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代家人都洗漱回房間休息。
代清允也打著哈欠洗漱。
每回吃了火鍋發泄,心情都要舒暢許多。
這會兒洗完澡躺在床上,很快困意來襲。
喜兒也在耳房休息去了。
到處都是靜悄悄的。
忽的代清允房外出現兩個黑影,只見他倆一身黑衣打扮,環顧四周確定無人之後,其中一男子取出隨身攜帶的短匕將房間的門栓輕鬆挑開。
臥房的門被輕輕推開半扇,兩人先後進入房間。
拿著匕首的男子顯然有些著急,不過殺一個女娃,用不著那麼警惕。
兩人走到床邊,確認床上的人是代清允之後,拿匕首的男子眯了眯眼,伸手向她的脖子割去。
忽然「嗖」的一聲,一粒石子打中男子手腕,匕首瞬間掉在地上。
「不好!」另外一男子低吼一聲,接著抽出腰間的軟劍直直向代清允刺去。
「給臉不要臉是吧!」黑暗中一道男聲響起,同時他揮手飛來一枚暗器,直直釘在黑衣男脖間。
手腕受傷的男人見同伴死了氣急敗壞,顧不上疼痛,伸手向床上的代清允掐去。
哪兒知代清允早已醒了,因她身子嬌小,趁著月光看見男人向他撲來,麻溜的縮到床邊,再一腳踢向男人的重要部位。
接著她拿起藏在枕頭下的匕首直直刺向正痛苦彎腰的男人肩膀。
「啊!」男人痛苦的喊出聲,伸手還想殺了代清允。
無涯兩步走上前來制止男人動作,順道打量了一番代清允,確認她無事後鬆了口氣。
「你沒事吧。」
代清允雙手緊緊握著匕首,呼吸急促,臉頰上有些薄汗。
「沒事,今晚幸虧有你。」
無涯擒著痛苦不堪的黑衣男,臉上不復之前的嬉皮笑臉,正色道,「這裡交給我處理,你先出去找你哥哥他們。」
代清允一偏頭就看見地上已經死了的男人,脖間的鮮血還在流個不停。
她感覺有些反胃。
忙不迭的點點頭,快步離開房間。
房裡的聲響已經引起值夜小廝的關注,剛想敲門,就看見房門是打開的。
接著代清允拿著匕首走了出來。
兩個小廝舉著燈籠,「小姐,這是……」
蠟燭光和月光足以看清她身上的血跡,兩個小廝嚇得不輕。
「去叫我哥過來,其他人別驚動。」代清允輕聲道。
「是是是。」一個小廝忙不迭的跑出去了。
另外一個小廝連忙叫醒耳房的喜兒,他便去了廚房打熱水。
喜兒見小姐這樣,心臟險些停了。
「小姐,沒事吧,都怪我,房裡來了壞人我竟不知……」喜兒眼淚不停的掉著,一手緊緊拉著代清允,生怕她真的出了事。
代清允感覺胃裡翻騰的難受,輕聲對喜兒道,「別怕,我沒事。」
「允兒!」二郎得知消息,嚇得魂飛魄散,就穿著裡衣飛奔過來。
「二哥,小聲些,別讓四郎他們知道了。」代清允看見二郎過來,連忙說道,「房裡死了一個,還有一個活口,好在秦舟留了人保護我,不然,今晚……」
代清允本以為自己足夠冷靜,可不知為何,眼淚就這樣不知不覺掉了下來。
二郎心疼壞了,溫柔的給她擦著眼淚,只是雙手也止不住發抖。
「喜兒,先伺候小姐洗漱。」
喜兒擦著眼淚連忙點頭。
二郎深吸一口氣又摸了摸代清允腦袋,道,「允兒別怕,哥哥在。」
代清允點點頭,沒說話。
喜兒帶著她去了浴房洗漱。
二郎這才進了允兒房間。
房裡無涯點了燈正在查探屍體,角落裡暫時還活著的黑衣男被他打暈過去,五花大綁的捆著。
二郎猛的看見一地鮮血和屍體,也有些反胃不適,但他還是強忍著道,「這位便是無涯兄吧,多謝!」
無涯看了他一眼笑道,「不用,只是今晚的事情,不能報官,交給我處理。」
二郎點點頭,「好,那你可看出是誰想要殺允兒?」
無涯將搜到的令牌丟給二郎道,「這令牌你看看,往後記住這花紋,這兩人和之前殺秦家的人是同一批。」
二郎拿著令牌細細看著,上面果真有著獨特花紋。
再聽無涯說是殺害秦家的兇手,二郎不由得緊張起來。
「接下來怎麼辦?若他倆遲遲不回去,怕是……」
無涯點點頭,「的確,這群人做事一慣心狠手辣,但他們會隨身帶著這令牌或是有這花紋的東西,所以,你們務必記住這花紋樣式。」
二郎忙點頭答應,他將令牌遞給無涯,心裡滿是焦躁不安。
「這裡我來打掃吧。」
無涯聽見他這麼說,險些笑出聲,「怎麼你會處理屍體?」
這話讓二郎一噎,這確實是觸及到他的知識盲區了……
「沒事,你只需告訴他們,想活命就管好嘴,這裡我會處理好。」無涯笑了笑,示意二郎先出去。
