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萬年了……」
祁慕白雙眼含著激動的淚水。
這是現代,他回來了。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回來了!」
「我回來了!」
祁慕白走到落地鏡面前,看到自己的臉愣了一下。
他抬手摸了摸喃喃自語道,
「這,還是那張臉……」
若不是看到後面的背景,他還以為自己又回去了。
祁慕白露出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
在現代他才活了十八年。
而在修真界,他活了整整三萬年。
無盡的孤獨,哪怕他拼命的記住,他的來處,也變得越來越模糊。
而且,
他身為合歡宗宗主,容貌絕色出挑。
想要跟他雙修之人數不勝數。
他還得時時刻刻防止別人對他下黑手。
他做夢都想回現代。
*
祁慕白又哭又笑,可嚇壞了正在在看監控的傅廷夜。
一邊是恨得牙痒痒,即將要抓到手的情敵。
一邊是又哭又笑明顯不正常的老婆。
傅廷夜握緊了的拳頭,重重的砸在桌子上,閉著眼睛說道。
「準備回國!」
下一秒,
睜開眼睛。
傅廷夜眼底的殺意,被一片擔憂之色代替。
老婆最重要,情敵改日再殺也不遲。
*
祁慕白坐在沙發上,雙腿交疊。
手指生澀且笨拙的敲著鍵盤,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網頁。
現在是2024年。
他是2021年五月出的車禍。
車子被人動了手腳,他連人帶車從跨海大橋上翻了下去。
一睜眼就到了修真界,他以為他的身體已經餵魚了,沒想到又穿了回來還能用。
這是他的身體,後腰上的那顆紅痣還在。
雖然都快被親爛了,但還能看見。
紅痣很紅,在吻痕中心處,很明顯。
那人還挺喜歡親它。
祁慕白垂眸。
看到雙腿曖昧的痕跡,習慣性的抿了抿嘴。
不止這一處,剛才在照鏡子的時候,他看到渾身上都是。
除了臉,沒有一塊好地方。
上他的男人挺猛的。
他還以為那是修真界自爆被炸的感覺。
誰知道……
是被那個。
三萬零一十八年的清白,終究是沒守住。
這麼好的一副皮囊,便宜給了一個死男人。
祁慕白……
算了,
有生之年還能回來,是他最高興的事。
現代三年,修真界三萬年。
「這時差……」
他不在的這三年,記憶一片空白。
祁慕白碰了碰自己左手腕中間黑紅色的符號——命,像是一個小令牌。
那就是命書。
三年的記憶如潮水一般湧進腦海。
他不是祁家的血脈,而是被祁海生還有一個道士從福利院帶回來的孩子。
他的存在,是為了給祁海生養在國外的真正血脈擋災。
確實擋了,他從跨海大橋上車子失控墜海,魂穿修真界。
命書說,
那天,祁家養在外面的血脈剛好回國。
而給他車子動手腳的,正是他在祁家從小到大最親近的大管家。
修真界三萬年,讓祁慕白的心性已經到了超凡的地步。
他沒有任何表情。
命書從被他撿到開始,就已經和他靈魂融合在一起,亦可以作為儲物空間使用。
意念一動,手心裡出現三張白色的小紙人。
小紙人兒垂著兩根麻花辮,眉心處有一道黑紅色的印記符文,與他手腕上的印記如出一轍。
小紙人嘴巴眼睛俱全,身體帶著剪出來咒印,十根手指像是淬了毒的刀尖兒,又尖又鋒利。
這是他在修真界閒著無聊的時候剪的。
很精緻,像是一個個精心雕刻的工藝品。
為了打發時間,他剪了好多好多。
祁慕白指腹摸了摸紙人的扎著辮子的小腦袋,輕輕的說,
「去吧。」
「去看看他們在做什麼。」
小紙人兒跳到地上,一扭一扭順著門縫溜了出去。
監控畫面才恢復正常。
祁慕白做完這一切,繼續接收之後的記憶。
「傅廷夜……」
當這三個字從他口中說出來的時候,祁慕白的臉色有一絲的不自然。
這個名字,他不陌生。
十年前,傅廷夜還是個一無所有流浪街頭的半大男孩兒,穿得破破爛爛,在路邊被人追著打。
他好心幫了他,給他吃,給他住,養了他小半年。
結果某一天,
人沒了。
誰知道,十年後,他成了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傅家家主。
更離譜的是,還成了他的老公。
名副其實的那種。
傅廷夜現在有錢有勢,喜怒無常。
而昨晚,
他被傅廷夜狠狠教訓的原因很簡單。
他頂著有夫之夫的名頭,跟傅廷夜的死對頭,也就是他口中的野男人跑了。
他主魂穿到了修真界,只剩下的一魂一魄,就是個笨笨的小傻子。
傅廷夜養了小傻子三年。
每天都在小傻子面前說自己是他最愛的男人,編造他們之間甜蜜的過去,跟瘋了一樣。
祁慕白:「……」
小傻子缺失魂魄,經常被惡鬼們欺負。
有一隻貪婪的惡鬼,為了汲取傅廷夜所散發出的負能量,不停的控制小傻子去激怒他。
跟野男人私會,跟野男人跑,這些都是惡鬼幹的好事兒。
而那個野男人還是傅廷夜的死對頭,也是個缺德的。
逗著小傻子,順水推舟,主動引誘,還添油加醋。
那該死的惡鬼偏偏挑中了這個缺德鬼。
無數次的挑起小傻子與傅廷夜之間的誤會。
因為記憶一開始的時候,傅廷夜還挺正常的。
轉眼三年過去,
傅廷夜變得陰鬱,多疑,喜怒無常,不分場合原地創飛無差別攻擊所有人。
祁慕白起身朝著書架走去,拿起角落裡的青瓷盞看了一眼。
手一松,「啪嗒一聲」落在地上,青瓷盞四分五裂。
寄宿在裡面的惡鬼本來在睡覺,直接被摔蒙圈了。
抬頭一看是被祁慕白這個小傻子扔的,惡鬼從地上張牙舞爪的朝他撲了過去。
祁慕白面無表情的抬手捏住了惡鬼的脖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