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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歸九州

2024-09-02 03:06:50 作者: 蓬萊靈海君
  「水靜而清現全體,水動而濁無定光,於無取捨去來中,不見清濁動靜相。①」

  幽暗莫名的空間之中,隱含禪意的道歌自渺遠處傳來。

  水底的青蓮子快速破裂,綻出嫩芽,瘋狂滋長,轉瞬之間就含苞待放,似乎孕育著一個新生命。

  一片片蓮瓣徐徐綻放,一尊道人身影從中走出。藉助著這股「開天闢地」的勢頭,王珝奮力一「躍」,將自身已然壯大圓滿的先天真靈向著無窮高處托去,似與重重宇宙相連接。

  轟——!

  伴隨著莫名的轟響,王珝發覺自身的真靈有了微妙的變化,像是穿過了重重宇宙,在其他世界投下了一顆顆種子,等待著其發芽生長。

  「真靈完滿,居於極高之處,方才會有他我生出,散播萬界嗎?」

  王珝若有所思,對於自身情形有了一定猜測。

  窮究王珝跟腳,他不過是南華夢中所誕生靈罷了,本性靈光虛幻不定,更不算真實界生靈,無有天生的他我投影,自然無法突破到傳說之境。

  而當王珝機緣巧合之下煉就陽神時,他的真靈也開始向著真實存在的方向轉化,只是過於孱弱,深藏於陽神深處,難以支撐其人向著更高境界突破。

  直到王珝藉助混沌青蓮子重演自身孕育過程,本性靈光壯大圓滿,並被他趁機托舉上莫名高處,方才算是與諸天萬界建立了聯繫,開始在其他宇宙誕生他我投影。

  「暫時只有九個投影。」王珝稍加感應,「而且還沒有真正成形,不能用來替死。目前的傳說特徵,只有拔於九重天和藉助真實界氣息改變外衍天地的法理這兩點。」

  隨著一陣抖動,王珝的法身突然在莫名空間之中瀰漫開來,轉瞬又在兜率宮偏殿的房間之中塌縮為一點,顯化出道人身形。

  回首看去,剛才自己還身處其中的玉盒仍然好端端地擺在案幾之上,沒有任何改變。

  「藉助本性真靈所在,將自身暫時超拔於九重天之上,可以跨越空間阻隔,以變相達到無處不在的效果,但絕不如蘇無名那般輕鬆如意。」

  王珝下意識地將自己所擁有的傳說特徵和原著中同樣擁有傳說特徵的蘇無名、陸大作比較,好評估自身戰力。

  傳說之境,威能不可思議,真靈居於莫名高處,拔於九重天。除仙界和九幽等本質不同凡俗之地外,無處不在,無微不至,投影不滅、己身不死。甚至還可在真實之界外借用氣息改變其他天地的法則,或者在真實之界內放大某方面的法理。

  其中佼佼者,還可短暫跳出真實界外的時光長河,追溯諸天萬界過往,照見未來。

  按王珝記憶來看,蘇無名所擁有的傳說特徵是無處不在,以及投影不滅、己身不死,而陸大先生由於唯我唯一的緣故,只有從無微不至中發祥出來的掌控入微這一傳說特徵。

  而王珝沒有天生他我投影,能擁有一定的傳說特徵還是多虧了銀角大王曾帶他體悟傳說視角以及兜率宮這彼岸道場本身的神異。不過等他自己的他我投影成形之後,也會逐漸掌握更多的傳說特徵。

