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餘光之中瞥了她一眼。
還和從前一樣。
她的模樣仿佛沒有變過。
只是比起從前那般柔弱的模樣,現在神態氣度之中,那種從容更為的貴氣,也更有一種上位者的淡然。
不知道她有沒有認出自己。
但那一刻, 他是害怕顧青鯉認出自己的。
所以他急於想要逃離。
也許,是害怕她認出自己而趕盡殺絕。
也許,是怕她認出自己後,見到自己如今的模樣而感到可笑。
現在他們之間的距離相差甚遠。
已是一個天一個地。
早已不是從前那樣還能站在同樣的位置上還能彼此面對面的說話。
但姑蘇白始終不明白。
究竟是為什麼?
為什麼她會認為自己會成為她的阻礙,為什麼,自己是擋她路的人。
若自己不是呢?
可是每每想到此處時,他便又會想起曾經自己做過的事情。
雖然好像看起來,他曾做過的事並非是針對顧青鯉。
但好像都無形中會連累到她。
甚至讓顧家滿門抄斬。
再加上顧清顏對自己所提出的要求中,便有讓顧青鯉死這個條件……
往往如此一想,便好像……
一切冥冥之中都有註定。
她似乎真的是在自保,而他,也的確在擋她的路。
若非如此……
他們之間應該,不會是敵人吧……
他常常會想到顧清顏所說,她和顧青鯉都是重生之人,所以他們能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
可為何,都是重生之人,她們二人卻是天差地別。
為何她們都是重生之害人,走到自己身邊的卻是顧清顏,而不是她?
他看著前方,神色恍然。
這世上……
真有重生麼?
若自己重生一世……是否還會落到今日的地步……
顧青鯉在鳳靈山莊小憩了幾日。
期間齊家和歐陽家都相繼來拜訪,也帶來了一些禮物。
而齊家的小姐,齊天雪,尤其對顧青鯉分外小心又親近。
看的出來她很喜歡顧青鯉,卻又帶著幾分敬和怕。
謝言禮開始還挺大度。
對於顧青鯉的魅力他是知道的,經常無論男女,都很容易被她所吸引。
不,應該是,無論男女老少。
總是會很容易對顧青鯉格外雙標。
所以,謝言禮也習以為常了。
可是當齊家小姐找顧青鯉找的頻繁之後,謝言禮就不爽了。
開始暗中錯開二人的時間了。
若是齊天雪一找顧青鯉聊天,那謝言禮就無法和顧青鯉二人共處了。
畢竟倆女孩子聊天,他總不能去湊熱鬧。
占據顧青鯉的時間一久, 謝言禮的占有欲便開始發作了。
哪兒哪兒都開始看齊天雪不太順眼。
直到某天,齊天雪又來找顧青鯉的時候。
謝言禮正好撞見,便道了句:「怎的臉都沒洗乾淨便來了。」
一句話瞬間讓齊天雪變了臉色, 然後當場是哭著回去的。
從那日之後再也不好意思來見顧青鯉了。
顧青鯉聞言沉默了許久。
都多大的人了,怎麼還這麼幼稚……
在山莊小憩了幾日,觀賞完後面幾場比武大會之後,他們也準備離開了。
不過小住這幾日,紅袖和雙城倒是從這些宗師高手身上偷師不少。
十三也不甘後落,也跟著偷師不少,且頗有成效。
但離開那一日,雙城卻失蹤了。
同樣失蹤的,還有齊國皇室中人。
但顧青鯉面上卻並沒有什麼反應,他們依然如常一般踏上了啟程之路。
途中,瓶兒倒是幾次三番想問,可見顧青鯉沒提及,反而不敢問了。
公子如常一般在馬車中看著朝廷來的一些摺子,或是什麼重要信件。
顧青鯉便在馬車中小憩,偶爾也翻看起一本摺子與謝言禮說上幾句。
就好像雙城根本沒有失蹤一樣。
紅袖也駕著馬車,偶爾會往後看一眼,但卻也沒再顧青鯉面前提起一句。
「 紅袖。」 顧青鯉的聲音忽然從馬車內響起。
謝言禮懶懶抬了抬眸看了一眼顧青鯉。
顧青鯉看著手中的摺子,緩緩道:「 去一趟齊國。 」
紅袖一愣,「啊?」
顧青鯉:「去一趟齊國,把雙城帶回來。」
紅袖反應過來,點頭:「是!」
說完,紅袖便告知瓶兒,「 照顧好主子。」
瓶兒點點頭,「嗯。 」
紅袖交代完,便起身飛身便上了旁邊跟著的一匹馬,旋即駕馬直接朝著齊國的方向一路飛奔而去。
謝言禮拿起旁邊小桌子上的一顆葡萄,一邊剝皮,「你不是說,雙城會自己回來麼。 」
他們調查過,雙城應該是被擄走的。
至於用了什麼方法, 大概是些下三濫的方法。
不過,以雙城的武功和警惕心, 正常是不會出事的。
所以有可能,雙城是故意被帶走的。
顧青鯉淡淡笑了笑, 「 雙城的確會自己回來,但有人擔心,不如成人之美。 」
以她對雙城的了解,雙城大概率是跟著他們離開去調查自己身世這件事了。
加之,齊國皇室的人既然非要帶他走,他總要去將這件事處理乾淨。
以雙城的武功她並不擔心雙城會出事。
但她知道,紅袖雖然面上不說,但那眼神卻分明滿是擔心。
不若,便讓紅袖去一趟好了。
也正好,讓他們二人,多一點獨處的機會。
謝言禮挑了挑眉,將手裡的葡萄餵進了顧青鯉的嘴裡。
「 你就不擔心,他們倆都跑了。一個去齊國當皇子,一個去當王妃了?」
顧青鯉吞下嘴裡的葡萄,水潤的葡萄汁兒將她的唇潤的更粉了一些,泛著瑩瑩的光澤。
「 若是如此。 」顧青鯉笑了笑,「 那齊國讓他們接手,也未嘗不可。」
隨意的口吻,好似扶持一位齊國的新王,就跟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謝言禮斜躺著,繼續給顧青鯉剝葡萄,失笑,「怎麼, 莫非小鯉魚還想將每個國家都發展成自己人不成?」
顧青鯉彎了彎嘴角,繼續看著手裡的摺子。
「 那若他們遇到危險呢? 你這當主子的,相隔千里, 可是鞭長莫及。」謝言禮不緊不慢道:「如今的齊國,可不安穩。」
齊國心如奪嫡之爭,可皇室卻要讓雙城回去。
流落在外的皇子,本就無一爭之力。
讓他回去,極有可能,是讓雙城回去當炮灰的。
或者去當一個轉移目標的靶子。
否則,沒有什麼能夠解釋,齊國皇室非要帶雙城回去的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