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的一個中年男子眨巴眼睛看了半晌,突然認出聞溪便是當初在賭石坊一戰成名的那個人。
不禁驚呼道:「神跡啊!竟然有人可以連續幾次開出這樣的極品翡翠,定然是神跡!」
這句話一字不落地傳進霍旭的耳中,看向聞溪的眼神除了探究還有一些讓人捉摸不透的陰狠。
難不成,那個人是她?
這時一直在身後默不作聲的竹川不禁冷哼一聲,語氣陰沉地說:「狗屁神跡,以為開出過幾次帝王綠就可以稱為神了?」
「你說她開出很多次?」霍旭沉聲問道。
「加上這次,應該是第三次了。」竹川面對霍旭的時候總是有些犯怵,尤其當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時,總有一種靈魂都被看穿的感覺,所以霍旭的提問,他都會老老實實作答。
這一局,張家勝得毫無懸念。
林天坐在台下,臉色極差,反觀張元則滿面春風。
張元看著林天說道:「林家主怎麼臉色這麼差?難不成是輸不起?」
「哼,老夫縱橫商場多年,還從未有人說老夫是輸不起之輩。」林天咬牙說道:「張家主有什麼好得意的?老夫瞧著幫你們張家開出這等翡翠的,並不是你們張家人吧!」
「哈哈哈,這點就不勞您費心了,我們張家的礦脈,聞掌柜可是占著兩成,雖不是張家人,卻勝似張家人,反倒是你們林家······」張元朝著台上努努嘴,略帶嘲諷地說:「我瞧著,那個是東瀛人吧!」
竹川在賭石坊鬧事,身為張家家主,怎麼可能不認得?
儘管他已經換上東辰人的裝束,但是他出現的瞬間,張家人便將他認了出來。
再加上前段時間,礦山被東瀛人偷襲的事情,張家對東瀛可謂是恨之入骨。
「呵呵,真是沒想到,林家也算是個大家族,怎麼跟東瀛人還有關係?」張霖冷哼一聲說道:「最近東瀛人在咱們這裡這麼猖獗,想必也少不得林家的手筆吧!」
「血口噴人!」林天拍案而起,怒聲道:「竹川閣下是我們林家請來的賭石師傅,你不要在那裡胡說八道!」
他說的情緒激憤,但是圍觀的百姓卻不這麼想。
東瀛人,有什麼資格站在東辰的擂台上?
「東瀛人可不是什麼好東西,林家為什麼要與東瀛人結交?」
「那就要問林家了,想必在東瀛人身上撈了不少好處吧!」
······
竊竊私語聲音雖小,但是這麼多人同時在說,林天不可能聽不到。
他強忍怒氣坐在椅子上,牙齒咬的咯咯響。
林帆似是看不清局勢,對林天說:「爹,您不舒服嗎?」
林天惡狠狠地看向林帆,不禁怒罵道:「廢物東西,人有旁人貶低林家,一句話都不會說嗎?你是啞巴了?」
林帆訕訕地低下頭,看得林天更加生氣。
聞溪將一切盡收眼底,對於霍旭審視的目光她就裝作沒有看到。
窺探天機被廢了陰陽眼,還為林家解石,這樣的人,怎麼看都是敵人。
對於身份不明、實力不清的敵人,聞溪向來都不會貿然出擊。
在動物世界中,高端的狩獵者都是隱在暗處,等待最佳時刻,給獵物致命一擊,只有像野豬那般蠢笨的動物才會橫衝直撞,最後變成別人的獵物。
鑼再次敲響,兩家搬出第二塊原石。
林家這次拿出的是那塊玻璃種,塊頭還不小,但是顏色略微有些欠缺。
聞溪拿出那塊外形有些一言難盡的原石。
這塊頭比之林家那塊,就像是它的邊角一般。
這時台下不知誰喊了一句:「這張家的石頭,怎麼像一坨牛糞?」
「哈哈哈哈······」台下的人都不由得大笑起來。
林天看著聞溪手中的原石,嘲諷道:「張家是拿不出好東西了嗎?這等石頭,我林家即便是搭茅廁都不會用。」
還未等張元回答,在人群後方便傳來一陣騷動,聞溪抬眼望去,來得竟然也是熟人。
只見幾個小廝在前方開路,燕時大搖大擺地走在後面,時不時還搖上幾下手中的摺扇。
好一副風流倜儻翩翩公子的模樣。
惹得圍觀的小娘子們都想上前去丟手帕給他。
張林兩家人自然認得燕時,趕忙起身作揖:「燕世子。」
燕時擺擺手,笑笑說道:「不必多禮,本世子聽聞這裡有賭石的擂台,只是來瞧瞧,你們都坐,不必拘束。」
說罷看向台上:「聞姑娘,又見面了。」燕時將摺扇在掌心處敲敲:「你我還真是有緣啊!」
已經活過一世的她,怎會看不出燕時對自己的心思?
「世子說笑了。」
站在不遠處的暗一自然將這些聽在耳中,心中不由得為燕王府點上一排蠟燭。
燕世子最好收了這不該有的心思,否則主子一怒之下還不得蕩平了燕王府?
「啊切!」燕時突然打了一個噴嚏,下人趕忙將披風送上來:「世子披上,已經入秋了,天氣涼的很。」
涼?虧他說得出口!
燕時抓起披風直接扔在旁邊侍衛身上:「本世子都熱死了,還涼?」
分明就是有人在背後講他壞話。
燕時又看向另一邊:「呦呵,這不是本王的手下敗將嗎?」他指著住竹川說道:「怎麼,在賭石坊輸給本世子,又來這裡招搖撞騙?」
「燕世子,我乃林家請來的賭石師傅,跟你說的招搖撞騙沒有關係。」竹川氣急敗壞地說道:「再者,若不是當初有聞掌柜,你以為你會贏?」
燕時撇撇嘴,將目光投向全身被灰袍遮蓋的人時,陡然愣住了。
他······他竟然還活著!
當初不是死了嗎?就連屍體都被焚燒了,這個人怎麼可能還活著?
霍旭被袍子遮擋的唇角掀起一個陰險的笑容。
燕時的愣怔只是短短几息的時間,並沒有引起什麼人的注意。
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台上解石的聲音所吸引。
林家的原石塊頭很大,裡面翡翠也不小,不一會兒就切割出一個切面。
反觀張家這裡,竟在用最小的玄鐵刀摩擦石頭的表皮。
張峰對於聞溪的要求雖有些不解,但是依舊照辦。
竹川將清水潑在切割好的翡翠上。
霍旭灰色的瞳孔顯露出滿意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