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官,我們遭到了不明艦隊的襲擊,估計火炮的數量大概有上百門。」副官焦急地匯報導。
巴甫洛夫震驚得一下子坐到床上。「到底是誰來攻擊自己?」他絞盡腦汁也想不到,不過現在也不是想這個問題的時候。
「我們的艦隊呢?」巴甫洛夫問道,這是他最關心的問題,如果沒有艦隊,憑著那簡陋的岸防炮,肯定是沒辦法和敵人的艦隊對抗。
尤其是敵人可以一百多門火炮齊射,可見其艦隊規模不小。
「敵人首先攻擊的就是我們停在港口的艦隊。我們的艦隊沒有任何準備,損毀嚴重,已經無法啟航。」
「該死,那些在戰艦上值班的官兵都是死人嗎?就這麼被敵人攻擊。」巴甫洛夫大聲地咒罵道。
可是這無濟於事,沙俄的海軍在遠東安逸慣了。這裡除了人數稀少的土著之外,連海盜都幾乎沒有,因為商船根本不會走這裡。
在這種環境中呆了這麼多年,即使是巴甫洛夫自己都已經不知道小心翼翼是何物了。
又如何指望水兵們在凌晨三點還瞪著眼睛值守呢。
「快組織炮兵去岸防炮那裡。」
副官接到命令趕緊離開。他擔心自己再留在這裡會被暴怒的司令官一槍爆頭。
趁著哨兵的注意力被海上的艦炮吸引,特戰隊員們迅速地爬上崗樓,將匕首刺進敵人的胸膛,然後他們占領了哨所。向山頭上的大部隊打出了信號。
巴甫洛夫穿上衣服走出他的府邸,眼前是到處亂竄的士兵。港口上,他們唯一的一艘戰列艦亞歷山大號已經燃起了熊熊大火。
戰列艦那高聳的桅杆還有甲板,此時就像一支巨大的火炬,照亮了整個港口。
那些試圖救火的船上值班船員,迅速被大火吞噬,在岸上都能夠聽到他們瘮人的慘叫聲。
巴甫洛夫想起自己還是一個炮艇編隊指揮的時候,在阿穆爾河畔曾經炮轟過一個清國的村落。當村落的房子著火時,那些被房屋壓住的村民們發出的慘叫聲也是這個樣子。
順著火炮口發出的火光,巴甫洛夫司令官判斷對方是一支巡洋艦艦隊,至少有四艘是大型巡洋艦。
肯定是英國人的艦隊,英國人一定是在黑海向俄國宣戰了。這些英國佬看不慣任何一個歐洲大陸國家強大起來,現在俄羅斯眼看著就要戰勝腐朽的土耳其了,這時候英國人又坐不住了。
如果英國人要是因為克里米亞戰爭向俄國宣戰的話,那麼他們就有足夠的理由清除俄海軍在遠東的所有勢力。
看著海面上熊熊燃燒的烈火,巴甫洛夫的心在滴血,這裡是沙俄在遠東所有的艦船了。
既然對方已經攻擊到了尼古拉耶夫斯克,說明自己派出去的巡洋艦分艦隊肯定也是凶多吉少。
「命令士兵向內陸轉移!」他對身邊的一個傳令兵說道。
這個時候留在港口只能被動挨打。
「轟轟轟……」岸防炮終於響了。這些陳舊的岸防炮填裝起來實在太慢了。
岸防炮的射擊吸引了海上南洋水師艦隊的注意。一陣密集的炮火射向了這座建簡易的炮台。此時南洋水師已經遞近港口向城鎮延伸射擊,首先遭殃的就是軍營。
之前陸戰隊送出的情報已經詳細的標明了城內的目標。
炮台這個時候還擊簡直就是找死,簡易的炮台在爆破彈的一輪攻擊之下被打得支離破碎。一些剛剛搬上來的彈藥發生了殉爆,加劇了現場的慘烈。
巴甫洛夫在衛兵的攙扶下,向著遠離海岸線的方向跑去。他一邊撤退,一邊收攏附近抱頭亂竄的士兵加入自己的隊伍。
就這樣巴甫洛夫身邊的人越來越多。
這麼大一群人也成功地吸引了彭越率領的陸戰隊的注意力。
「安德烈,趕緊收攏你的士兵,我們暫時放棄港口。」巴甫洛夫對剛剛趕過來的港口守備營營長安德烈少校說道。
「司令官閣下,我的手下大部分都被炸死在軍營里了。為什麼海軍沒有預警?」安德烈直接聽命於東西伯利亞總督府,可不歸海軍司令管轄。他必須要釐清今天這場失敗的原因,不然撤退後被送入軍事法庭的就是自己了。
「安德烈,現在可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我們必須把這些剩下的士兵活著帶出去。」巴甫洛夫非常的氣憤。一個小小的少校這個時候也來要追究自己的責任。
彭越之前一直沒有發動,是因為海軍正在炮擊城鎮。他們如果發動進攻,那麼也就進入了艦炮的攻擊範圍。
所以在秘密占領了城鎮外圍的哨所之後,彭越就率領陸戰隊的士兵埋伏在出入城鎮的主要道路上守株待兔,以逸待勞。
跟他預想的一樣。城內的士兵在炮擊之下,果然往城外轉移。
「李大眼,你看到那個年紀大一些的軍官了嗎?一會兒靠近了你先把他幹掉。」彭越對身邊的一名狙擊手說道。
