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又當爹啦
臘八這天，三房四房都來了縣裡一起過節，一早，大家剛吃過臘八粥，代老爺子寫的信就來了，上面寫著他們一切都好，林氏身子也不像再家時那般虛弱, 在外這些時日反而精神頭好著呢。
「這樣也好，娘總歸是高興的。」李氏暗暗嘆氣，想起林氏，她總是忍不住傷心。
代之孝伸手拉著她道，「只是今年這樣冷，爹娘又受不得凍……」
「你們也別想太多，還有二哥二嫂跟著。」代之廉說道, 只是他看起來情緒也不大高。
孫氏抱著湯婆子，也嘆了口氣, 並未說話。
大廳里唯有四郎拉著小五郎嬉笑的聲音，其他人也都一派安靜。
代清允見狀，忙對大家說道，「今晚我們去酒館吃晚飯吧，說來酒館如今改動不少，我們還沒有一起去吃過飯呢。」
之前酒館只出售果酒和鹵貨，今年二郎和代清允商議後加了些下酒的江湖菜，這樣一來鹵貨也可以做菜，夏日的時候還能節省不少。
「是啊，咱們酒館的廚子手藝也不錯的，難得這兩天叔叔嬸嬸得空，去酒館試試吧。」二郎也附和道。
岔開話題後眾人情緒高了不少，笑談著如今代家的各項進帳營收。
這兩天雪倒是停了，但還是冷的刺骨，大廳圍了厚厚的擋風被, 地上也放了好些炭盆。
趁著大家有說有笑的，代清允悄摸出了大廳。
剛一出來就被冷風吹的睜不開眼。
「小姐，您怎麼出來了。」香秀正招呼著人掃雪, 瞧見代清允出來，連忙上前擋著風，「小心風吹著涼了。」
代清允對她笑道，「沒那麼容易就著涼，倒是你們，收拾完了趕緊喝些薑湯。」
香秀連忙應聲。
代清允說罷捂著湯婆子快步回了房間。
今日她總覺得心裡不安，阿芙去了京城，無涯也跟著無盡離開，還會有什麼事呢？
坐著房間書桌前，代清允放下湯婆子，雙手捂著冰冷的耳朵。
後又拿出信紙開始寫信。
信寫了一半，外頭便響起敲門聲。
「小姐，是我。」喜兒喊道，接著她推開門，手裡還提著一茶壺。
「這是夫人煮的豆漿。」
接著喜兒倒了一杯熱豆漿放在桌旁。
代清允看著還冒熱氣的豆漿笑了笑，又對喜兒道，「你也喝。」
喜兒雖然有些饞這豆漿，笑嘻嘻的道，「夫人在廚房時就給我喝過了。」
「對了小姐，方才二少爺他們在說大老爺的事情。」
代清允挑眉, 拿著豆漿暖手，「怎麼說的。」
原本大家以為代之禮說他會離開代家是氣話，不曾想他真的走了。
這一走便是連消息都沒有一個。
大家急了一陣，也派人找過，最後都無濟於事。
她倒是不關心代之禮去了哪裡，是死是活也好，都與她無甚關係。
接著喜兒又神秘兮兮的道，「說是有了消息，好像去了山上的寺廟。」
代清允喝了一口溫熱的豆漿，道，「寺廟？不會是出家了吧。」
按照代之禮的脾性，怎麼可能出家。
喜兒搖搖頭，「這我就不曉得了，就聽見這些。」
代清允忽的也沒了心思寫信，將信紙折了兩下，隨意的丟進一旁箱子裡。
箱子裡頭竟都是些信件。
「你去讓代昌將我給趙姨他們準備的東西搬去馬車，等會我們便去鄭家。」代清允對喜兒說道，話剛說完，心口有些刺痛。
這一痛猝不及防，代清允險些倒在地上。
「小姐！」
好在喜兒離她不遠，堪堪扶著，「您怎麼了？沒事吧，我去叫大夫！」
喜兒一臉著急，以為她瞧見小姐臉色瞬間變的蒼白。
她實在有些害怕。
代清允拉著她道，「不用。」
代清允深呼吸幾下後，感覺緩解不少，只是雙手冰涼的很。
重新做回椅子上後，代清允抱著湯婆子，又喝了一大杯豆漿。
「真的不用叫大夫嗎？」喜兒小臉皺著，不安的問道。
代清允也納悶自己剛才心口刺痛的感覺，但是直覺告訴她，並不是什麼病痛。
「你別擔心，我這會兒不是好了嗎。」
「那，鄭家還去嗎？」喜兒道。
代清允點點頭，「你安排下去就是，我等會便出來。」
喜兒走後，代清允才趴在桌上，整個人放鬆不少。
她撫著心口，嘴裡呢喃著，「奶奶。」
代清允臉上滑過淚水，接著她又擦掉眼淚，咬著牙說道，「不會的不會的，別嚇自己。」
按照馮大夫所說，林氏病情好一些能撐到過完年，不好也就這陣子。
前後也就相差月余。
等喜兒折回來說東西都準備好時，代清允也剛好披上大氅。
