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滿沒有大礙。
醫生說換季時小孩子就是很容易發燒，不必太過憂心。
叢月坐在那裡聽著，意識空空茫茫的。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每次對生活提起勇氣，感恩每一天，可每一次都會有她處理不了的事將她擊垮。
房子已經搬了，幼兒園也換了。
出去做美甲賺錢，卻還是會遇到處理不了的人。
扔下了孩子，孩子就發燒了。
美麗，無法保護自己的美麗，其實是一種罪吧。
一時間，叢月不自覺摸著自己的臉。
她還沒想出要做些什麼，一隻大手就握上了她的手。
冰涼的手，被另一隻溫熱的大手覆蓋了。
「小滿沒什麼問題，我問過醫生了，她現在已經退燒了，睡一覺就好了。如果你不放心，我還可以幫她轉院。」
霍彥沉溫聲說著他的各種安排。
叢月低著頭聽著。
她的手被霍彥沉攥在手裡。
沒有選擇掙脫。
沒必要了。
叢月對那位老師再三感謝，霍彥沉吩咐司機把她送回去了。
兩個人陪著小滿在小診所里睡了一夜。
叢月不想再折騰孩子了。
第二天小滿就活蹦亂跳了。
本來還打算讓她在家裡待一天，可她吵著要去上學。
醫生說的確沒有問題了，去上學也沒事的。
叢月只好答應了。
她抱著小滿，再次坐上霍彥沉的車子。
把小滿送下以後，霍彥沉跟隨著她進了新租的房子。
霍彥沉看了一圈，聲音平穩：「這裡條件不好。」
叢月低低地說：「小滿喜歡這家幼兒園。」
「嗯，沒事，讓她在這邊上學，我們換個地方住。」
叢月沒有反對。
從她打了那個電話開始，有些事就順理成章了。
當天就搬了。
沒有去別墅區，搬到了附近的高檔小區。
霍彥沉說小滿上學方便。
這裡距離那家幼兒園不過十分鐘的車程，的確很方便。
房子很大，二三百平。
下午把小滿接過來住，她高興壞了，到處跑來跑去，還讓霍彥沉陪著她盪鞦韆。
霍彥沉一天都沒去上班，就陪著她們。
小滿提出要求，他就同意了。
玩了好幾個小時，小滿終於玩累了。
看著她吃完飯，給她洗完澡，再關上門，已經九點多了。
霍彥沉聲音裡帶著一種說不出來的溫和：「去洗澡吧。」
叢月一瞬間攥緊了自己的衣角。
可是只能答應。
她沒有退路了。
洗了半個小時，霍彥沉朝她走過來，手裡還拿著吹風機。
頭髮一點一點吹乾了。
叢月幾乎能聞到霍彥沉身上傳來的沐浴液的香氣。
她知道自己不該緊張。
成年男女，不該再為這種事緊張。
可是，當霍彥沉放下了吹風機，一雙手按在她的肩膀上時，叢月還是控制不住地發抖。
「霍彥沉，我們是不是太快了，要不然再等一段時間——」
叢月的聲音有些顫。
「不快，叢月，我等不了了。」
霍彥沉輕鬆地把她抱了起來。
如此美麗的臉龐。
如此細弱的身姿。
從重逢那一天開始，她在他的夢裡，時時刻刻出現。
他忘記了夢見過她幾次。
不快，的確不快。
霍彥沉盯著叢月受驚的眼眸。
他本來還想用些手段。
沒想到她的美麗先惹出了禍事。
如果叢月不找他，她會怎麼樣？
成為別人的禁臠？
不可能的。
從他見到她的那天起，她就只能是她的。
連老天都在幫他。
大床上。
衣衫一件一件褪下去。
叢月仰頭看著男人俊美剛硬的五官，眼裡不自覺摻了淚。
霍彥沉低頭，舔去她的淚水。
燈關了。
沒多久，如泣如訴的聲音響起——
……………………
早上，陽光灑滿了整個城市。
叢月聽到了霍彥沉哄小滿吃飯的聲音，也聽到了小滿跟他一起出門去幼兒園的笑聲。
她慢慢閉上眼睛。
幾年沒碰過男人。
她實在起不來了。
霍彥沉太強壯了。
胳膊比她的大腿還要粗。
