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華宮中,有淡雅的花香迎面撲來,整個宮內充滿了寧靜、素雅的氛圍,令人心曠神怡。
趙弘明低頭看向盈盈下拜的陳雪容,此時的她身著一襲華麗的衣裳,卻不失端莊嫻雅。
混身上下透著一股熟女的味道。
趙弘明笑著向前幾步,扶起了陳雪容。
他的目光在陳雪容臉上打量了幾下,關切道:「容妃,朕有些時日沒有過來,最近過得如何?」
陳雪容微微一笑,溫婉地回答:「陛下掛念,臣妾一切安好。瑤華宮上下也都井井有條,多謝陛下關懷。」
這時,跪在地上的趙胤徹小心翼翼的轉過頭來,打量著趙弘明。
他一頭烏黑的髮絲,眼睛明亮如星辰,小臉蛋上寫滿了稚嫩與好奇。
四歲的趙胤徹,乍一看竟然與趙弘明有七八分相似,像是一個小小明。
當趙弘明看向他的時候,他急忙又收回了目光,老老實實撅著屁股趴在地上。
陳雪容將趙胤徹拉起來,鼓勵道:「快去見過你父皇。」
趙胤徹像是有些靦腆,走到趙弘明的面前,奶聲奶氣道:「父皇,您來看兒臣了!」
趙弘明哈哈大笑,一把抱起趙胤徹,親昵地颳了刮他的鼻子:「徹兒,這些日子可有好好修煉?」
言語之間,臉上露出了幾分對兒子的期待。
提到了修煉,趙胤徹挺了挺小胸脯,神氣地回答道:「回父皇,兒臣每天都有刻苦修煉,從來沒有偷懶。」
趙弘明點了點頭,當眾決定考校一下趙胤徹的武學修煉情況。
他輕輕放下趙胤徹,退後幾步,說道:「徹兒,讓父皇看看你的成果。」
「好!」趙胤徹奶聲奶氣的喊了一句。
趙胤徹站定身形,小小的身軀中爆發出驚人的氣勢。
他按照平日裡陳雪容教給他修煉的招式,一招一式地演練起來。
他的動作雖然還帶著些許稚嫩,但力道和準確度卻讓人驚訝不已。
周圍的宮人們紛紛側目而視,眼中流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哼哼哈嘿!」
趙胤徹小小的身軀挺得筆直,小手緊握成拳,一招一式都打得有板有眼。
並且在練拳的時候,他的呼吸也隨著動作的起伏而變化,時而急促,時而悠長,契合無比。
神識敏銳的趙弘明察覺到,趙胤徹身上所有的經脈已經打通,開脈完全。
全身的氣血旺盛,甚至有凝聚部分真氣的跡象。
這分明就是通竅境的武夫了。
趙弘明不由的有些驚訝。
從開脈到通竅的修為,尋常人幾乎要七八年,乃至十多年的功夫,而他不過三四歲就已經到了這個程度。
看著趙胤徹修煉的樣子,不得不說,先天武胎果然有些不同尋常。
四歲的他,已經展現出了超越常人的武學天賦。
打完一套拳法後,趙胤徹全身冒出絲絲不著痕跡的熱氣。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嘆息道:「哎呀,好累呀!」
如此憨態引得宮裡的下人們發笑。
趙弘明看著兒子的表現,眼中閃過一絲滿意的光芒。
他知道趙胤徹這樣的天賦,只要好好培養,將來的前途不可限量。
他走上前去,一把將趙胤徹抱在懷裡,大聲誇讚道:「好!徹兒果然沒有讓朕失望!」
陳雪容平靜地看了眼趙胤徹,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微笑。
趙弘明揮手示意所有宮人退下,瑤華宮內頓時只剩下他們一家三口。
他拉著陳雪容和趙胤徹坐下,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換上了一副嚴肅的表情。
「容妃,朕今日想與你了解一下武學中的鑄爐境界。」趙弘明緩緩開口,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
陳雪容微微一愣,隨即露出驚愕的神色。
她知道鑄爐境界是武學中的最高境界,也是無數武學者夢寐以求的境界。
