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人!賤皮子!賤骨頭!!」
破爛的屋舍內,光線昏暗,一個滿面陰沉的女人粗暴地將少年按在那張破舊的床榻上。
「我讓你脫!你聾了嗎?沒聽見嗎?」
她衝上前一把扯開少年的衣裳,粗布麻衣,衣帶散亂,衣襟也敞開一些,歪歪斜斜地掛在肩膀,露出少年那一抹如玉的鎖骨。
猶若一件瓷器,柔美,孱弱,激起人心強烈的破壞欲,而那身子上竟全是傷痕。
有鞭傷,有淤青,一些已經見了血,也有一些已癒合,大片大片地烙印在那冰雪般白皙嬌嫩的肌膚上,著實是觸目驚心。
「妻,妻主……別!」
「雪翎知錯,雪翎真的知錯了……」
他臉色蒼白,試圖阻止女人的惡行,胃酸仿佛在翻湧。
驚懼之下,少年的身子在他手中不斷顫慄,那些厭惡接踵而來,壓抑的負面情緒泛濫成災,他實在厭惡,突然想吐,這個女人令他作嘔!
然而女人正在氣頭上,突然狠狠一耳光甩在少年臉上,叫他雙耳一陣轟鳴,眼前陣陣發黑,人也有些暈眩。
本是恬靜俊秀的面容,更是頃刻就已青腫了起來。
「廢物!沒用的東西!」
「取悅女人!不會嗎!?官媒是怎麼調教你們的?連這點東西都不懂?」
她似乎越說越氣,而那少年抖得越發厲害,他重重咬住自己的嘴唇,眸中如水霧堆聚,神色明滅不定,但到底是強忍著,沒敢暴露出任何異樣來。
而女人越發來氣,她本就滿面的兇狠暴戾,突然像倒盡胃口,咬牙切齒地轉身就走。
可就在這時,也不知怎的,突然她身形一晃,一陣頭暈。
旋即「哐當」一聲,女人一頭撞在破爛老舊的門框上,突然就癱軟了下來……
20XX年,美洲戰場。
叢林之中傳來一陣槍鳴之聲,一個年輕女人臉上塗滿油彩,扛著一把衝鋒鎗,身著一套作戰服。
她身手矯健,如林中獵豹,那長相雖冷清,但眉眼裡之中儘是堅毅銳利的冷澤寒芒。
「全員聽令!立即撤退!!」
在槍林彈雨中,言卿迅速下達了指示,身後的戰友相互攙扶,有人腿部中槍,血流不止,也有人臉上濺滿冰冷的血跡。
但就在眾人即將揚起旗幟登上戰車時,突然有人大吼一聲:「隊長!!小心!!」
言卿下意識向旁飛撲,但一聲爆炸震天徹地,猝不及防地掀翻了她。
當頭部重重撞在山體石壁上,一行鮮血順著她額頭流淌而下,渾噩之中她雙耳失聰,依稀看見那些戰友滿面驚恐慌慌張張地朝她跑來,但很快又一陣暈眩,不久就沒了氣息……
…
當言卿再度醒來時,只聽屋外滴滴答答,似有雨珠兒順著破舊的屋檐墜落而下。
她眉心一皺,只覺頭昏目眩,剛睜眼那一刻雙耳失聰,眼前的世界仿佛在地轉天旋,足足過了好半晌,才捂著頭吃力地爬起身來。
「我這是……」
她狐疑著,突然想起之前那聲爆炸,猛地神色一凜,迅速警惕了起來。同時反手摸向後腰便欲拔槍。
但誰知摸了一個空,她又是一怔。
也是直至此刻,才發現如今所處的這個地方不太對勁。
美洲戰場,變成了一座鄉下破屋。
槍林彈雨,也已成了深秋寒涼?
再低頭一看自己,言卿:「??」
猛然窒息,一瞬暈頭轉向,那神色也帶上了幾分驚疑,幾分詫異,幾分不敢置信。
Fake!??
可如今這究竟是什麼情況?悄悄掐了一把自己的胸脯,果然變大了,也果然,很疼??
這時「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一陣仿佛衣料摩擦的聲音悄悄響起。
言卿神色一凜,猛地一扭頭,機警如狐,那眼光也在泛著冷,驟然凝神向不遠處看去。
可這一看之下她又是一怔。
只見那是一張破爛的床榻,破屋爛瓦家徒四壁,一名少年衣衫不整,幾乎衣不蔽體,袖子叫人扯開了一大截兒,露出那冰雪一樣的肌膚。
只是那一襲冰肌玉骨,竟然布滿了大片青紫,隱隱甚至還能看見一些鞭傷痕跡?
而且,這少年穿的,是粗布麻衣?
看長相是華人,但怎麼像被人狠狠虐待過?
就連那張恬靜迭麗,柔美俊秀,出塵至極的面容,也好似染上幾分殘虐,臉頰微微紅腫,唇角也已破裂,溢出一抹殷紅的血跡。
言卿:「!」
突然心中一震,再次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假如,好像,仿佛,貌似,她如果沒猜錯,她這?
大概是因為那場爆炸突然嘎了,然後死後換了一個殼子?這是借體重生,借屍還魂,換言之她穿越了??
可問題是,人家穿越都是立即來上一大波記憶,迅速掌握當前處境。
可換成了她?
要啥啥沒有,兩眼一抹黑,一問三不知。
她連自己這個身體姓啥名誰都不知道,全靠自己連蒙帶猜。
又定了定神,再次重新看了看那個孱弱破碎的少年。
此刻少年已徐徐起身,他那雙如煙似霧的眸子,像是噙著許多水汽,忽然朝這邊瞟來一眼,而後又薄唇輕咬,仿佛是下定了什麼決心。
那眼角眉梢掛著一抹殘紅,而後他徐徐翻身下床,用那沙啞的,卻也純淨的,清冽至極的嗓音,帶著一些顫抖地對言卿開口說,
「妻主……」
「雪翎,雪翎知錯……」
「妻主別生氣,請妻主……請妻主,寵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