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設計
十月中旬，穆蘭帶著人和伊爾汗特使乘著海船逐漸接近伊爾汗國境，隨著船隻越來越靠北，溫度也在不斷下降。
「特使先生，伊爾汗的寒冬似乎比我想像中持續得更久啊。」
穆蘭此刻已經披上了一件厚實的披風，帽子也換成了他設計的大檐帽，頂部灰布帽檐黑色皮革，顯得極為英挺精神。
巴頓仿佛變回了當初那個穆蘭的貼身警衛，高大的身軀在穆蘭邊上始終形影不離。
亨德爾、班傑明、馬琳和海瑟薇等人也站在甲板的欄杆上眺望著海面，他們還是第一次到這麼北邊的海域，這種風雪的感覺讓他們很新奇。
伊爾汗的特使裹著厚實的絨毛披風，兜帽一直系住兩耳還凍得有些哆嗦。
「最近這幾年雖然冬天特別冷但也沒有今年這麼誇張的，這個冬天顯得也特別漫長。」
「是麼，我還以為年年如此，看來是我們運氣太好了。」
「可惡的是那些賤民，在冬天活動也十分頻繁，他們難道不怕冷嗎？嘶嗬啊秋~」
穆蘭瞥了身邊的伊爾汗特使一眼。
「特使先生還是回船艙去休息吧，我們今天晚上才會到，到時候還得先坐車去王都不是麼。」
「是是是，那我就不奉陪了，告辭。」
「嗯。」
如果不是穆蘭叫他出來了解情況，伊爾汗特使根本不願意離開有暖氣的艙室，此刻更是如臨大赦，趕緊回艙去了。
伊爾汗特使一走，邊上的亨德爾立刻嗤笑出聲。
「嘿，伊爾汗人，還常年生活在近寒帶的地方，就這？」
「就是。」
不論是否畢業是否身居高位，和老師關係好的這些學生在穆蘭面前總是比較放鬆的。
「你們說的都沒錯，但是伊爾汗人不是誰都會受凍的，有些人生活得甚至比帝都的人還舒適。」
「教授，伊爾汗人真是奇怪，明明很急，卻還要我們到了之後先去王都見他們的國王，難道不應該工作優先嗎？難道是我不懂所謂的政治嗎？」
邊上的海瑟薇對著馬琳笑了一下。
「學姐，你不是不懂政治，而是不懂貴族，尤其是王族。」
海瑟薇身為地方大貴族的子嗣，對上流貴族的門道還是了解一些的。
穆蘭看向遠方的海面，仿佛能看到還很遙遠的海岸。
「都好好休息吧，會是一場惡戰的，我希望所有人都能活著回到迪爾迦。」
「是！」
穆蘭發話了，所有人也不再開玩笑，除了一些想要繼續在甲板上海上落雪之景的人，其他人都陸續回船艙去休息了。
這一處甲板上，只剩下了寥寥幾人，海瑟薇看了一眼站在穆蘭身後如鐵塔一般的巴頓，然後走近了穆蘭幾步，到了剛剛那個伊爾汗特使站過的地方。
「有事？」
海瑟薇瞬間緊張，說話都不利索了。
「沒，沒事，只是想看看雪」
「嗯，注意休息，我先回船艙去了。」
穆蘭說完這句話就轉身離開了，海瑟薇既有些失落又微微鬆了口氣。
當天晚上，這艘海船在伊爾汗東南海岸秘密靠岸，然後連夜坐火車到達了伊爾汗的王都，穆蘭等人在這裡稍作休息，天明後就會去見伊爾汗國王巴姆耶二世。
所幸伊爾汗王室還是有一點腦子的，並沒有大張旗鼓宣揚迪爾迦的援手到來，同樣是一個較為私密的場合接見了穆蘭等人。
一個小型會客廳內，伊爾汗的軍政大臣和寥寥數人在場，穆蘭身邊跟著海森和巴頓，隨著伊爾汗特使一路走入會客廳。
「陛下，臣不辱使命，帶著迪爾迦的使者返回了。」
「穆蘭·瓊斯特見過國王陛下。」
穆蘭僅僅是握拳行禮，身後的兩人也跟隨行禮。
「免禮！」
伊爾汗國王坐在座位上仔細看著幾名迪爾迦人，用肉眼就清楚來的這三人都不簡單。
為首的穆蘭就不用說了，邊上的海森看著也極為優雅，而一側的巴頓更是威武得誇張，哪怕隔著這麼遠都能帶來一些視覺上的壓迫感。
「感謝尼斯赫莉爾女王能派出光輝審判者前來，我相信在貴國的幫助下，我們一定能快速鎮壓反叛分子，還給國中的人民一個安定的環境。」
穆蘭抬起頭來，看著巴姆耶一世的樣子，顯然也是個酒色過度的，隨後他的視線停留在國王身邊不遠處，那人正是西爾文。
「陛下謬讚了，這一位是？」
「哈哈哈哈，看來強者之間還是會相互吸引的，西爾文也是我國優秀的宮廷法師，你們之後也會有合作的。」
