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凌駕力
因為之前已經有了懷疑，所以幾人的動作幅度也放開了不少，並且刻意在一些合適的區域進入本該是普通居民家中的地方，結果無一例外，裡面要麼沒人，要麼就是變異的怪物。
「果然又是這樣。」
穆蘭攥緊拳頭站起身來，皮靴尖在腳下怪物頭部一點，後者瞬間失去動靜。
以超凡者的感知力來感應，這些怪物身上的靈魂氣息基本已經扭曲消散，放在超凡界與現代醫學結合的角度，可以宣告原本的人已經死亡。
穆蘭看向城市的幾個方向，這座雖算不上什麼大都市，但也不是一座小城鎮，亨德爾更是忍不住出聲道。
「這可至少是數以十萬記的人口啊，巴赫上層真的完全不顧自己的子民嗎？」
「雖然巴赫人是敵非友，但能用這種方式，真的是人類所為嗎？」
其餘幾人也有些義憤填膺，而穆蘭已經控制好自己的情緒，只是淡淡說道。
「繼續任務。」
下一刻，幾人化作黑影消失在原地。
城中的一處堡壘內，原本守衛這裡的巴赫軍人也早已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些鬃毛黑亮的狼人，他們的嗅覺十分靈敏，並且也沒有一般狼人那麼暴躁，屬於尚存有限的理智。
「嗬，這些東西臭死了。」
「你不也是從中脫穎而出的嗎？」
「我才不承認呢，我是高貴的狼族！吼~」
兩個狼人爭執中暴躁的性子被點燃，開始相互撕扯，直到有一方哀嚎求饒才作罷。
這樣的狼人到處都是。
軍事堡壘內部正擺著一桌豐盛的菜餚，廚師和助手戰戰兢兢向餐桌上擺上一份份精緻的美食，桌上燭火搖曳，坐在桌邊的人打扮得一絲不苟。
「砰~」
將軍終於忍不住了，他狠狠拍在桌面上，讓廚師和助手的心臟如同附近的餐具一樣猛烈跳動一下。
「我沒心情吃飯了，明天我就離開這裡。」
說完，將軍就站了起來，但立刻有一個身著禮服的陰冷男子到了將軍身後，並伸手搭住了將軍的肩膀，讓巴赫將軍怎麼用力都無法掙脫。
「將軍閣下，您的士兵感染真的只是一個意外，今天的晚餐就是對此事向你專門表示歉意的，請將軍閣下不要拒絕。」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身邊都是一些怪物，就算將軍自持身體素質不差槍法也可以，但不是他一人能抗衡的。
「我能理解你們，但不代表我不會生氣，我沒有胃口，如今我留在這裡的意義也不大了。」
「不不不，將軍閣下的作用依然舉足輕重，向國王陛下的匯報工作也依然需要將軍閣下來完成，現在，還是請將軍閣下先吃完晚飯吧。」
將軍奮力掙扎一下，肩上的手就像是鐵鑄成的一樣紋絲不動，他深吸一口氣，最終還是頹然地坐了下去，牙齒卻咬得幾乎要崩裂。
外面狼人打架的聲音時不時就會出現，餐廳內沉悶的晚餐還在繼續。
巴赫將軍真是一點胃口都沒有，而其他人卻吃得津津有味，邊上的人一刀切入牛排，立刻會有鮮紅的一絲絲血液混合著汁水流淌，讓他們咀嚼的時候嘴角也顯露一抹殷紅。
『一群怪物。』
將軍心中模擬出掏槍然後將這些人全都爆頭的場景，但也終究只是腦中想想，他知道自己殺不死他們。
歐文坐在將軍的不遠處，帶著笑容看向那個明顯怒不可遏卻又無可奈何的人。
「將軍閣下，您忠誠於國王陛下，我們也忠誠於國王陛下，不論這裡曾經發生過什麼不愉快，但為了巴赫的強大，我們都需要向前看。」
將軍連續深呼吸幾口氣，然後取了餐具開始切割盤中的牛排，強迫自己表情緩和下來。
「你說得對，是我有失風度了。」
「哈哈哈，這才對嘛將軍閣下。」
「敬將軍閣下！」
