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一朵蓮花...」
楚凡低語了一句。
地上那朵妖異的蓮花,毫無疑問就是鬼火真人賴以逞凶的法寶了。
之前楚凡一直在猜想這件能釋放鬼火的法寶,究竟是個什麼模樣,他想過很多可能,唯獨沒想到會是一朵外形雅致的蓮花。
只不過外形雖然雅致,但那朵幽藍色的蓮花看起來鬼氣森森,有著一種難以言說的邪異感。
「也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看起來有些像冥玉,不過冥玉不該這麼光澤剔透呀...」
「肯定不是用靈爐煉製的...」
「這手法,有些像抹靈一派,可抹靈鍛造法早就絕跡了,這件法寶至少有三千多年的歷史了...」
觀察了一陣後,躲在鏡光中的楚凡沒有亂動,而是取出紙筆,記錄起了剛才的經過。
鬼火真人之死,雖然是拜他所賜。
但鬼火真人真正的死因,明顯是某種反噬,楚凡從頭到尾起到的作用都只有干擾而已。
細較起來,這裡面金頂峰首座的功勞,恐怕要占上九成,剩下的一成,才是楚凡的。
詳細記錄了鬼火真人臨死前的種種異狀後,楚凡合上了本子。
經過這一番回憶梳理,他越加覺得鬼火真人所練的功法肯定有問題,或者存在重大隱患。
要不然的話,不會死的這麼憋屈。
不過就算這樣,楚凡也差點著了鬼火真人的道,要不是『琉璃種』,他現在只怕已經死在鬼火真人暗施的『百鬼噬心咒』之下了。
總結了教訓後,楚凡的目光又落到了不遠處地上的那朵蓮花上。
他念頭一動,抽出了一張『靈火符』,對著那朵蓮花激發了火焰。
霎時。
『靈火符』的赤橙色火焰吞沒了地上的妖異蓮花。
然而只是幾息,吞沒妖異蓮花的赤橙色火焰就變成了幽藍色的鬼火,被妖異蓮花吸收了進去。
接著楚凡又拋出了一張激發後的『金甲符』,結果『金甲符』剛剛離開宇光鏡的鏡光,就在密室中被鬼火引燃,化作了一片灰燼。
「這法寶...」
楚凡見狀臉色沉了下來。
鬼火真人雖死,但他留下的法寶,卻依舊處在某種防禦狀態,似乎任何侵入密室的事物都會遭到鬼火的吞噬,就連『靈火符』激發的火焰也不例外。
楚凡相信只要他敢跨出宇光鏡的鏡光一步,他就會步之前『靈火符』和『金甲符』的後塵,被鬼火吞噬。
「我現在還沒有神識,沒辦法溝通降服這件法寶,如果硬來的話,多半會得不償失,不如就先讓它呆在這裡。」
這件密室是鬼火真人最後保命的所在,以鬼火真人那狡詐陰毒的作風,這裡絕對不可能有其他人知道,所以楚凡沒有必要在連神識都沒有的情況下,冒險去降服這件法寶。
要知道鬼火真人的名頭,一多半都是靠這件法寶得來的,所以這法寶絕不簡單。
等將來有了神識,成為了凝丹期後,再來跟這個法寶打交道,那把握就很大上很多了。
因為任何法寶都是有靈性的,在正常情況下,法寶是不可能屈尊降貴,認一個煉竅期為主的。
讓宇光鏡標記了密室的位置後,楚凡毫不猶豫的離開了。
而他這邊剛一離開鬼火真人葬身的密室,隨身的『琉璃種』上就閃爍起了一道光芒。
想到剛才多虧了『琉璃種』,他立刻將心神沁了進去,旋即,他臉上泛起了一抹苦色:「哎,該來的還是來了!」
話音剛落,他整個人就被『琉璃種』上的翠光裹住,消失在了原地。
原來『琉璃種』中顯露的信息,是要他去執行那個進入血淵的任務,而且不能拒絕!
再次回過神時,楚凡發現自己好像身處在某個鎮子裡。
只是四周一片陰暗,頭頂的夜空里既沒有月亮,也沒有星辰,唯一的光源,只有鎮子上那零零散散的燈籠。
「這是什麼地方?」
按捺著好奇,楚凡順著街道走了起來。
也許是夜晚的緣故,街上半個人影都看不到,四周靜得出奇,連雞狗牲畜的聲響都沒有。
越是留心觀察,楚凡越是驚疑。
「這未免也太安靜了吧!」
他可是開了耳竅的,但在這個鎮子上,除了風聲外,他竟然聽不到其他活物的聲響。
猶豫了一下,楚凡來到了街邊一座宅子前,敲了敲門。
咚咚...
敲門聲在寂靜的小鎮裡格外刺耳。
許久後,一個老漢開了門,望向了門外的楚凡。
開門的老漢皮膚慘白,眼睛渾濁,楚凡甚至都無法判斷對方的目光,是不是聚焦在自己的身上:「老丈,我是外鄉人,請問這是什麼地方?」
老漢怔了一下會兒,沒有開口,只是朝著街道的盡頭指了指,然後『啪』的一聲關上了門。
「這...」
楚凡一陣無語,旋即望向了老漢所指的方向。
隱約看到那裡掛著兩個大燈籠,光線比四周要明亮一些,於是快步走了過去。
「原來是衙門!」
楚凡吐了口氣,上前對守在衙門前的兩個衙役說道:「官差大哥,我是外鄉人,誤入貴地,不知這裡是何處?」
衙役看了楚凡一眼,裂開了嘴:「是個生人啊,隨我進衙吧!」
說著,兩個衙役就把楚凡往衙門裡引。
走到了衙門的大門前,楚凡剛準備抬腳邁進去,結果腳抬到半空又縮了回去,站定了下來。
因為他看到衙門的院子裡,滿滿的晾著各種各樣的皮,有熊皮,有狗皮,有鹿皮,甚至還有一些讓他看上一眼,就會有不好聯想的皮。
而且這些皮非常完整,就像是整張直接剝下來的。
見楚凡立在了門口,兩個衙役裂嘴一笑,朝他招了招手:「生人,進來呀!」
楚凡沉吟了一下,說道:「還是不勞煩兩位官差大哥了!」
說罷他轉身就走,沒有半分猶豫。
然而他這剛一轉身,他身後的陰影中就竄出了幾條口裡流著涎水,渾身惡臭,齜牙咧嘴的惡犬。
看著面前步步緊逼的惡犬,以及身後裂嘴大笑的衙役,楚凡神情無奈:「這就是我要負責的世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