她真的受不了。
身體跟散了架一樣。
連手指頭都抬不起來了。
太累了，叢月什麼都不想去想了，她閉上眼睛，只想好好睡個覺。
睡夢是被一隻手打斷的。
叢月伸手，想按住他，卻被他摟進了懷裡。
唇被堵住了。
「霍彥沉——我不行——」
好不容易結束了一個吻，叢月掙扎著說。
「我知道你不行，你安心睡，今天我不動你，」霍彥沉抱著她，「再睡會兒。」
看他真的不打算動她了，叢月慢慢鬆了一口氣。
她被困在霍彥沉的懷裡，又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看她閉上眼睛，霍彥沉才慢慢睜開眼。
昨晚，他終於得到她了。
雖然她哭了，可還是沒有拒絕他。
此刻，她正在他的懷裡沉睡。
一想到這個事實，他的靈魂就忍不住顫慄。
還想再來的。
可是叢月真的不行了。
哪怕她又香又軟。
可總得有分寸。
他清楚。
得讓她緩緩。
他們得慢慢磨合。
霍彥沉收緊了懷抱，把她抱得更緊。
一切都要慢慢磨合，他有的是時間。
再醒過來，叢月還有些不知道今夕何夕。
身側男人的呼吸，喚醒了她的記憶。
叢月沒有動。
她知道，從今天開始，一切就不一樣了。
不過——她對霍彥沉沒有信心。
霍彥沉現在對她興趣正濃，可以後說不定就結束了。
她不奢求太多。
當命運降臨到她的身上，只要對她沒有傷害，她願意去接受。
只要沒有狂風暴雨，她就心滿意足。
到了下午，霍彥沉和叢月一起去接了小滿，她還給那個幼兒園的老師送了錦旗。
那個老師高興得滿臉通紅。
叢月也慢慢露出一個笑來。
小滿和霍彥沉已經很熟了。
她被霍彥沉牽著手也不哭不鬧，看上去挺高興。
叢月微微鬆了一口氣。
有這麼一個休息的瞬間，有人幫她帶著孩子，讓她緩一緩，她就很高興了。
接下來的幾天，叢月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
霍彥沉對她和小滿都非常的好。
他甚至主動給她打了幾十萬零花錢，讓她去買衣服。
其實叢月的衣服，霍彥沉給她買了一大堆，都在衣帽間裡。
根本不需要這麼多錢的。
可霍彥沉還是給了。
叢月收下了。
談戀愛，跟一個有錢人談戀愛，她沒必要裝清高。
等有一天他們散了，他留下的錢，至少能夠維持她和小滿的一段生活。
物質方面，霍彥沉沒有虧待她。
不止是錢，衣服，還有首飾，以及陪伴。
之前的叢月並不清楚，原來陪伴有這麼重要。
霍彥沉教會了她。
他這些天一直在家裡辦公，跟她朝夕相處。
她沒有再做飯了，霍彥沉讓人每天來送。
他帶著叢月觀察他的工作，了解他的工作內容，主動讓叢月參與到他的人生中。
叢月沒有拒絕他的好意。
也許這段緣分不會持續多久，但人生就是來體驗的。
看到霍彥沉跟一群職場精英開會，叢月也會想，如果當時她沒有離開顏家，順利大學畢業，說不定也是個白領吧。
可惜只有如果。
正想著，精神病院發了簡訊過來。
這個月的療養費又該收了。
痛快付錢，叢月內心沒有任何感受。
霍彥沉給了她很多錢，她可以養小滿，也可以養陳淑珍。
他不管她的錢怎麼花，只在乎叢月在不在他身邊。
晚上。
叢月還是忍不住哭了出來。
她每次都受不了。
可霍彥沉不放過她。
不知道誰才能滿足他，她知道自己不行的。
「叢月，我真怕把你壓死。」
霍彥沉把她抱在懷裡，啞聲對她說。
叢月跟霍彥沉的身高很有差距，體量更是差距巨大。
霍彥沉單手就能把她抱起來。
叢月還在一抖一抖的，在他的懷裡，她的眼中還有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