  略作試手,王珝心滿意足,這才回神處理起後續事宜來。

  道人伸手探入桌上玉盒,從中拽出了一節蓮藕,這是那枚孕育了他法身的混沌青蓮子所剩,也是極佳的天材地寶。

  「這也算是我的伴生靈物了。」心中轉過一道莫名念頭,王珝不禁失笑,將袖中一道靈光打入蓮藕之內。

  靈光入體,蓮藕微微一顫,旋即化作一柄水色如意被王珝握在手中。

  「正好,將水元如意與其融合,也算不得浪費。如今其本質,也等同於一件法寶類神兵了,且日後還有進步餘地。」

  掂量了幾下全新的水元如意,王珝滿意將其收回袖中,而後又拿出了一柄紫木如意。

  如意在手,一股莫名信息傳入心頭,叫王珝知曉其部分功效。

  「如今位列仙班,略具傳說特徵,方才得到此物認可嗎?」

  王珝心念一動,一玄一碧兩道光華從身中脫離,流入紫木如意之中。

  「一件傳說級寶物,但只有遁破諸天萬界之能。不過其上還有幾個去往類似於玄正洲這種世界的其他世界的門戶?南華將此物給我,到底意欲何為?能超出諸天萬界的限制,探索外域,他的真實身份到底又是什麼?」

  感受著三屍化身回歸玄正洲上,王珝思考起如意之中蘊含的信息,逐漸陷入沉思。


  ......

  玉音道人回歸玄正洲上,化作一道三光明耀的碧落天河進入四聖景明福地,來到自家別府飛漱峰。

  那日姬飛晨開府,引來煌陽魔教之人相鬥,雙方約好比拼神通術法,遂有後來種種事宜。

  在補天一環中,姬飛晨與那煌陽魔教少教主楊飛無意中失陷乾坤法器之內,玉音道人本有意施救,卻發現姬飛晨竟然在其中行開天闢地之事,於是暫時罷手,觀其靜變。

  最終,姬飛晨藉助巧思和自身大道領悟,融南疆古戰場諸多前人遺府為一體,開闢出一座四聖景明福地,堵在南疆門口,坐鎮一方。

  而玉音道人恰逢其會,助其一臂之力,將自家飛漱峰以及周圍的幾座山頭一併挪了進去,為其提供地氣以衍化大地。

  最後福地成就,玉音道人的飛漱峰也得以保全,成為福地之中的一處靈穴。如今玉音道人在中原的落腳地,便是此方地界。

  玉音道人剛進入自家洞府,便聞得福地之主來訪,於是略作掐算,心中有譜,遂開門請客入內。

  姬飛晨以清泓身與玉音道人相見,面色略有蒼白,一上來便詢問道:「如今我等被七星咒術所傷,大部分人昏迷不醒,有性命之危。雖說此劫該我等自己想法子去過,但實無頭緒,你身為地仙,可否指點一二?」

  在他看來,玉音道人一直在自家福地之內,並未外出,定然知曉眾人身上發生之事,所以未曾介紹由來。

  玉音聞言一笑:「此事我已盡知,那傷了你等的咒法名為北斗箴言七殺咒,算是其中群殺的效果,以你等姓名和生辰八字為引。中了此咒,你等七人三日之內並無性命之憂。但若時機一至,便魂飛魄散,一點真靈歸入輪迴,千百年後方有入道之機。」

  「那該如何破解?」

  「欲破此咒,只能尋來幽冥鬼神或者星辰道的修士,我雖然對此有些了解,但也無處下手。」

  「幽冥鬼神深居冥府,人世難尋,星辰道修士更是少有。眼下情況危急,又如何去尋?難道只能去尋那咒詛之人?」

  見姬飛晨憂心忡忡,玉音道人笑道:「幽冥鬼神我也不知如何去尋,不過星辰道修士,眼下卻剛好有一位。」

  「在哪裡?」

  「就在這福地之中。」

  玉音道人一言點破,姬飛晨恍然大悟,謝過之後自去尋找那人。

  ......