二郎只能先出門,他坐在院子裡,眼睛直直的看著天上的月亮。
他不知道這些人為什麼要來殺允兒,這種未知的恐懼讓他有些不敢相信,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代清允洗漱好之後,和二郎去了書房。
「二哥,今晚的事情務必讓他們管好嘴巴,此事非同小可,我不想連累你們。」
代清允低著頭,說話的聲音還有些顫抖。
她不是沒有殺過人,只是這一次情況不同,顯然桓王也盯上她了。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會派人來殺自己,但她的直覺告訴自己,秦舟的事情,遠沒有那麼簡單。
不然桓王也不會殺她滅口了。
那麼也就意味著,秦舟他們路上,肯定也會碰到危險。
代清允此刻的擔心被無限放大,她整個人都忍不住發抖。
二郎見她這樣心疼的不行,連忙上前圈住她的肩膀,輕輕安慰著她道,「別怕,別怕,哥不會讓你有事的,秦舟他們也不會有事的,放心。」
「你也別再說什麼連累不連累的話,我們是一家人。」
代清允忍不住低聲哭起來,這一切遠遠超過她的能力範圍,她不敢想像,若今晚沒有無涯,她怕是早已死透了。
再就是這些殺手,要是直接一把火燒了代家,那她又該如何?
當初秦舟便幾次提醒自己,不要參與這事,她偏不聽。
這下好了,一切都來不及了。
她害怕了。
二郎給她擦著眼淚,道,「明天一早就送四郎和小然回去怎麼樣?」
代清允點點頭,「好,玉兒姐的婚期也快到了,你和依兒姐也一起回去吧,讓我一個人在縣裡就好。」
「這怎麼可以?」二郎皺眉,拒絕道,「我是不可能將你一個人丟在縣裡的,要回去自然也是一起回去。」
「不行,今晚他們沒能殺了我,肯定還會再派人來,跟在我身邊太過危險,二哥!我不能讓你們有事!」
代清允直接站起身來,無比堅定的說道,「況且有無涯在,我不會有事的!」
「實在不行,明日起我就高薪聘請會武功的來跟著我就是。」
「二哥,我沒有開玩笑,爺爺奶奶年紀大了,我不想因為我,讓他們難過。」
二郎眼眶一熱,他有些生氣,卻又捨不得對允兒發火,只得小聲的勸道,「允兒,我知道你怕連累我們,但是我說了,我們是一家人!」
代清允擦著眼淚,哽咽道,「二哥,我知道,但是……」
「沒有那麼多但是,你也不過十二歲的年紀,你想一人承擔多少?」二郎斬釘截鐵的說道,「這件事我會和無涯商量商量,你只管好好吃飯睡覺就是,其他的交給我。」
代清允看著二郎,從沒見過他這樣堅定說一件事,也從沒見過他這般態度。
「二哥……」
「這件事就這樣說定了,新房間收拾好了,今晚我讓喜兒陪著你睡。」
說罷二郎拉著她出了書房。
一夜無眠。
代清允躺在床上壓根睡不著。
喜兒睡在小榻上聽著小姐翻身的動靜也不敢睡。
翌日一早,代清依見允兒從客房出來還有些奇怪,二郎便直接通知她和四郎小然三人收拾東西直接回石頭村。
「為什麼啊!我不想這麼早回去!」四郎不情不願的說道,縣裡他還沒玩夠呢。
顧然倒是聽話沒問為什麼。
代清依卻看了看二郎和允兒,對四郎道,「玉兒姐婚期快到了,你不想早些回去幫忙?讓奶奶知道了肯定揍你一頓。」
二郎黑著臉對四郎說道,「還不快回去收拾東西。」
四郎只好委屈巴巴的下了飯桌去房間收拾。
代清依對允兒笑著道,「允兒這是沒睡好嗎?讓廚房中午給你煲點湯喝。」
代清允對她勉強的笑了笑,「依兒姐,我沒事,你回去轉告玉兒姐,我這邊手頭還有事,忙完就回來。」
「好,我知道了。」代清依對她笑了笑。
很快三兄妹離開,代清允也鬆了口氣。
這下家裡也就多了幾分安全。
只是想到還會有殺手再來,她就有些擔憂。
「無涯昨晚就將房間收拾好了,我也叮囑了昨晚的小廝,你也別太擔心,這些事情,我會處理好的。」二郎見她興致不高,耐心的說道。
代清允道,「我知道了。」
「那你今日還去不去鋪子裡?不去的話,我讓人去說一聲。」二郎問道。
「我去一趟布坊。」代清允說道。
二郎本想勸她在家休息,又想到她在家肯定會覺得壓抑,也沒再勸,只安排了好些小廝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