李氏她們一早就知道允兒要去鄭家，這會兒李氏追上來道，「不然我和你爹也一起去，先前我們也只是送了些東西，一直也沒對她當面說聲謝謝。」
代清允脖子上繫著厚厚的圍巾，這會兒都擋住她大半的臉，她瓮聲瓮氣的說道，「娘，趙姨說了，你們的心意她明白，太客氣了她反而不好意思。」
「明越不是有些發熱嗎，你們就在家照顧他就是，趙姨那邊就交給我。」
代清允笑的眉眼彎彎，李氏也不好再說什麼，女兒的安排總不會出錯，她也放心的很。
「你呀，總是這樣能幹，你爹都要吃味了。」
李氏摸了摸代清允腦袋，無奈的笑道，「快去吧，車上有厚毯子，記得蓋上。」
上了馬車，裡頭果然放著厚攤子。
喜兒抱著毯子給代清允腿上蓋著，笑呵呵的道，「原本我也準備了的，就是夫人嫌薄了又換了這厚的。」
代清允摸著這厚實的毯子，不禁乍舌，「好在去趙姨家不遠，不然一路上鐵定捂出汗來。」
「夫人對您真好。」喜兒笑著，腿上蓋著毯子，她舒服的眯著眼。
路上濕滑，馬車只能慢慢行駛。
代昌駕著馬車，瞧見前面堵了，有些無奈，轉頭對車廂裡頭說道，「小姐，這會兒有些堵，估計還要一刻鐘才到鄭家。」
代清允推開一半車廂門，看著前面都是馬車牛車還有行人，無奈道，「今天臘八，人多也在所難免。」
「嘿！你這人怎麼不給錢就吃上了！」忽的路旁的包子攤老闆抓著一個衣衫襤褸的男子罵道，「你這手這樣髒，我這一屜包子還咋賣的出去？！」
老闆顯然氣的不輕，只是他抓住的男子宛若沒聽見，大口大口的吃著包子。
代清允看著那偷吃包子的男子也不過十四五歲的年紀，皺眉道，「這一屜包子都給他吧。」
包子攤老闆見突然有人買單，高興不已，忙道，「多謝這位姑娘，這一屜都是肉包子，兩文錢一個，攏共十個。」
這頭喜兒已經拿了荷包數了二十個銅板，下車遞給老闆。
老闆收了錢，麻溜的拿了油紙打包，遞給那少年道，「拿著，還不對人家姑娘說聲謝謝，瞧你這有手有腳的，下次可別再偷東西了。」
少年已經吃完之前拿的包子，這會兒他低著頭接過老闆遞來的油紙，始終一言不發。
代清允也沒想多問，她不過也是想著順手解個圍，等喜兒上了馬車，路也不堵了。
「走吧。」
代清允說罷，馬車又緩緩行駛起來。
拿著包子的少年這才看著馬車，他咽了咽口水，又拿出一個包子大口吃起來。
包子攤老闆見狀揮手讓他快走，一邊罵著他連謝謝都不知道說一聲。
好不容易到了鄭家，剛下馬車，代清允見瞧見回春堂的許大夫帶著藥童急匆匆的跑了進去。
「怎麼回事？」代清允先是一愣，連忙問著鄭家的門房。
門房見是代姑娘，也是一臉急色，「夫人暈倒了，這不才去請了許大夫來嗎！」
代清允一聽連忙小跑著，一路跑到趙白玉的臥房，鄭思思和鄭鴻都在屋外等著。
兩人都是一臉著急，鄭思思瞧見代清允跑來，不知怎的，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
「允兒姐姐，我娘不知道怎麼了，方才和我們還說說笑笑，就暈了過去。」
代清允連忙給她擦著眼淚道，「別怕別怕，趙姨會沒事的，許大夫不是在診治了麼？」
鄭鴻雙手也有些發抖，卻還是強忍著對思思說道，「是啊，思思別怕，你娘身子向來好得很，不會有事的。」
三人站在門口，一時間都不敢再說話，只盼著趙白玉沒有什麼大事才好。
過了一會許大夫就出來了，見他並沒有很凝重的樣子，代清允幾人都鬆了口氣。
鄭鴻忙問道，「你表嫂，沒事吧……」
許大夫先是看了看幾人的表情，又皺眉道，「這……」
「怎麼了？」鄭鴻急的不行。
「先恭喜表哥了，表嫂有孕了。」忽的許大夫笑哈哈的道。
「不是，你，你說什麼？」鄭鴻見許岸突然笑了，有些摸不著頭腦。
代清允和鄭思思已經樂的抱在一起，「我要有弟弟妹妹了！」
「是是是，你要有弟弟妹妹了！」代清允笑呵呵的說道，「鄭叔，你又當爹啦！」
說罷兩姐妹已經樂呵呵的進了屋去看趙白玉。
鄭鴻這才反應過來，樂的像個傻子，忍不住自言自語，「我又當爹了？我又當爹了！！」
許岸見表哥這傻樣忍不住笑道，「嫂子會暈倒是因為身子弱，這兩個月好好靜養著。」
「唉唉唉，好好好！」鄭鴻滿嘴答應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