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夠了?」
唐檸揚起小臉,眸子裡涌著清冽淺淡的光,像是質問,像是憤怒,更像是看清一切之後的決然心死。
她迎向她們譏諷嘲弄的目光,淡淡地回應:「我唐檸再不濟,我的事也輪不著外人來說三道四!」
不顧她們驚詫,震驚,嘲諷的目光,唐檸走到安知遠面前,迎著他的冷漠,和蘇瞳的高傲,她一字一句地表述著自己的打算。
「安總,調職審批流程結束之前,我提出補休我入職以來的所有年假,就從今兒開始。」
五年,唐檸為了安知遠的演藝事業,忙得不分晝夜,年假也從來不捨得休息,為了心愛的人,唐檸從來都是心甘情願。
可是現在,看著薄情寡義的他,唐檸第一次感受到心累。
五年的年假,她要一次休個夠!
唐檸瀟灑地挎著包,一路仰著頭意氣風發地離開盛錦娛樂。切,怪她識人不清沒看清楚渣男的本質,她揉揉澀澀的鼻尖,碎碎念地警告自己不要丟人地哭出來。
大廈里,掃地的清潔大媽詫異地望著那笑得比哭得還難堪的姑娘從身邊飄過去,掀起一股狂烈的風。大媽瞅著她仰面朝天口中念念有詞的模樣,好心地勸道:「哎,姑娘,落了枕就趕緊去醫院瞧瞧,有病咱得治啊……」
颼颼!
唐檸只覺得脖子裡灌進一股冷風,她趕緊把腦袋縮起來,蹬著高跟鞋迅速地往大廈外走去。
「唐檸。」
她正攔了輛出租要鑽進去的時候,一道清麗的女聲及時喊住了她。
唐檸詫異地回頭,竟然是蘇瞳!她不是在樓上陪安知遠享受他們的勝利果實和眾人的欣羨獻媚嘛!
「蘇小姐,有事嗎?」
唐檸極力地保持著端莊冷靜,她客氣地問蘇瞳。
「阿遠忘了把這給你。唐檸,三天後我和阿遠的婚宴,你會來的吧?」
蘇瞳款款地走到唐檸的面前,優雅地立著,她不急不緩地從名貴的包包里拿出一張大紅色的結婚請柬,刺眼的喜字赫然入目,蘇瞳故意捏住喜帖在唐檸的面前晃著。
那抹艷紅太過炫目,唐檸頓時頭暈目眩,心頭湧起一陣恐慌。
她仰起頭,忍著突來的不適,努力忽視那像極了鮮血的顏色,唐檸微笑著從蘇瞳的手中拿過請帖,一點也不怯地把這邀約應下來。
「好,我去。蘇小姐,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
呵!蘇瞳的心思她怎會不懂?無非是想叫她親眼見一見,郎才女貌的蘇瞳和安知遠盛大的婚禮,好叫她看清楚,什麼才是般配!
唐檸微微地露齒而笑,握著請柬扭身坐進了計程車里,在車裡駛離盛錦娛樂的時候把請柬迅速地往兜里揣,整個人如同虛脫一般癱軟在座椅上,她的臉色很難看,額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唐檸吃力地把車窗搖下來,目光一直遠眺著S市靜默的風景,直到車子穩穩地停在公寓樓下的時候,她的暈血症狀才算退了去。
她蹭蹭數步奔進電梯,回到家裡就一頭往洗手間扎了進去……
直到一個小時後,俞念的歸來,才打破了詭異的沉靜。
公寓內。
俞念出版社正開著會,中途折回來拿一份重要的文件,可是打開門的那一瞬間,她的目光瞬間就直了!
俞念極為驚悚地看著滿室的煥然一新,她扶著牆一路走到洗手間,果不其然,唐檸又舉著牙刷深蹲在浴缸里仔細地刷著。
「咳,小檸,你哪根筋又搭錯了?」
俞念逕自把找到的文件塞進包包,往洗漱台上一丟,人輕巧地躍上來,她嫌惡地睨了唐檸一眼,問道。
唐檸默不作聲地爬出浴缸,從兜里掏出一張捏的皺皺巴巴的請帖塞到俞念手心,再從容不迫地爬回去,繼續她清潔工的偉大事業!
「嘖,丫夠狠的啊!插了一箭,還要再補一刀!刀還是帶倒刺的,安知遠這是剌肉呢?」
明晃晃的大紅色喜帖!
俞念趕緊將它壓到身下,不讓唐檸看到,她把安知遠好一頓數落,那個渣男!
五年的戀愛,他明知道小檸有暈血症……
「他不知道。」
唐檸低低地開口,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才覺得自己有多麼的悲哀!
與安知遠相識七年,戀愛五年,他竟然連她嚴重到看見紅色都會暈倒的暈血症都不知道。
可是唐檸卻清楚地掌握著他的喜好厭惡,飲食作息,心情不好愛喝意式咖啡排憂,冬夜沒有暖寶寶暖著肚子絕對無法入眠……
呵!她愛得可真盲目!
「ok,小檸,敵人戰書已經下了,這場不見硝煙的戰爭,你是應,還是躲?」
嗯哼?俞念皺眉,小檸到現在竟然還下意識地替渣男辯解,嘖!看來杜軍長要攻城略地尚需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