其他人也紛紛露出笑容，舉杯向將軍致敬，後者勉強露出笑容，舉起酒杯，見其他人飲酒他又放了下去。
但當將軍真正插起一塊肉放到嘴裡的時候，心中瞬間升起一股噁心和厭惡的感覺，因為在這一瞬間，他已經明白了什麼，杯中的「酒水」也似乎散發出一陣陣血腥味。
強忍著噁心，將軍竭力咀嚼著卻無論如何咽不下去。
「似乎有客人到了。」
座位上有人這麼說著，而此時也正是穆蘭帶人來到軍事堡壘位置的時候，他們才接近這個範圍就已經不可查覺的術式陣預警了。
「哈哈哈，正好可以試驗一下新成果。」
一人笑著這麼說著，他話音還沒完全落下，外面已經是大量的槍聲響起。
「噠噠噠噠噠」「砰砰砰砰.」
「轟隆~」
到來的攻擊讓正在快速前進的穆蘭等人微微吃了一驚，他們早已經留意到了這裡到處是狼人，並且幾乎沒有普通活人了，而這種玩意對他們來說毫無威脅。
但誰也沒想到狼人居然能操控槍械進攻？以至於差點被打個措手不及，也幸虧巴頓反應迅速，直接一把將當頭的一人拽開，自己用手臂硬接了一些子彈然後再度避開。
「噠噠噠噠噠」
多處火力直射穆蘭等人所在，他們高速移動又到處尋找軍事堡壘處的各種掩體。
「這不是普通狼人。」
「幹掉它們！」
「是！」
穆蘭直接掏出輪光，槍響的那一刻，太陽般的光芒刺穿黑暗。
「砰~」「砰~」「砰~」
無數狼人捂住眼睛發出痛苦的哀嚎，這種光對它們來說比被針扎到更痛苦。
「嗷嗚——」「嗚~~~」
「殺——」
嗖嗖嗖嗖
能跟隨穆蘭一同出來的當然不會是等閒之輩，他們身上魔力氣息開始沸騰，身形如同鬼魅，以各種詭異的方式結果近處的狼人。
巴頓如同一輛人形坦克，所過之處不論是狼人還是工事建築全都粉碎。
「轟~」「轟~」「轟~」「轟~」.
外圍的交火聲有些超出預計，用餐中的人已經停下來刀叉，巴赫將軍忍著噁心含著嘴裡的肉，在身邊幾人轉頭看向窗外的時候，假借餐巾擦嘴然後悄悄吐在餐巾上再放下。
「這動靜，似乎有些大啊.」
歐文此刻更是已經緩緩站了起來，在看到遠處那一縷黎明般的光芒的時候，他已經想到了某種可能，但他沒有將實情說出來。
「嗯，諸位，我先失陪一下，正如之前說的，還有一點關鍵實驗會在今夜出結果，萬一這些傢伙去竊取了我的成果就不好了，哦當然，如果你們覺得自己對付不了外來者，就叫我好了。」
「哼，去吧，正好無聊，就看這些外來者怎麼表演了。」
有人走到了窗口，朝著外面吹起有些尖銳的口哨。
「噓喻~~~」
昏暗且龐大的軍事堡壘區域，一陣陣嘶吼和低呼正是對口哨聲的回應，無數腳步聲和恐怖的氣息瘋狂湧向遠方。
「我也去看看，哈哈哈。」
「我也一起，不趁現在去看看，他們可能馬上就支撐不住了。」
除歐文外，陸續有人離席，而遠方的動靜似乎已經開始變小。
另一邊，歐文在離開了餐廳之後的腳步就越來越快，他不能確定來的人是不是穆蘭，但他也不想去賭。
『我應該已經避開了我的信息了呀，是穆蘭麼？女王會派他出來？或許目標不是我吧？』
『就算真的是穆蘭來了，他們應該能拖延一會時間.』
心中正產生這種想法，遠方的動靜已經迅速減弱下來，而歐文的緊張感卻更強了，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他輕輕在自己胸口拍了一下，無數魔紋在皮表延展，波紋狀的力量瞬間釋放。
以歐文為中心，剎那間向四面八方蕩漾出一種灰色的漣漪，同時周圍的色彩也在迅速退去，仿佛彩色的世界在這種漣漪下逐漸變得灰白。
負責追蹤的亨德爾和巴頓已經到了數十米外，但他們的動作仿佛放慢了很多很多卻又不自知。
