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凌宸把小廝攔在身後,焦急的詢問情況,蘇玉嬌即便生氣也知道人多力量大,現在不是生氣廢話的時候。
她簡單說了今晚的事以及自己的猜測,莫凌宸臉色陰沉的離開了。
「咱們也走,去街上碰碰運氣。」
蘇玉嬌覺得找走街串巷的貨郎,或者路邊的小乞丐,說不定都能給她提供有用信息。
「夫人,那邊有個小乞丐,奴婢去問問。」
「嗯。」
結果,魏英姿剛靠近,那小乞丐竟然被嚇跑了。
「夫人,我帶您去找。」虎子氣喘吁吁的跑來。
「石頭帶著爽姐去城東那片的破廟找了。」
「小桃姐和牛娃去了城西。」
「咱們去城南和城北。」
「好。」
蘇玉嬌剛準備走,便看到陸子謙急匆匆走來。
「虎子你跟她去城南,我帶夫人去城北。」陸子謙吩咐出聲。
蘇玉嬌皺眉:「你怎麼來了?」
「我剛去給你送東西,得知出了事,就過來看看。」
「送什麼?」蘇玉嬌不太相信。
「先找人,其他的回來再說。」
她也沒扭捏,的確是先找人重要。
下一秒,陸子謙突然攬著女人的纖腰,身輕如燕的消失在夜色中。
蘇玉嬌很不習慣這種雙腳離地,重心不穩的失重感,但又不想跟他摟的太近。
「你放我下來,我能走。」
男人摟著她腰身的那隻手收的更緊了,一本正經的問:「不著急了?」
「靠你走路,何時才能找到人?」
蘇玉嬌閉口不言,他施展輕功的確比她走路快的多。
陸子謙見她板著臉不說話,語氣輕柔許多:「害怕就摟緊一些,我不會讓你掉下去。」
「我知道你心裡彆扭,覺得已經和離了,不該如此親密的摟抱……」
「但現在情況緊急,人命關天,也只能如此了。」
陸子謙說完突然加快了速度,蘇玉嬌一個重心不穩,身體猛地後仰,嚇得慌亂的抓住男人的衣領,再也顧不得許多,雙手緊緊的摟著他的脖子。
他感受著耳邊緊張的呼吸聲和炙熱的溫度,嘴角揚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
不過他也分得清輕重,自己的目的達到了,也該專心辦事。
陸子謙抱著她飛檐走壁,在夜色中快速穿梭著,走遍一個又一個廢棄的廟宇和破敗的荒院。
「你怎會對這些破敗的院子如此熟悉?」
男人勾唇一笑:「我不打仗的時候,負責的就是京畿安危,每日探究地形圖,隨時了解每一處的動向,京城每個角落我閉眼都能摸到。」
蘇玉嬌見他得意自大的模樣,無語的撇嘴,看把他能的。
兩人把北城轉了一個遍,沒發現什麼線索,便又去了南城。
「別出聲,前面那個破廟有亮光。」男人突然提高警惕。
蘇玉嬌扭頭看了一眼,也看到了一抹微弱的亮光。
他們此時距離那處亮光還有些遠,所以只能看到亮光,還聽不到聲音。
隨著他們一點一點靠近,破廟也沒有發出令人心驚的尖叫聲。
蘇玉嬌,在心裡祈禱著千萬不要有事。
兩人落在廟門的房檐上,能清晰的看到廟裡的情形。
只見三五個渾身惡臭的叫花子,圍著一個女子污言穢語。
女子衣裳不整,頭髮散亂,女子掙扎間蘇玉嬌才看清她的嘴上綁著布條,難怪沒有聲音。
蘇玉嬌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天色太黑,那名身形瘦小的女子又被幾個乞丐擋的嚴絲合縫,畫面在不斷晃動,她根本看不清那女子是不是金牡丹。
蘇玉嬌下意識的去抓陸子謙的手臂,陸子謙握住她顫抖的手:「等著,我下去看看。」
「別亂動,這些瓦片有些鬆動。」
蘇玉嬌焦急的點頭,催促他快去。
她看著陸子謙三兩下將人乞丐踢飛,然後脫下披風蓋在女子身上。
她終於看清了女子的容貌,淚水瞬間決堤,忍不住顫著唇喊道:「牡丹!」
金牡丹對著聲音來源看了一眼,然後將頭也縮進披風裡,將自己完全包住。
陸子謙看著蘇玉嬌著急的樣子,生怕她掉下來,打斷乞丐的腿後,立刻飛身過去將人抱下來。
「牡丹,你別怕,我來了。」她渾身顫抖著將牡丹環抱住,能聽到披風內女子壓抑的哭聲。
突然,她瞥見金牡丹的腿以詭異的姿勢彎折著,她下意識伸手去摸,金牡丹本想躲開,卻無法移動半分。
「你的腿!!」蘇玉嬌哽咽出聲。
為什麼會這樣?
劇情提前了,時間線也亂了!
她抱著金牡丹哭的泣不成聲,嘴裡不斷道歉:「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對不起,都怪我,都怪我。」
她一遍遍的自責道歉,甚至懷疑她戴了平安符,天道懲罰不了她,就懲罰她的身邊人。
突然,莫凌宸帶著人闖了進來,當他看著蘇玉嬌抱著一個黑色披風,披風下露出女子一小截潔白的腳趾,仿佛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即使看不到披風下面是誰,他也猜到了。
他想過去擁抱她,安慰她,腳下卻仿佛生了根,他僵在原地無法移動半分。
剛剛,他是聽到蘇玉嬌的喊聲才衝過來的,但現在卻不敢上前一步。
蘇玉嬌反應過來,用力的擦著眼淚,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牡丹的腿必須趕快治療,說不定還有治好的可能。
畢竟她現在有金手指了,可以用最先進的藥物和儀器給她手術。
但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反而越擦越多,她吃力的想將金牡丹抱起,卻發現渾身顫抖的使不上半點力氣。
陸子謙想上前幫忙,又覺得由他來抱不太合適。
他只能喊莫凌宸:「你還愣著作甚,快抱著啊。」
莫凌宸清醒過來,大跨步的上前輕鬆將人抱起,快步往城中走去。
金牡丹始終瑟縮在黑色披風下面,雖然看不到,但卻能聞到那抹熟悉的檀香味。
是他慣用的薰香!
莫凌宸能清晰的感覺到懷中的女人在顫抖在哭泣,只是所有哭聲都被她忍住了,只偶爾會傳出一聲壓抑到極致的啜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