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不說了,不說了!」
不戒目光一轉,問任意道:「任小子,咱們幾年不見,你怎不理我大和尚了。」
任意繼續喝著酒,道:「我和你大和尚幾時這般熟絡的。」
神色甚為不愉,儀琳知曉自家爹爹的脾性,連忙開口:「爹,你……你可別為難任師兄,他可救過女兒。」
聽著這話,不戒那張大臉露出尷尬之色,悄聲說道:「琳兒,這小子可邪門的緊,幾年前爹就打不過他,現在怕更不是他對手了,我怎麼會為難他呢?」
他嗓門自來就大,如今即是悄聲耳語,幾人也都聽得清清楚楚。
曲非煙捂著嘴偷笑,儀琳聞之,頓時安下心來……她對兩人武功孰高孰低並不關心,只要爹爹不胡來就好。
「喂,任小子你該見過那令狐沖吧。」
任意接口道:「的確見過!」
不戒道:「那令狐沖是個什麼樣的人?」
任意道:「你為何問我?」
不戒繼續說:「我家琳兒看上那令狐沖了,所以我就與你打聽打聽!」
儀琳啐道:「爹爹,你說什麼啊,你一張嘴便是口不擇言,胡說八道,女兒……女兒何時看……女兒和令狐師兄什麼都沒有。」
見寶貝女兒這麼一說,不戒當就喜道:「真的?你沒看上那令狐?」
儀琳忸怩不行,說道:「令狐師兄他……他已經有意中人了,女兒也真沒那什麼。」
不戒大笑道:「那就好,那就好。」也不知他說什麼是好,只見他對著任意問道:「任小子你覺得儀琳如何?」
儀琳一愣,頓時感覺沒臉見人了。
不過任意卻不忌諱道:「天真聖潔,美貌動人!」
不戒笑意更濃道:「要不你做和尚女婿如何?我把儀琳直接許給你。你本事比我還大,有你在,琳兒定不會受苦受欺。」
任意好笑道:「你難道忘了我身染重疾了?能否活過三十尚還未知,許給我儀琳,也不怕自家女兒成了未亡人。」
語落,所有人都大吃一驚,連那被人忘記的田伯光,也難以想像的望了過來……
不戒搔了下頭道:「以你神醫聖手的名號,你還沒治好那什麼病?」
任意平靜的點頭:「對!」
不戒再搔了搔光頭,嘆息道:「你小子這麼大的本事,以後更是無法想像,怎會……可惜了,實在可惜了!」
儀琳柔聲道:「任師兄,你的病……」
話未完,不戒打斷道:「乖女兒莫問了,這小子的醫術比那甚勞子『殺人名醫』還厲害三分,他自己都沒辦法,天下誰也幫不了他。」
儀琳神色黯然,輕應道:「哦!」
曲非煙拉著任意的衣角,小丫頭也露出關切之色。
突聽一陣馬蹄聲,少說也有十幾騎。
酒樓內幾人,開始還沒太過在意,可隨著蹄音始近,不戒和尚狐疑的看向任意:「該不會是找你的吧,這段時間江湖上可不太平,人人都在說你。」
儀琳心中一緊,取出佛珠,默念心經。
過不片刻,蹄聲就在酒樓外歇止,有人朗聲道:「魔頭任意,快快出來受死。」
佛珠突然落地,儀琳急切道:「任師兄,你可千萬莫要出去,咱們別作聲,想必外面的人也不知你在這。」
曲非煙笑道:「好姐姐,外面的人都叫出任大哥的名字了,怎會不知?」
儀琳暗自焦急,不戒和尚卻不以為意道:「琳兒放心,任小子可不這麼好惹的。」
語落,任意手中之酒被他一飲而盡,逐而放下了酒杯,霍然站起,向樓道口走去……
酒樓所有的客人,連帶小二掌柜皆被嚇的臉色發白,等他下得樓道,走出酒樓外後。放眼而去,但見樓外站著十五人一字排開,十五人身後十五匹馬。
這些人個個黑衣勁裝,手持刀劍利器,用黑布蒙面裹頭,只露一雙眼睛。
就聽中間為首一人大笑道:「年少白頭,你就是任意無錯了。哈哈哈,我們兄弟此來就是要取你的命。」
聲音蒼老,是個老頭。
任意道:「我知道!」
那老頭道:「你倒是平靜,不過我兄弟除了要你的命外,還要林家的辟邪劍譜。」
任意道:「我也知道。」
那老頭冷笑道:「你若還知道,現在就該乖乖的交出來,或許我等會讓你死的痛快一些。」
任意笑著搖頭:「你們不知道……」
黑衣老頭喝道:「我們不知道什麼?!」
任意用一種藥石無醫,無可救藥,朽木難雕的眼神望去,幽幽說道:「我只殺三種人;礙眼的人、礙事的人,還有你們這種不知死活的人。」
黑衣老頭大笑,其他十四人同時大笑,十五人大笑,聲如洪鐘!
他們並非武林白道人士……
他們早就聽聞任意的劍,是如何如何的可怕……
他們無一弱手,所以他們相信,縱然再可怕的劍,也決不會是他們十五人連手之敵!
任意的手已按在劍柄,所有笑聲突然消失,這些人都沒小看他,即便沒有小看,也……
有人告訴過他們,劍很快,很可怕;江湖上亦有不少人談及這柄鐵劍時,用到了『可怕』二字。
但是,就在劍被拔出後,早有準備的他們,仍是超乎了他們的想像。
那並不是可怕,非僅僅只是可怕,那是比可怕還要可怕!
淡淡的月光……在月光映照劍光出現的這一剎那,所有人都「死」!
一柄鐵劍,一道劍光,一閃而去,十五條人命!
這一戰既不激烈,也不精彩;沒有有來有回的招式,沒有刀劍齊出的金鐵交鳴,更沒有縱橫在刀光劍影間的生死刺激。
任意拔劍,腳下一點,人影飛縱,霎時出現在十五人面前。
在劍鋒所及之地,輕輕一划……
一片劍光,擷下了十五個人頭!
他們的頭沒了,但他們的人卻還站著,他們手中的武器仍沒落下。
事情經過就這麼的簡單,這一戰就這麼結束了;發生這樣的事,誰都想不到;就連不戒和尚都未曾想到,躲在屋頂『嵩山十三太保』其一的湯英顎,又如何能想到?
他連想都不敢再想,見著那站立的十五具死屍後,立即提氣運勁。
湯英顎倏然飛起,落在另一處房檐,閃轉騰挪,霎時躥掠出去。
風在耳邊呼嘯,身後一點聲響都沒有。他忍不住回頭,沒見著那人,更沒見著那比可怕還可怕的劍光。
他回過頭來,剛吁了口氣,瞳孔就猛然收縮……
劍光出現,臉色大變,湯英顎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