她雖然對武學有所涉獵,但對於鑄爐境界的了解卻並不深入。
陳雪容恭敬地問道:「陛下,臣妾對鑄爐境界的了解還十分淺薄,陛下難道是要準備突破鑄爐了嗎?」
趙弘明搖了搖頭說道:「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朕只是有這方面的想法,提前做些準備,跟你聊聊罷了。要想達到鑄爐境界的話,還是有不小差距,需要不少的時間去修煉。」
陳雪容好似鬆了一口氣。
她知道趙弘明修煉速度有些妖孽,她差點以為趙弘明真的要突破鑄爐境了。
那樣的話,未免太過駭人。
沉吟了片刻後,陳雪容說道:「自從天道崩塌,武道初創以來,還沒有人達到過鑄爐境界。據說這個境界,與眼下任何一個武道境界都截然不同。」
「哦?」趙弘明追問道:「會有什麼不一樣?」
「如果說,之前的境界都是在利用武夫自身的力量,而鑄爐境則不是。」陳雪容回憶自己的所見所聞,說道:「鑄爐,顧名思義,就是將自身所學凝聚成一座無形的熔爐,將天地間的靈氣源源不斷地吸入體內,與自身的內力相融合,從而達到生生不息、無窮無盡的境界。」
趙弘明眼中閃爍一絲異樣,說道:「聽你的意思,現在武夫修煉的境界都是在為鑄造這個「爐」而打基礎。」
「不錯。」陳雪容說道:「其實如今天下武夫的修煉體系,都是在走上古體修的路子。只不過,研究比體修更基礎,更細緻一些而已。」
「據我所知,等武夫鑄爐成功後,武夫全部真意都會化為『火』,武夫真印就會變成『爐』,利用天地靈氣修煉,從而走上仙途。」
聽完陳雪容的講述,趙弘明感覺自己的武學認知在這一刻被徹底顛覆了。
以前的武學一直都在修煉真意,卻從未想過完全利用靈氣來修煉。
這般看來,雷霆破滅法身還是有些言之不詳,沒有將這些細枝末節說清楚。
這種全新的武學理念讓他感到既震撼又興奮。
「原來如此。」
兩人又是深入交流了一番後,方才意猶未盡的結束。
一旁的趙胤徹夾在陳雪容和趙弘明中間,聽得似懂非懂。
不過,他現如今的記憶力極好,還是有意把這裡面的內容盡數記了下來。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之後,陳雪容似是有所感應,對著趙胤徹說道:「徹兒,你今天的啟蒙功課還沒有做?快去把今日的功課做了。」
趙胤徹露出狐疑的神色。
啟蒙功課他早就做完了,咋又要做?
不過對於母妃的吩咐,他向來不會拒絕,於是行了個禮後,屁顛屁顛跑了出去。
小院中頓時就剩趙弘明與陳雪容兩人。
趙弘明笑呵呵拉起陳雪容的柔荑道:「朕看你後院中,景色很是不錯,陪朕走走。」
「好。」
……
大約半個多時辰後,陳雪容的臉色紅潤的從假山後走了出來,光彩照人。
「陛下,你以後萬萬不可再這般光天化日了。」陳雪容有些嬌嗔道。
趙弘明系好腰帶,笑道:「朕神識敏銳,我們知根知底的時候,朕留心了的,你只要別叫得太大聲,一切都無妨。」
這般一說,陳雪容的臉色更紅了。
「時辰不早了,朕要早些回去了,等過些日子,朕再來看你。」
「臣妾恭送陛下。」
趙弘明從瑤華宮中走出,
他抬起手,握了握,感受上面的餘溫,喃喃道:「細枝結碩果,每次在容妃身上,朕都能找到些驚喜啊。」
……
轉眼,一年的時間便眨眼而過。
魏武卒作為魏國的精銳之師,其勇猛善戰之名早已傳遍天下,而趙國經過了多次對魏國的戰事失利,國力大不多如前,趙國王室國運也隨之衰減。
以至於趙國願石的煉製速度與慢了許多,武學勢力的實力增長也有所減緩。
面對魏武卒的來勢洶洶,趙國邊境根本是無力招架。
這一年以來,魏武卒更是勢如破竹,一路攻城略地,所向披靡。
短短一年時間內,便連攻下趙國二十七座城池。
趙國朝廷無不震驚,甚至惶恐不已。
在魏武卒的攻勢猛烈,很多城池都沒有辦法再堅守。
為了保證朝堂的安危,在龐奢的牽頭之下,趙國不得不舉國遷都陽洛。
