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暖睜開眼睛的時候，旁邊的床是空的，還帶有些許的溫度。
浴室里有水聲傳來，顧小暖看了下表，打了個哈欠下床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朦朧的磨砂玻璃之內，修長好看的身體剪影投射其上，顧小暖開始整理自己。
聽到外面的動靜，浴室之內的水聲突然停下，「顧小姐？」陸一沉略顯慌亂的聲音自裡面傳來，「我在洗澡，你……」
「沒事，你洗你的。」
顧小暖彎腰洗臉，動作一點都沒有受到影響，浴室里的水聲再起，陸一沉的聲音自水聲模糊的傳了出來。
「可以幫我遞一下浴巾嗎？」
顧小暖掃了眼放在門外的浴巾，微微打開門，送了進去。
水蒸氣自裡面撲了過來，顧小暖微微眯眼，修長的手臂自門裡探出，沒有抓到浴巾，卻準確無誤地抓到了顧小暖的手腕。
「啊，對不起，我要的是浴巾。」
迅速放手，卻在不經意間，浴室的門被打開了。
朦朧的水蒸氣繞在他身上，濕潤的黑髮雜亂且服貼，完美修長的身體一覽無遺。
他果然如自己想的那樣，外表顯瘦，內里有肉。
這樣的體格，怎麼就進食上幾口就會虛得站不穩呢？
「顧小姐？」
俊臉紅暈遍布，陸一沉上前一步，拿過了顧小暖手裡的浴巾，在她的視線中，略顯羞澀地圍在腰間。
「……別這麼看我。」
顧小暖迅速轉身，倒是沒有不好意思，畢竟吸血一族的行事風格都很大膽，在各種場合，光著屁股的見多了。
及時行樂，他們簡直將人類這句話，發揮到了極致。
「顧小姐很習以為常嗎？」
腰間裹著浴巾的男人站在她身邊，用毛巾擦拭著頭髮，鏡子裡，陸一沉微微隆起的胸部線條和平整略有些肌肉的腹部，展露無疑。
顧小暖嗯了一聲，繼續打理自己，「你最近的行程有要出門的嗎？要出門的話，一定要告訴我，我和你一起。」
「好，我會提前告訴你的。」
顧小暖看了看鏡中的自己，「我先出門了。」
陸一沉見她要走，還沾染著水汽的身體突然靠近，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等你回來。」
男人略帶羞澀地看她，像極了新婚夫婦中，等待丈夫歸家的小妻子。
「你……」顧小暖微微皺眉，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她從來沒有問過陸一沉的感情狀況。
如果他有女朋友，有喜歡的人，一切的結論必須推倒重新再議。
身為吸血一族的她，沒有心思摻和進人類複雜的感情里。
血之契約的建立，並不是他們主動的意願，對於血族而言代表的意義，在她這裡是不存在的。
他是處男，但並不代表不可以擁有感情。
「你有沒有女朋友？」
顧小暖直接問了出來，「或者，你有沒有喜歡的人。」
陸一沉愣住了，他方才還帶著羞澀的神情漸漸消失不見，隱隱的低氣壓似乎自他周身開始縈繞。
他表現得這麼明顯，竟然一點都沒有讓她意識到嗎？
若是她能夠被人類的方法套牢住就好了，他也不用費這麼多的心思……
啊，費了這麼多心思，在她這裡也是完全沒有作用啊。
「如果我有，顧小姐會怎麼做呢？不再需要我這個食物了嗎？」陸一沉揚起嘴角，手指放到了腰間的浴巾上。
「還是說……你會主動幫我追求？」
顧小暖微微皺眉，認真思考了一下，「可以，如果可以讓你心情愉悅，保持好狀態的話，我可以幫你。」
陸一沉看著她認真回答的樣子，微微眯起眸子，若直接開口說喜歡的是她，她只怕會當場跑掉吧。
已經讓她跑了一次，不可能再讓她跑第二次。
