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暖看著車窗外的風景，熟悉到她的眉峰已經越皺越緊。直到車停了下來，她好看的五官已經皺在了一起。
她沒有想到，雪莉會帶她來參加同族的聚會。
「你就這麼不願意參加同族聚會麼？」寬敞的車內，坐在顧小暖前面的雪莉淡淡開口，「你膽小害怕的樣子，活像一隻陰溝里的老鼠。」
蘇卿卿笑著下了車，發現坐在那的陸一沉還不下來，「陸先生，你先下來吧。」
陸一沉看著坐在身邊，快要僵住身子的顧小暖，身子沒動地方。倒是雪莉優雅地將腿邁出了車門。
「只是我們幾個老朋友聚會。」
顧小暖忍不住吐出一口氣，年長的吸血鬼見她這副樣子，忍不住輕哼一聲，走下了車。
高跟鞋的聲音迴蕩在安靜的地下車庫之內，「你還不快一點？」
顧小暖抿了一下唇角，自車上走了下來。
「怎麼了？」陸一沉溫暖的手探過來，將她冒著些許汗水的手握緊，顧小暖扯扯嘴角。
「沒什麼，只是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回憶。」
顧小暖看著前方雪莉等候在電梯旁的身影，忍不住握緊了陸一沉的手走了過去。
大型的同族聚會，每年只有一次。
所有在這個城市活動的吸血一族必須到場，無一例外。
至於私底下的聚會，不計其數。
季向南帶著自己參加過幾次，她被捉弄得很慘很慘。最嚴重的一次，她被吊在烈日之下，暴曬了整整一天，季向南自那次之後，便再也不強迫她參加任何私下裡的聚會。
同老頭子關係走很近的幾個吸血鬼，時不時的也會舉辦聚會，顧小暖也參加過，雖然他們沒有對自己動過手，但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友善。
「雪莉，這一次還要交換嗎？」電梯裡，蘇卿卿一臉嬌俏地挽著雪莉的手臂，「我可以選一個自己喜歡的嗎？上一個咬得我好痛。」
顧小暖忍不住將陸一沉的手握得更是用力，陸一沉微微垂眸看她，眼底儘是笑意。
「由不得你選。」雪莉的手指將蘇卿卿的手撥開，血眸微微一側，看著站在電梯角落裡的顧小暖。
「沒有哪一個，會想著和你交換食物。」
「真的這麼瞧不上嗎？」蘇卿卿咯咯一笑，又靠了上去，「也對啊，在你們的眼裡，她的確不夠格。」
電梯在某一層停下，雪莉踩著高跟鞋直接走出，蘇卿卿也連忙跑了出去，順便將自己脖頸上的蕾絲項圈摘了下來。
顧小暖深吸一口氣，帶著陸一沉走了出來。
「我可以在外面等你。」
聽到這句話，雪莉轉身，仿若沒聽見般的按響了門鈴，在門打開的瞬間，低低開口，「跟進來，別讓我說第二遍。」
「你來了。」
一位藝術氣息濃厚的男人打開門，雪莉嬌柔地探出手臂獻上親吻，男人欣然接受。
卻在見到身後的顧小暖之後，有些驚訝地輕推開了她。
「季向南的小朋友，為什麼跟在你身邊？」
「向南的囑託，我有什麼辦法。」雪莉直接走了進去，男人見到蘇卿卿脖頸上的齒痕，身子一讓，讓她也跟了進去。
看著門外面的顧小暖，還有她身邊的陸一沉，「哦？小朋友可以用牙了？」
顧小暖低著頭沒有回答，男人似乎並不介意，笑呵呵地繼續說著，「進來吧，帶著你的食物一起。」
門，在顧小暖的身後合上。
寬敞無比的客廳里，四五個年長吸血鬼紛紛轉過頭來，見到顧小暖出現在這裡，都很驚訝，尤其是見到她旁邊的陸一沉。
富有藝術氣息的男人似乎是這裡的主人，他瞧著顧小暖下一秒就要跑了的樣子，笑著開口，「小朋友還是去樓上吧，在結束之前，不要下來了。」
顧小暖嗯了一聲，在年長吸血鬼們的注視下，拉著陸一沉就要往上走。
「只有你自己可以上去。」
男人開口，口中的尖牙露了出來，「你的食物，留在這裡。」
咔！
顧小暖的尖牙也在同時露了出來，見到她獠牙的瞬間，男人的神色變了。
顧小暖擋在了陸一沉的前面，握著他的手微微顫抖。
陸一沉的眼睛藏在了鏡片後面，看著護在他身前的嬌小身影，仿佛是在回應她一般，手握緊了她的。
他眼底又有漩渦開始浮現，若是其他的尖牙能夠逼迫她更靠近自己，他倒是不介意。
大不了，以後都處理乾淨。
「宮麟，這次就算了吧。」坐在沙發里的雪莉開口，「給向南一個面子，我得給你。」
窩在雪莉懷中的蘇卿卿嬌笑著站起身，宮麟將口中的尖牙收回，又回到了剛才的親和樣子。
他讓開了通往二樓的樓梯，顧小暖緊握著陸一沉的手走了上去。
剛走到二樓，顧小暖拖著陸一沉直接進了一個房間，沒等陸一沉開口，反手將他推進了衛生間內。
「小暖？」
被關在裡面的陸一沉拍著門，「你把我關起來做什麼？」
「小暖？」
他想要開門出來，顧小暖整個人擋在門前，因為他的呼喚無法離開，最後只能背靠著門扉，狼狽地坐在地上。
她口中的尖牙露在外面，眸底的血色已經越來越濃。
「這樣的聚會，他們都會使用一種香料，可以加重吸血鬼的吸血欲望。」
站在門裡面的陸一沉，手指將鼻樑上的眼鏡摘掉，扯開了襯衫領口的扣子，誘惑般的輕哄，「開門。」
「不可以！」顧小暖的手捂住自己的臉，「我會失控的，絕對不可以！」
她深知自己對陸一沉血液的渴望，已經兩次了，她失控的差點要了他的命！
她根本沒有這個自信，自這樣撩撥的氣味下，還能像從前兩次那樣及時抽離。
顧小暖已經明顯感覺到了喉嚨里的乾渴，她的呼吸也開始微微急促。
一旦用牙刺破那白皙的肌膚，一旦口中嘗到了他的血液，她只怕會把他吸乾的！
樓下，輕柔的鋼琴曲傳來。
濃烈的鮮血氣息，吸吮的聲音，還有人類的低吟。
交雜在音符之中，隨著空氣飄散在這個屋子的各個角落。
顧小暖痛苦地將自己的臉埋在膝蓋里，忍一下，她可以忍過去的。
他聽著門外顧小暖不斷吞咽口水的聲響，還有她漸漸加重的喘息，想像著她此刻內心對自己的渴望，陸一沉的臉頰越來越紅。
「小暖……小暖……」
他輕輕喚著，仿若天使在林間的低吟。
顧小暖整個人蹲在地上，被聲音撩撥得無法自抑，陸一沉的聲音像是一隻手，死死揪住了她的心臟。
「過來我這裡，小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