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暖以最快的速度,把陸一沉安排進了其他醫院。
安排好了一切之後,顧小暖並沒有再守在他身邊,血族有自己的規矩。除了在血族相關的醫院,在其他人類醫院中,不可以進行任何捕獵。
也有不聽話的血族,但很快就被處理掉了。
想要在這個城市活著,不管是人類還是其他種族,都要守自己的規矩。
顧小暖雖然不合群,但也明白規矩是什麼。
她可以放心的將陸一沉獨自留在那裡,陪他的那幾天,她的很多工作已經堆積起來了。
忙了三天,回到家的顧小暖才抽空看了下自己手機。
陸一沉的語音消息有四五條,顧小暖坐在沙發里,點開。
「顧小姐,你還在忙工作嗎?」
「顧小姐,在忙嗎?」
「顧小姐……」
顧小暖聽著最後如低語般的呼喚,喉嚨瞬間乾渴,似乎是被他的聲音所誘惑,對於食物的可能,本能一樣的衝擊著她的大腦。
餓,很餓,想要吃,哪怕只有一口。
三天,她對食物的渴望,已經被縮短到了如此地步。
「把你的窗戶打開,等我。」
是夜,醫院的住院部燈光還沒有全部熄滅,顧小暖身穿輕便的衣服,迅速走入到了樓梯間。
到達陸一沉所在的樓層之後,裡面已經是一片寂靜。病區的門已經上鎖。
昏暗的走廊內,顧小暖的眸色漸漸變紅,她走到了樓梯間的窗戶之外,一個縱身,躍了出去。
像是直接化為一陣輕盈的風,她的身影掠過一個又一個窗戶,腳尖輕點著窗棱,直到看見了那扇打開的窗戶。
顧小暖踩著窗框躍了進去,順手把窗戶關上。
病床上並沒有陸一沉的身影,衛生間內傳來一陣急促的聲音,門被人突然推開。
「你來了。」
他看著自己的目光,像是等待了許久的情人,顧小暖微微一愣,看著他尚未提好的褲子,微微別開眼神。
「啊,抱歉。」
陸一沉微紅著臉,連忙提好自己的褲子,鬆開的領口剛要系起來,冰冷的手已經摸了上來。
顧小暖不帶任何溫度的冰涼手指貼上了他的頸間皮膚,她暗紅的血眸盯著皮膚之下不斷躍動的血管。
紅唇微張,尖牙露了出來。
陸一沉臉上的紅暈加深,他整個身體靠在牆上,感受著顧小暖冰冷的氣息靠近。
她的尖牙,刺入皮膚時候帶來輕微的疼痛。
咕嘟,咕嘟。
她吞咽的聲音,便是對他血液的渴求。
陸一沉垂眸,眼裡氤氳一片,他不介意,用自己的這個身體拴住她。
「顧小姐……」
輕微帶著顫抖的聲音響在顧小暖耳邊,顧小暖抬起小臉,看著他臉上的紅暈,剛想說什麼,男人修長的身體似乎脫力般往地上坐去。
「陸一沉!」
顧小暖連忙探手,扶住了他的身體,她雖然餓了,但也只是喝了幾口,不可能讓他貧血到如此地步。
紅著臉的陸一沉喘息著坐在地上,顧小暖只能探手,再一次將他抱了起來。
一而再再而三的公主抱一個男人,也是夠了。
懷裡的男人躺在床上,在顧小暖即將撤離身子的時候,手抓住了她的胳膊。
「顧小姐,你還會去咬別人嗎?」
顧小暖再次愣住,她看著他臉頰上的緋紅,還有不斷輕喘的身體,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會努力康復起來,會努力讓自己健康。」抓著她胳膊的手指微微用力,那雙水霧瀰漫的眼睛,看盡了顧小暖的眼底。
「除了我,不要再去咬別人,好不好?」
顧小暖看著他脖頸上自己方才印上去的齒痕,想要抽離自己的胳膊,男人的手指纏了上來。
「你來找我,也是渴求我的吧。」
顫抖的聲音,那雙又要流淚的眼睛,顧小暖看得一瞬間晃了神,她從來沒有如此近距離的和一個人類產生交集。
畢竟,20年之間,她只敢抱著血袋。
人類都像他這樣嗎,以這樣虔誠的姿態,主動露出自己的脖頸,邀請著她的尖牙永駐其上。
20年前,她慌不擇路地逃了。
20年後,他出現在了自己面前,不容拒絕地獻上自己。
男人的低喃,像是伊甸園內那條蛇的誘惑,誘惑著亞當和夏娃,去摘取那顆果實,品嘗它無比甜美的滋味。
顧小暖的眼中血色翻湧,冰冷的手指探入到他的細軟發間。
她的唇,落到了溫熱的薄唇上。
一聲嗚咽,男人的手扣住她的腦後,挺起身子,將自己的唇送得更深。
柔軟的唇被尖牙刺破,血腥的氣味充斥在口腔之中。
顧小暖氣喘吁吁地離開,卻被腦後的手重新扣了下來。
「……夠了!停下!」
她有些狼狽的低喊,直接探手扣住了他的另一隻手腕,「你是想讓我把你另一隻手也掰斷嗎?」
陸一沉朦朧著眼睛,薄唇在她的唇邊呢喃,「好啊,掰斷吧。」
「你……!」
顧小暖瞪大眼睛,身體瞬間後退。
夜色之中,陸一沉緩緩靠在病床之上,他的臉頰染紅,黑眸霧氣一片,頭髮凌亂地散在頰邊。
薄唇上有血跡殘留,粉嫩的舌尖探出,輕輕地舔舐乾淨。
領口處的皮膚上,鮮紅的小齒印印在其上,漂亮的鎖骨還有微微隆起的肌肉,仿佛在說著無聲邀請。
嘩啦!
窗戶被瞬間拉開,顧小暖逃了。
這也許是她作為吸血鬼幾十年以來,最丟臉的一次,在一個人類面前,落荒而逃。
看著她躍窗而出的背影,陸一沉緩緩揚起唇角。
修長好看的手指輕撫唇被尖牙刺破的傷口,來回眷戀地摩擦。
不會再讓你跑掉了,這一次,想都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