁所裡面跟哪個野男人聊了一個小時的天吧？」
你怎麼知道……
何皎皎的腦海中不合時宜的出現了淋雨哥變成兩個點的眼睛。
硬要說的話，也算是聊了一個小時的天吧……
仿佛是敏銳察覺了何皎皎這一瞬間的猶豫，牧江雪瞪大了雙眼。
「不是吧何皎皎？」
「你真聊了啊？」
何皎皎頓時露出死魚眼，主動側身讓出了進廁所的道路。
「聊什麼啊，我玩遊戲呢。」
「你不是上廁所嗎？快去上吧，別拉在廁所門口了。」
牧江雪眼神悲傷：「又想姐妹生活不苦，又怕姐妹開路虎。」
「主播，能上一下我的幸福連結嗎？」
「你倒是談戀愛幸福了，我和孩子還在老家種地呢。」
何皎皎：「……」
她已經對牧江雪的這種調侃見怪不怪了。
談？
跟誰？
跟遊戲裡面的那個智障像素鼻嘎小人嗎？
何皎皎不屑地想。
自己就是從這裡跳下去，摔死了，也不可能跟淋雨哥談的。
退1萬步來講，淋雨哥又不是真人……
「談個屁啊，我方圓10m以內所有的男性生物全部滅絕了。」
「我跟誰談？」
聞言，牧江雪認真的思考了一會，發現好像確實是這麼回事，於是放心的走進了廁所。
「確實哈。」
「你，我放心。」
雖然事實確實如此，但何皎皎老覺得自己被內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