這一刻，歐文背後泛起冷汗，因為不止是亨德爾和巴頓，在這種特殊的區域邊緣，他能感受到一股恐怖的光明力量。
這世界上除了聖堂的聖山上，以及被譽為曙光之書的聖物解放之外，還可能出現這種層級光明力量的，就是穆蘭·瓊斯特親臨。
『陛下還真看重我啊！』
歐文慶幸地想著，身邊的漣漪也感也越來越重，身軀融入趟水過河的人，帶著漣漪在前進，身形也開始緩慢模糊。
「咚~」
歐文微微一愣，轉頭看向聲音的方向。
「咚，咚，咚」
一種拐杖杵地的聲音混合著一種腳步聲在接近，速度比他自己的移動明顯要快。
在歐文此刻特殊的感知中，遠方渲染一大片天空的光明力量中，如同有一道瑰麗彩虹在接近自己。
穆蘭手持銀杖，每一步跨出至少十幾米的距離，身體在灰白之中撞出一圈圈彩虹色的波紋，以漣漪的形式不斷向周圍發散。
手腳身軀的感覺很沉重且遲緩，但這種力量卻不足以約束穆蘭的意識，他緩慢轉動眼珠，視線匯聚在那個灰白的中心，鎖定在那個人身上。
「歐文閣下，我曾經設想過以什麼方式真正了解你，這便是你的力量嗎，真是神奇非常，我從沒在世界的其他地方感受到相似的能力！」
隨著穆蘭越來越近，一種恐怖的壓迫感也讓歐文近乎窒息，他不止能看到穆蘭，還能看到他周身彩虹中那一圈模糊的龍形和巨大的眼睛，這就是穆蘭被稱為「龍騎士」的原因麼。
「真可惜，如果你能真心實意為帝國效力，這份力量再加上足夠的忠誠，足以讓你獲得女王陛下的青睞的。」
穆蘭和歐文之間無疑存在著絕對的力量鴻溝，但卻能帶給他現在這種感覺，所以只能是歐文力量的特殊性導致的。
「越是接近你，你的力量帶給我的驚喜就越大，這是.」
此刻的歐文全力釋放力量，就連他自己都無法講話，而穆蘭卻還能在接近的同時看似輕鬆地說著，他話音一頓，似乎是在斟酌著詞彙，然後再吐出自己的理解。
「這是.時間膨脹？」
就連歐文自己都從未真正搞清楚自己力量的根源屬性，此刻穆蘭的話讓他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時間？
「里世界的陰影無法庇護你，如果你現在束手就擒，我會將你完好無損地帶到女王陛下面前！」
行動緩慢的穆蘭踏著虹光，明明還很遙遠，但壓迫力仿佛已經到了歐文面前。
歐文當然不會束手就擒，他不斷爆發魔力，如同在深泥潭中前進的人，奮力融入面前的陰影與灰白之中，還差一點點！
穆蘭笑了。
「構成灰白的，是光明和黑暗！」
「咚~」
穆蘭的手杖重重往前方一點，點在虛空的波紋上，一股力量律動向前，他話裡有話，隱隱與光明力量的結合呈現出來。
在歐文面前，漣漪仿佛出現了裂痕，波動也變得緩慢下來，灰白的光從裂紋中滲透出來。
「咯啦啦，咯啦啦啦.」
漣漪裂紋的另一邊，仿佛有另一個灰白色的人形持著手杖出現，拔出一道光刃，輕輕切開面前的漣漪。
這一刻，歐文本能地因為光刃產生了縮手的畏懼感，魔力平衡也在這一刻打破，穆蘭的力量頃刻間從假象化為真實，直接破碎而出。
「咣當~」
歐文的力量直接崩潰，無數透明玻璃一樣的能量爆發碎裂又在空中溶解，最終化為一陣風掃向周圍。
而在同一時刻，沖向這裡的亨德爾和巴頓因為慣性向前猛衝了十幾米才詫異地停頓下來，穆蘭則在這一瞬間到了歐文的面前。
遞送，光影化身，斬擊等種種華麗的手段幾乎一氣呵成，首次接觸歐文真正力量的穆蘭幾乎在短暫時間內精確把控到了這種力量和使用者自身的弱點。
穆蘭不需要在力量上凌駕於時間，只需要絕對凌駕於歐文就行了，這是魔力層級和魔法理解力以及心理壓迫的三重碾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