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銳回到軍艦上，擦了一把冷汗。
還好歐陽零提醒了自己，還好自己對粒子的親和度一直極高，這才能提前看到那些黑色粒子。
那是名為「毀滅」的粒子！
他在烏鴉薛城光的身上發現後，就秘密進行過研究，搜集過相關資料，知道了它的名字。
不過，問題來了。
剛剛和自己合作過的薛城光，怎麼會幫助自己的對手？
對方到底有什麼目的？
人心果然複雜，對方剛剛和自己達成合作，掉過頭去，又幫助對手。
果然這學長黑化之後，不能用常理推測。
而在這時，那隻烏鴉突兀地再次出現在他的窗外。
「你沒有讓我失望，如果你真的失敗了，那我會覺得看錯了人。」
「你瘋了嗎！」沈銳憤怒道，「你的意思是，你剛才那種做法，是在測試我的能力？」
「沒錯，你剛剛給我許下了那樣大的希望，我當然要看一看你的能力極限，我可不是18歲的時候，別人只要空口白話，就可以讓我熱血沸騰。」烏鴉陰冷地說著。
沈銳這才明白，自己之前並不理解這個學長，對方慘痛的經歷，早就讓他不再相信任何人。
「原來如此，現在你可滿意了？」沈銳冷冷道，「你不惜拿著數千人的性命，數萬異怪，來測試我，現在這個結果，你滿意麼？」
他重複了兩遍，可見心中的惱怒。
「還可以，不過你的反應還是慢了些，看來是屢戰屢勝，讓你失去了該有的警惕心，如果不是你旁邊的人提醒，你這次一定會載個大跟頭，告訴你，你的對手，可遠遠沒有我這樣善良……」烏鴉搖頭道。
沈銳心中一動，難道這才是對方的真正目的？
他緊緊盯著烏鴉，可惜烏鴉畢竟不是人，它只是一隻沒有什麼靈性的動物，看不出什麼表情來。
或許就是這樣，對方這是在磨練自己，讓自己明白，就算是一個不起眼的對手，如果有其他力量干預，也可能重創自己。
「雖然我想感謝你的用意，但我不希望你拿我身邊的人來冒險。」他由衷地說著。
他不是不知好歹的人，相反，如果有人是為他好，那怕手段激烈，他也能原諒，只是這一次，薛城光的手段太狠毒了。
「哈哈哈，你不是有著不死光環麼？就算炸破戰場空間，你的人應該還是不會死吧？」烏鴉顯然是想緩和一下氣氛，目的既然已經達到，它自然不想和沈銳徹底撕破臉皮。
「看來學長考慮得還真周到，我還真是要多謝您對我的指點了。」沈銳已經徹底平靜下來。
眼前這個傢伙，亦正亦邪，不可輕易度量。
不能完全信任任何人，哪怕是有過多次合作的人，這或許是對方想要告訴自己的另外一條經驗。
烏鴉擺擺翅膀，然後飛走。
「你要學的東西，還很多很多。」
空中留下這樣一句話。
…………
此時戰場空間驟然消失，海怪們一下失去了束縛，自然是四散而逃。
不過同樣有為數不少者，不敢逃亡，畏懼於那頭在海中漫步的巨熊，還有那兩隻章魚王侍衛。
此時章魚首領，同樣開始逃亡。
「無論如何，我證明了一件事，那個人的戰場空間絕對不是牢不可破，僅僅上萬隻普通海怪的自爆，他都要被迫解除那處空間，我的戰鬥是有意義的！」
它向著身邊僅剩的一些精銳護衛說著。
之前的護衛統領，已經趁亂逃走，根本找不到魚影。
「是，首領，您一定能捲土重來。」
「對，對，再去找其他首領索要一些兵力，鯊魚首領，海豚首領，還有金槍魚……」一些護衛七嘴八舌地出著主意。
「哼，算了，這次戰鬥我明白了一個道理，有力量的隊伍，還是要從頭建設才行，指望一些烏合之眾，形不成真正有戰鬥力的群體。」章魚首領向著遠處游去。
它要回到自己的族群里，在那裡建立基地，形成有共同利益的集體，然後募兵作戰。
這才是王道，是人類幾千年裡總結出來的王道，最有戰鬥力的隊伍，不是那些看似兇狠的土匪和強盜，而是那些老實巴交的種田的人，做工的人。
海怪們同樣如此，那些看似好勇鬥狠的傢伙，上了戰場，就會露出原型。
支配粒子固然好用，但它有兩大弊端，一是會被破解，二是被支配的海怪，失去了主動性，不可能主動完成複雜的作戰任務，只有簡單的衝鋒和撤退。
這顯然會被對手用各種技巧吊打。
之前的戰鬥就是明證。
支配粒子仍舊很有用，但它只能用於淺層次的支配，還是要以共同的利益為基礎，才能讓它的作用發揮到最大。
沒有任何共同利益的基礎，強行支配作戰，就會出現剛才的情形。
一旦被人破解，立刻失去戰鬥力，而且還會倒戈相向，報復回來。
章魚首領認真總結著，然後逃離出這片內海。
數百米深的海水，一望無際的海面，是它們最好的掩護。
這種情況下，縱然沈銳想要抓到它那個罪魁禍首，也是無可奈何。
沈銳對這場戰鬥不太滿意，畢竟暴露出自己許多弱點來，但其他人卻是很高興。
柳飛雲很快坐著一艘快艇趕過來。
「厲害，你們一戰就將這片內海的海怪主力給打崩潰了，它們已經紛紛逃跑，再也構不成對我們的威脅，海上漁場馬上就可以建立起來。」
「不止如此，我們還抓了數千隻願意投誠的海怪，它們熟悉地形，完全可以充當最好的勞動力。」吳老師同樣很高興。
「這樣吧，它們的工資，我們按照五五分成，一半給它們，一半給你們，如何？」柳飛雲直接說著。
「嗯，作為失敗者，這個待遇，它們肯定會滿意的。」吳老師點頭道。
對方沒有搞奴隸制，顯然很明白，如果海怪們沒有最基本的滿意，那簡直是一場災難，它們可以輕鬆破壞掉漁場。
相反如果給它們一些工資，就可以讓它們上心，至少不會主動破壞自己的利益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