然而,這場戰爭對趙國的影響遠不止於此。
開戰之時正值秋收季節,本是百姓們忙碌收穫的時候,卻因為戰爭的爆發而被迫中斷。
田間的稻穀無人收割,成熟的稻穀要麼任其腐爛,要麼被魏國搶奪,一年的辛勤勞作化為烏有。
打了一年的時間,百姓更是無力耕作。
隨著戰爭的持續進行,趙國的的經濟、文化和軍事力量都受到了嚴重的打擊,國力進一步衰落。
趙國的地位自此一落千丈。
而這一年的時間裡,魏國的威勢則更加顯赫,儼然鋒芒已經無可阻擋了。
趙國臨時新都,陽洛。
此時的宮殿內氣氛異常沉重。
趙國成襄帝坐在龍椅上,屁股下好似長了痔瘡一般,左磨右蹭,一刻也安分不了。
作為趙國的君主,雖被架空,但也不是白痴,知道眼下情況的危急。
要是趙國被攻破的話,他的下場怕也是好不到哪裡去。
朝堂上,吵鬧無比。
魏國逼人的態勢讓滿朝文武束手無策,根本無法商討出一個有效的對策。
每個人心中都清楚,魏國的鐵蹄隨時可能踏破趙國的國門。
望著宛如菜市場的大殿,龐奢眉頭緊鎖,目光在群臣中游移。
他深知,此時的趙國已經到了極為危急的時刻,只能劍走偏鋒。
他心中一動,想到了一個人——鑄劍山莊的莊主左見。
鑄劍山莊以鑄劍術聞名於世,與他素有交情。
而左見不僅精通鑄劍之術,更對古籍典故、旁門左道頗有研究。
更重要的是,他手中還掌握著拜神之法。
龐奢當即決定親自前往鑄劍山莊,請左見出山相助。
等到退朝之後,他快馬加鞭,連夜趕到左見在趙國的落腳處。
左見聽聞龐奢的來意後,引入客廳中詳談。
他沉吟許久,才緩緩開口:「龐將軍,你確定要從我這兒拜神嗎?可知要是你手上那邊數量的話,獻祭的人數可不是一個小數目,稍有差池便會引來天怒人怨。」
龐奢點頭道:「我自然知道此舉風險極大,但如今趙國危在旦夕,我們只能鋌而走險。左莊主,你素有智計,若能助我等一臂之力,趙國上下定當感激不盡。」
左見目光閃爍後,最終長嘆一聲道:「罷了,趙國若亡,我鑄劍山莊也難獨善其身,好不容易的落腳地怕是又要沒了,我便陪龐將軍走這一遭吧。」
二人商定好計劃後,龐奢立刻返回朝堂,將左見的計策告知了手下和群臣。
雖然此舉風險極大且有些殘忍,但在當前形勢下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於是在確定好具體的內容後,龐奢便暗中動員準備獻祭事宜,並秘密調遣軍隊做好相關的準備。
根據左見的估計,想要七八千的趙兵都拜神成功,只要需要二十萬左右的生靈獻祭。
也就是需要兩座城池的人口。
為了保證獻祭成功,在龐奢的支持下選中了兩座邊境小城,在城中刻下了兩座專門用來獻祭的法陣。
之所以選在邊境,是因為龐奢還是有自己的顧慮。
若靠近都城太近,說不定會引起趙國譁變,讓他們本就脆弱不堪的國力雪上加霜。
只能選在邊荒之地。
為了最大程度減少趙國的影響,龐奢還選了魏軍接下來要攻打的城池。
此番獻祭後,正好也可以當做是堅壁清野了。
很快到了獻祭的日子,龐奢和左見站在高台上看著城中,被驅趕在一起,密密麻麻的子民們,面無表情。
龐奢表情肅然道:「開始吧!」
「好!」
鑄劍山莊莊主左見得到了指令後,立刻催動法決起來。
「天地為陣,眾生為棋,以血為引,奉為犧牲。神兮歸來!」
隨著儀式開始天,天空驟然變色,雷聲滾滾。
一股神秘的力量降臨下來,籠罩在整座城池上。
與此同時,刻在城中的一處處陣法也都徐徐亮起。
「嗡啊,嗡啊……」
城中有清脆的啼哭聲傳出。
有婦人背後背著的嬰兒像是察覺到了異樣,不斷啼哭起來。
婦人不明所以,將其抱在懷中細聲安慰,嬰孩反而哭得更加厲害。
「那是什麼?」
就在這時有人順手指向了天空。
虛空中出現了一對眸子,在所有人的注視下一點點睜開。(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