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自在這才知道,自己辛辛苦苦攢了一庫房的珍寶,居然差點被陳應給偷完。
「說吧,賣了多少錢。」
「三……三十多萬兩。」
陳應慌忙說道:「殿下,錢,奴婢一分錢都沒敢花,全都在啟盛錢莊存著呢。」
「一分都沒花?你前世不會姓趙吧?」
莫自在眼神古怪的隨口吐槽了一句之後,便不再關注這件事,反正只要錢在就行,「脅迫你的那些人,是什麼來歷知道嗎?他們都讓你做什麼了?」
「回殿下,他們問了您平時的習慣,讓奴婢給畫了皇陵的地形圖,最後還讓奴婢把平時伺候您的人在特定的時間遣散。」
說出自己倒賣的罪行之後,陳應倒是變得有些坦然了,竹筒倒豆子一般,全說了出來,「至於他們的來歷,奴婢也不知道,因為他們每次都沒有露出來過真面目。」
「但是他們對奴婢的情況掌握的卻很清楚,不但知道奴婢倒賣殿下您的寶物了,而且連具體數額都知道。」
「奴婢知道,這是要是讓您知道,奴婢就死定了,再加上那些人說滿朝文武都把您視為肉中釘,您肯定不會倖免的,所以奴婢一時糊塗,就……」
「你等會。」
莫自在打斷了陳應的話,沉吟了片刻之後問道:「你說他們連你倒賣寶物的具體數額都知道?你說的是單件數額還是全部的數額啊?」
「全部的啊。」
陳應悶悶的點了點頭,道:「所以奴婢有時候就懷疑,是不是啟盛錢莊把奴婢的信息給漏出去了。」
「不會是啟盛錢莊,在啟盛錢莊的話,沒有一點身份的人,別想拿走你的信息。」
莫自在搖搖頭,否決了陳應的猜測,「他們做事很謹慎,絕對不會留下這麼大的漏洞,八成還是在你銷贓的時候出問題了。」
「對了,你銷贓的時候都賣給哪個文玩店了?」
「沒有哪個啊,就一個,天祿坊。」
陳應開口回道:「在京城,天祿坊是最大的文玩店了,殿下您的那些東西,奴婢想要出手,也就他們能吃的下了。」
「天祿坊?夠黑的啊,本王七八十萬兩的東西,就給了三十萬。」
「畢竟這些東西見不得光,而且他們也能猜的出來,這是您的東西,所以能賣三十萬,已經不少了。」
「知道是本王的東西還敢收,膽夠肥的啊。」
莫自在默默的把這個名字給記在心裡,自己遇刺的事情,八成跟他們脫不了關係,等回頭有空了,自己非把他們的老本都給掏出來。
「行了,這事就算過去了,等會你去錢莊取二十萬兩,換成金子,給本王送來。」
「至於剩下那十萬兩嘛,你自己留著,就當是本王賞你的。」
「賞……賞給我?」
陳應被天降的驚喜給砸懵了,莫自在不但沒有問他的罪,反而賞了他十萬兩,他是在做夢嗎?陳應聲音有些顫抖的問道:「殿下,真……真賞給我了?」
「也不算賞吧,應該算是你的賣命錢。」
莫自在低下頭看著陳應,語氣之中帶著一種難言的冰冷,「你應該很清楚本王的意思,拿了這筆錢之後,今天的事就再也不要發生。」
聽了莫自在的話,陳應沉默了片刻,莫自在的打算,他也看出來一點了,他也知道,拿了這筆錢他就沒有回頭路了。
但是,他有的選擇嗎?本來就是賣身皇家的奴婢,想那麼有的沒的幹嘛。
現在殿下仁慈給了自己十萬兩的賣身錢,就算是一分不給,自己不一樣得豁出命去嗎?
「殿下仁慈,奴婢從今以後,就是殿下的馬前卒,殿下指到哪,奴婢就打到哪。」
陳應沒有再磕頭,而是深深的對著莫自在行了一禮,然後就默默的站到莫自在的象輅旁。
敲打完陳應,莫自在沒有再多說,話已經說透了,陳應應該很清楚了,下次若是還想著明哲保身,首鼠兩端,那就是在找死了。
而在天上,兩人又交手了半天之後,終於停了下來。
薛萬鈞忌憚周七的劍氣外放,而周七的實力整體實力不如薛萬鈞,所以兩人算是打了個平手。
「娘的,不是自己的劍意,看了也沒用。」
薛萬鈞看了一眼地上杜子輝的屍體,有些鬱悶的吐了一口吐沫,這次真是虧大了。
杜子輝沒救下來不說,還白白得罪了莫自在,最關鍵的是從周七劍意中,除了霸道之外,他什麼也沒領悟到,真他娘的鬱悶。
既然沒有什麼好處,而且杜子輝還已經死了,薛萬鈞自然不想再跟周七打了,他直接跳回地面,對著莫自在拱手賠禮道:「王爺,下官職責所在,剛才多有得罪,還望王爺海涵。」
「無妨。」
莫自在毫不在意的擺擺手,道:「把他的屍體帶走,然後把街道清理一下吧,免得嚇到了行人。」
「……」
被當成洗地的薛萬鈞,沉默了片刻,才有些悶悶的說道:「是,王爺,下官這就讓人收拾。」
天京衛的效率辦事還是很高的,一分鐘都不到,杜子輝的屍體還有一些打鬥留下來的痕跡就被他們給清理乾淨了。
而做完這些的薛萬鈞一句話都沒多說,直接帶著天京衛的人就走了,至於莫自在當街殺人的後續,讓朝廷的那些大佬去頭疼吧,關他天京衛屁事。
薛萬徹走後,莫自在本想繼續起駕去皇宮,結果卻又被一個給攔住了去路。
「楊彥章,見過自在王。」
大概三十來歲,一襲青衫,外貌十分俊郎的楊彥章,站在儀仗之外,對著莫自在行了一禮。
「楊彥章?」
聽到這個名字,莫自在眼神微凝,楊彥章的父親可是內閣首輔兼吏部尚書,只不過那位老尚書在朝中的立場一直是中立的,他的兒子這會突然站出來做什麼?難道也是想找麻煩的?
「王爺別誤會,楊某不是來找麻煩的。」
似乎是猜到了莫自在在想什麼,楊彥章趕緊開口澄清道:「楊某隻是受人之託,來給王爺送一分請帖的。」
「請帖,什麼請帖?」
莫自在擺了擺手,示意擋在前面的侍衛讓開,放楊彥章進來。
「我可不敢進去,萬一把我也當成刺王殺駕的也給斃了怎麼辦。」
楊彥章嘴上開著玩笑,但是人卻沒有停下,直接走進儀仗,來到了莫自在的面前。
「誰不知道楊家大少爺文采斐然,卻手無縛雞之力,就算本王說你有意刺殺,那也得有人信啊。」
對於楊彥章不輕不重的諷刺,莫自在毫不留情的還了回去。
「別人信不信,在王爺這裡重要嗎?」
看莫自在半點虧都不吃,楊彥章苦笑一聲,不再說起那些,而是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殿下,國子監過幾日有場文會,楊某受人之託,特來給王爺送上一張請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