  「唔,看來兩道化身都無大礙。」王珝通過紫木如意感應玉音、陵陽兩道化身狀況,知道兩人驟然離去之下並未惹出什麼禍端,方才安心。

  如今諸事已了,王珝便想著回歸九州界一探,於是出了偏殿,向著正殿行去。

  一路行來,縱然王珝如今已成法身,略具傳說特徵,在他感應之中,這座兜率宮還是普普通通,毫無異處,似是隨處可見。

  「或許,得等到傳說甚至更上才能察覺其中神異吧!」

  王珝搖搖頭,遠遠地便看見了金袍童子在殿門口等候自己。

  三兩步上前,王珝微微一禮:「見過師兄。」

  金袍童子面上帶笑:「你之來意我等已知,先前大老爺便有言不必拜見,你自去罷!」

  王珝聞言,對著兜率宮正殿恭恭敬敬行了一禮,然後又向金袍童子出言告辭,方拿出紫木如意,輕輕一划,打開一方門戶,方才邁步走入其中。

  正殿之內,道裝老者面對熊熊爐火,似無所覺。

  ......

  四周場景變化,雲海與普通的宮殿轉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數座龐大恢弘的界域。它們似乎本質極高,覆壓了諸多漂浮在幽暗之中的虛幻之物。

  「這當是那幾座以定海珠所化的『天』!」王珝心中作出猜想,「其本質極高,屬於傳說級數,內中恐怕有不少大能沉睡。」

  越過西遊世界裡的諸天景象,王珝繼續在幽暗的界域中前行,把握著自己身上一絲微妙的因果,據此尋找出身的九州界。

  幽暗之中時不時能看到一方天地,或大或小,或充滿生機或滿是殘破。其中一些天地甚至無法融下王珝真身降臨,似乎他一但強行入內,便會造成不好的後果。

  「我的內景在突破法身之後也化作洞天了,」王珝此時才想起這茬,「等我到天仙之時,自身便能蘊含一方獨立的天地。」


  也正因如此,一些過於弱小的天地才無法容納王珝降臨,除非是分神化念,或者未來可期的他我投影。

  「九州當年好歹也出過陽神和真君,總不至於讓我有家不能回吧?」

  心頭略顯擔憂,王珝循著愈發明顯的聯繫穿過一處處越來越殘破的天地,向著一片空蕩寂寥的幽暗之中行去。

  「這已經相當遠離真實界所在了,許多天地都遭遇了毀壞。難道九州陽神不存,也是因為此事?」

  不知過了多久,似乎要迷失在諸天萬界之中時,王珝神識一動,終於感應到了那方熟悉的世界氣息。

  神識在此,王珝飛遁中的身影忽然彌散開來,似乎遍及了空間中每一個點,接著直接以神識為錨,在這處天地之前凝聚出現。

  「這是......」

  但映入眼帘的,卻是一副他沒能想到的畫面。

  幽暗之中,本該常見的或殘破或完好的天地盡數不存,在王珝面前的,卻是三方散發著同樣氣息的天地!

  只不過三方天地大小不一,其中還有一座略顯虛幻。

  而在那方虛幻的天地之外,則是層層疊疊猶如琥珀般凝固的時空壁障,在時空壁障的籠罩下,這座天地便如那琥珀中的蟲介一般,被固定在了一個狀態,再無任何改變。

  王珝心底微沉,身形微微超拔,似乎離開當前所在之地,即將飛升仙界,藉助這種狀態下的特殊視角觀望起面前的異狀。

  「空間凝固為一體,內中光陰也不再流逝,這是誰幹的,南華?六道?」

  藉助自身與面前陷入「凝固」之中的虛幻世界間的莫名聯繫,王珝心中明悟,這方虛幻的天地便是自家出身的九州界,是南華根據另一方真實存在的天地所夢而來。

  而剩下的兩方世界,一個是王珝曾經經歷過的輪迴世界,是六道演化而出的宙光碎片。這一點,王珝能根據一些微妙因果聯繫感應出來。

  而最後的一方世界,也是最為完整的那方世界,若是王珝所料不錯,應該就是所謂的「母本」了,只是不知其中又是何等情形。

  「這三方世界雖說淵源極深,但誕生方式各有差異,絕不會匯聚在一起,除非有存在刻意干涉。」王珝面色鄭重,「這是在向我暗示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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