「我沒有，要讓顧小姐失望了。」
顧小暖微微仰頭看他，「真的沒有？」
「沒有。」男人笑著看她，「那顧小姐呢，有喜歡的人嗎？」
剛要走出去的顧小暖被他的話問住了，她冷冷開口，「對於吸血一族，動感情是最愚蠢的事，那是你們人類喜歡的行為。」
陸一沉笑了，「是怕被丟下嗎？」
顧小暖愣在那裡，看向陸一沉的眼神有些奇怪，季向南照顧她的第一天開始，就明確地告訴她。
不要對人類動感情，否則被丟下的永遠是你自己。
那個時候她根本不明白這話什麼意思，季向南也不給多餘任何的解釋，只是命令般地讓她記住這一點。
在老頭子幾十年如一日的囑咐中，她牢牢地印刻在腦子裡。
「如果我承諾，永遠不會丟下顧小姐呢？」
「我不信。」顧小暖推開門，「……我也不要。」
嬌小的女人走了出去，陸一沉聽到了外面關上門的聲音，他看著鏡中的自己。
沒有掃興，沒有失落。
那雙眼裡，是隱隱而起的火苗。
不要嗎？
修長的手指緩緩摸上鏡子，陸一沉笑得放肆。
我會讓你開口說的，說你要我，非我不可。
下班的時間一到，季向南的簡訊準時到達，只有四個字，來我這裡。
顧小暖看了看簡訊，想問問老頭子想做什麼，非要去他那邊，但最後也沒開口。
老頭子做事一向都是這個風格，不會告訴你原因，問了也沒答案。
顧小暖很快就回到了季向南的公寓，她看了看旁邊的門扉，這個時間陸一沉應該還在忙自己的新書。
顧小暖深吸一口氣，推開了季向南的房門。
季向南坐在沙發里，有輕柔的音樂聲響著，他懷裡窩著的是上一次她見到過的女人。
此時她雙眼迷離，如蛇一般攀附在季向南的胸前。
「來了啊。」
季向南背對著她坐在沙發里，連頭都沒回，一個手勢，一個男人自他面前起身，光著上半身，朝顧小暖走了過來。
「做什麼？」
顧小暖迅速閃到一邊，男人身上的肌肉線條優美且富有力量，尤其是心臟跳動的聲音，健碩飽滿。
「教你這個小朋友，怎麼用牙。」季向南微微回眸，眼中血色流轉，「你下口如此粗魯，實在是讓我感到丟臉。」
「那、那也不用他來……」男人著了魔般地靠近顧小暖，眼神恍惚，仿佛深陷到了一種狀態。
季向南輕輕一笑，「用你的食物來練習，我怕你把持不住。」
他懷中的女人嬌柔地嗯了一聲，整個人主動攀了上來，季向南卻探手將她推倒在沙發上。
「過來。」
季向南開口，指的是站在那裡的顧小暖。
顧小暖聽話的靠上前，沙發里躺著的女人無意識地扭著，季向南猛然將她的一條腿抬了起來，冰冷的指尖按向某個位置。
女人揚起脖子，模糊地喚了一聲什麼。
季向南口中的尖牙露出來，朝著血管跳動的位置咬了上去。
顧小暖看得面無表情，半身光著的男人在這個時候又靠了過來。
血，自傷口處流出，與女人白皙的皮膚形成鮮明對比。
季向南抬起頭，血眸盯著顧小暖，「不是只有脖子可以咬，照著我剛才的方法，去吧。」
男人的身體靠了過來，顧小暖下意識的想要抗拒，他的體溫遠比陸一沉的要熱，這樣的溫度，讓她非常不舒服。
「小暖？」
季向南的聲音冰冷無比，顧小暖猛然回神，口中的尖牙露出。
「胸口，靠近心臟的位置。」
季向南的聲音指揮著顧小暖的動作，她冰冷的手帶著顫抖，眼看著要摸上男人的身軀。
「……我不行！」
低吼著迅速後退，顧小暖抱著自己蜷縮的蹲在地上，口中尖牙露在外面，她卻對於血沒有半分渴望。
季向南推開懷中的女人，看著蹲在那裡蜷縮顫抖的顧小暖，微微眯起黑眸。
顧小暖抱緊自己的身體，臉埋在了膝蓋中。
在這一刻，她終於意識到。
她可以用牙，但對象只能是陸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