西爾文笑著向穆蘭點了點頭，第四階的勝利騎士雖然強大，但想要戰勝那個陰影中的怪人還是有點不夠的。
穆蘭對西爾文報以一個微笑，隨後看向國王。
「陛下，我希望得到最新的情報，越詳細越好，今天之內收集完畢，然後我們會動身前往貴國北部。」
「今天？呃，子爵閣下何必這麼匆忙呢，接風宴會還沒開始呢，很多伊爾汗大貴族都想認識一下伱」
「陛下，我奉女王的命令前來助陣平叛，並不是來此享樂的，我除了希望儘快解決問題，也渴望同強者一戰，用劍鋒暢飲強者之血！」
穆蘭的眼神爆發精光，沒動用絲毫魔力，也沒有迸發精神意志，但竟然讓伊爾汗在場的一些貴族都感受到了壓迫感。
西爾文看穆蘭的眼神也變得更加鄭重，看來迪爾迦人確實和伊爾汗人不一樣，畢竟是大陸上唯一能被稱為帝國的國家。
「呃，那好吧，辛苦瓊斯特子爵了，以後再補上宴會吧，來人，帶瓊斯特子爵下去準備。」
「是！」
穆蘭隨著客氣地引導著下去，絲毫不拖泥帶水，也不在意伊爾汗人在背後如何議論。
伊爾汗人說穆蘭對國王無禮還是怎麼的都無所謂，這正是穆蘭要表現給人看的，除了帝國女王，其他國度的君主在他眼中並不是高高在上的。
比起很多大臣對「囂張的迪爾迦人」頗有微詞，反倒是軍方的人很快就來和穆蘭接觸，並邀請他們到了軍部參謀室，一起來的還有西爾文和伊爾汗的幾位死靈巫師。
通過敵人的視角，穆蘭知道了他們對工人黨和曙光的了解究竟到了哪種層面，顯然雖然已經有一定重視，但了解得還不算深。
「瓊斯特閣下，希爾金地區，這裡、這裡還有這裡，都是工人黨之前較為活躍的地方，並且有巴斯曼人在暗中支持他們之後，近期可能有大動作。」
穆蘭看著地圖一直沉默不語，伊爾汗的幾位將軍則在發表著自己的看法。
「希爾金，最近他們的動作看，一定是想要再一次在希爾金髮動反叛，上一次他們在這裡成功了，而且留下了很多基礎。」
「我同意，希爾金的工人群體中肯定有不少工人黨殘黨，而且他們也更了解這座城市。」
「未必，我們能想到的他們也會有所考慮，之前的接觸足以說明他們中有深諳戰略的人，不能真的把他們當成普通賤民反叛。」
「是的，那麼有沒有可能在巴納揚？那裡距離巴斯曼也更近，容易獲得補給，如果他們和巴斯曼人前後夾擊大山嶺要塞防線，巴斯曼人就可能長驅直入！」
之前帶軍圍剿希爾金起義的那名將軍忽然伸出手指向地圖上的一點。
「有沒有可能，他們的目標是這裡。」
穆蘭微微睜眼，那名將軍指的位置，正是洛米揚地區。
「為什麼呢？」
旁人詢問著，那名將軍看了一眼周圍的人解釋道。
「如果我是對方的統帥，我絕對不會讓敵人輕易看出我的目的，我會用各種手段迷惑對手的視線，而在我真正打算動手的地方保持靜默。」
「瓊斯特閣下，您既是一名強大的超凡者，也是迪爾迦的軍事專家，您怎麼看？」
穆蘭對著這名將軍微微點頭。
「我贊同你的觀點，易地而處，我也會有差不多的想法，但我一定會有後備計劃，不到確認行動的前夕，不可能將目標完全定死。當然，我對伊爾汗各地區的了解依然不足，所以無法細緻判斷。」
「如果是我，會選擇至少兩個地方，在前期的煙幕彈之後，視情況選擇兩地或者三地內根據優勢行動，或者同時行動，如果這些反叛者像你們說的那樣活躍的話，應該不難做到這一點。」
活躍只是好聽的說法，其實就是全國各地都有工人黨起義的響應者，所以看起來好像各地都有亂起來的苗頭。
「確實.」
幾名將軍不由順著穆蘭的思路去想。
「這樣的話，我們至少要列出兩到三個重點區域。」
「我們的軍隊有相當一部分已經在邊境提防巴斯曼，分散太多兵力等於主動瓦解我們的優勢。」
「這樣吧，重點關注洛米楊地區，分派兩支軍隊去最可能的其他地方。」
穆蘭微微點頭。
「那麼我會先一步動身，你們的軍隊隨後到位就可以了，如果判斷失誤，我們的轉移速度也會比軍隊更快。」
穆蘭只能盡力讓伊爾汗分散了一部分力量，同時他留意上了那位將軍，這個人比超凡者威脅更大，最好能設計除掉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