借著黑夜的掩護,彭越把他的士兵埋伏在道路的兩側。
此時,巴甫洛夫帶著一群殘兵敗將終於逃到了艦炮的射程之外。
南洋水師一上來就使用爆破彈,現在的城鎮內早已燃起了一團團火焰。
眼看著自己這三年在尼古拉耶夫斯克的經營付之一炬。巴甫洛夫早已是怒火中燒。
「我一定會回來的,帶著復仇的怒火。」他在心中暗暗說道。
「嘭!」一聲槍響,帶走了巴甫洛夫所有的思緒。一顆子彈穿過了他的胸膛,他無需離開了,他會長眠在這裡。
「敵襲!防禦。」安德烈驚恐地看著周圍喊到。
他一個人都沒看到,難道是魔鬼在進攻他們。按照現在西方的排隊***慣這種看不到人的打法甚為詭異。
剩餘的士兵看著倒下的司令官也都感到驚恐。可是淮海軍的士兵不會給他們時間思考。
密集的槍聲瞬間響起。沙俄的士兵大片地倒下。
慘叫聲此起彼伏地響起。
「所有人列隊!」安德烈對身邊的人喊道,沙俄的士兵絕不能像一群亂糟糟的綿羊一樣被人獵殺。
戰士只能夠死在前進的道路上。
如果要是幾十年後,軍官一定是讓士兵先找地方隱蔽。但是現在是19世紀50年代。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在受到攻擊後,第一件事情就是列隊進行反擊。
在這個時候的軍官認知中打仗一定要列隊,就連民兵在打仗的時候都會排列鬆散的陣型。因為滑膛槍只有在這種情況下才能夠發揮出威力。
不得不說,沙俄士兵的基本素質還是很好的。不然也不會成為歐洲的陸軍大國。
不過他們今天遇到了打法完全不同的淮海軍。
在列隊的時候,沙俄的士兵就像活靶子一般,一個個地倒下。兩側的淮海軍士兵感覺自己就像在打靶一般。
等到安德烈也倒下之後,這群沙俄士兵才徹底失去戰鬥意志。
他們紛紛舉起手來,向隱藏在道路兩側像幽靈一樣的淮海軍士兵投降。
這個時候他們才看到身穿藍白色軍裝的淮海軍海軍陸戰隊士兵,從道路兩側的山脊上爬了起來。
「見鬼,是黃種人。」此時隊伍中僅剩的一名上尉軍官在心中咒罵道。
大家一直都以為在跟英國人戰鬥。
要知道是黃種人,他們說什麼也不會投降的。這簡直就是恥辱。
什麼時候這些愚蠢的黃種人變得這麼厲害。投降的沙俄士兵心中充滿了疑惑。
「有沒有人會說中文?」這時彭越對著這些俘虜問道。
「長官,我會說一點點中文。」俘虜隊伍中一個長相有些矮壯,看起來像蒙古人的士兵說道。他是一名西伯利亞人,名字叫古烈,以前在商隊的時候學會了一些中文。
「你不是沙俄人?」彭越問道。
「是的,我是一名西伯利亞人,我是被俄國人抓來當兵的。」古烈說道。
「好吧,不管你是誰,從現在開始,你來協助管理這群俘虜。先讓他們全部蹲到那邊去。」彭越用手往旁邊指了一指說道。
「是,長官。」雖然古烈也想問一下,對方是什麼人,以前他跑商隊的時候見過清國的士兵,他們穿著破舊的軍服,拿著老式的刀槍,與眼前的些清國士兵完全不同。
在古烈的招呼下,剩餘的沙俄士兵都聽從命令蹲到了路邊的一角。當他們舉手投降的時候就已經失去了鬥志。
「去向艦隊發信號,停止炮擊,剩下的殘敵,由我們進城去肅清。」彭越對身邊的一個信號兵說道。
信號兵跑到旁邊的一個小山頭上,打出了一枚紅色信號彈。
城鎮裡已經沒有多少殘留的沙俄士兵了。只有一些被炮彈炸成重傷的傷員,在角落裡痛苦地呻吟。
如果碰到好心的的淮海軍士兵,可能會給他們補上一刺刀,讓他們結束痛苦。隨船出來的醫療資源本來就很稀缺,是不可能浪費到敵人身上的。
「營長,城內所有地方都已經搜索過了,共抓捕了15名俘虜,擊殺22人。我方在搜索中有1人死亡,兩人受傷。」一個連長向彭越報告道。
這種城內的近距離戰鬥,武器的優勢發揮的不明顯。傷亡在所難免,不過彭越還是非常惋惜、自責。
這時俘虜們也被押送進城了。陸戰隊準備尋找一處房舍暫時關押他們。
這時那名西伯利亞土著古烈來到彭越的身邊說道:「長官,我知道城鎮的金庫在哪裡。請您允許我贖罪,我不想跟那些沙俄人呆在一起。」
這些沙俄人已經看到古烈跟清國的士兵用漢語說話。雖然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但是從古烈那諂笑的樣子就知道是什麼。
古烈也知道這點,要是他還繼續跟這些人關在一起,說不定半夜就被這些人幹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