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稍微不堅定,或許就會被這種糾葛給弄得身心俱疲,甚至找不回自己,沉迷於他們的輝煌中無法自拔。
可是她已經不是年輕人了。
叢月慶幸自己在與他們分離的許多年裡,培養出了獨立的能力,也知道了一個人該往哪個地方走,才是不往下墜落。
他們的幫助,如果有機會,叢月會回報,沒有機會,叢月也會選擇利己。
沒辦法,她已經學會了自私。
而他們好像也在縱容她的這種自私。
叢月走了那麼多年的人生路,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凡事不要分太清。
人與人之間的感情要用利益衡量,傷人又傷己。
這群人喜歡他,願意在她的身邊,她也對他們不反感,那大家就這樣過吧。
哪怕是一筆糊塗帳,但至少沒有一個人受傷。
叢月真的不想再去處理矛盾了。
她到底有多少精力,才能每天去處理這些恩怨情仇。
她的內心本就沒有外表那麼柔弱。
只要不煩到她的面前,她都可以假裝不知道。
沒人能夠三頭六臂,讓所有人都滿意。
回家以後,洛寒青消沉了許多,他偷偷跟另外兩個人聊過。
主題就是如何保護叢月。
當初那些保鏢到底能不能起作用,會不會抵擋住不明的威脅,那些想要覬覦叢月的人,會不會被那些保鏢嚇跑,還是迎難而上,到現在也沒個定論。
他們把不確定的跟確定的擺在天平的兩端。
確定的是,叢月目前不煩他們,相反的,還願意用正常的態度去對待他們。
即便中間沒有曖昧,也沒有所謂的愛情,但至少可以和諧相處。
可以看到喜歡的人的笑臉,而不是連見到她都變成一種奢望,就是一種難言的幸福。
不確定的一點就是叢月將會面臨什麼樣的危險。
叢月的事故體質從一開始的不明顯,到後來,越來越明顯。
她仿佛被種下了什麼詛咒,無論走到哪裡都會受到不明的襲擊,能夠安安穩穩走到現在,哪怕她還能笑出來,他們這些旁觀者都為她心累。
叢月反倒是最堅強最樂觀的那一個,她把每天都作為嶄新的一天,看上去活得很陽光,很健康,很讓人嚮往。
為了守護住叢月如今的輕鬆,他們非常明白一點,他們不能再繼續躺平擺爛。
如果他們還不努力守住,或許姓陳的就要發招數了。
陳峋本身就有著強大的優勢。
陳家只有他是掌權者。
他想要做什麼就做什麼,他永遠都是權力的獨行者。
而他們三個人家裡還有長輩。
周錦安身上還有病,洛寒青跟家裡早就是貌合神離的狀態,霍彥沉算是最自由的那一個了,可是他的那個祖父也不是善茬。
從這個角度來說,陳峋所占的優勢巨大。
可從另外一個角度,他也是最危險的。
他要是做什麼,三個人要是沒有足夠的抵擋能力,叢月絕對會陷入危險中,任由他胡作非為。
三個人幾乎立即去決定,他們要儘快地掌控住自己所在的家族。
如果喜歡的人都保護不了,那他們活在這個世界上就相當於沒有意義了。
這些天,三個人都非常的忙。
叢月比他們還要忙。
她的繪畫事業已經順利走上了正軌,她的作品也得到了廣泛的認可。
如今她沉迷於藝術的世界,總是會感覺自己的身體都輕盈了,靈魂也仿佛獲得了無上的快樂。
叢月很喜歡整個人都投入對自身價值的提高中。
活在這世界上,叢月雖然經歷過不少坎坷,但她還是會時常覺得自己非常的幸福。
她擁有一個健康漂亮聰明的女兒作為親人,他們母女是世間最親密無間的朋友,閨蜜。
她擁有著如今的事業,可以將靈感盡情地揮灑在自己的事業中。
她感覺自己的人生是充實的。
當她將目光投向自己的事業,對那些感情自然就看淡了,她總不能因為這些所謂的情情愛愛就讓自己的人生事業停滯不前吧,那是對自己的背叛。
於是三個人在忙於收服自己的家族時,她沒有半分被冷待的感覺,相反的,她還覺得十分清淨。
只有小滿會覺得三個叔叔陪她的時間變短了,但是小滿在幼兒園有更多的好朋友,同齡的小朋友對於小滿的誘惑力更大——她還是更喜歡跟同齡的小朋友一起玩。
所以母女兩個人都適應良好。
對她們而言,三個人在的時候她們覺得挺好的,三個人不在,她們也覺得挺好的。
然而三個人離開了,姓陳的卻是常常登門。
剛開始小滿對於這個姓陳的叔叔也是抱有警惕心的。
可陳峋卻是一個滴水不漏的人。
他比姓周的更誇張。
陳峋對小滿幾乎就是予取予求。
小滿被這個陳叔叔的財力給震驚了。
別說小孩子不愛錢,小孩子也喜歡亮晶晶的東西啊。
而陳叔叔送給她的金子都數不過來了。
一開始,叢月是阻止的。
可是陳峋卻告訴她,這是他和小滿的問題,如果她真的尊重自己的女兒,就應該由小滿來判斷。
小滿也知道媽媽不希望她收別人的貴重禮物,這會是一種虧欠。
所以她就跟陳峋說好了,東西她收下,就是玩一玩,到時間了再還給他。
正中下懷。
無論是收下禮物還是單純玩一玩,兩個人的距離總是會拉近,陳峋也就有更多的機會上門了。
總之這筆買賣他不虧。
叢月也發現了他巧妙的心機。
但她沒有打破女兒對他的印象。
畢竟在小滿的眼裡,現在的這位陳叔叔就是百科全書叔叔。
她想要什麼,第二天就可以拿到手裡,不管是外國的,還是本國的。
她真的是太幸福了!
幾個人的明爭暗鬥並沒有影響叢月的心情,可是養父的一個電話,卻影響到了她。
那一天,叢月剛剛完成作品,她想要為女兒做一頓飯,母女兩個人慶祝一下。
沒想到,她剛系上圍裙,就收到了一個陌生的號碼。
想了一下,她還是接了,生怕是重要的人。
電話那邊很快就響起了熟悉的聲音。
「月月,我是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