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 第二天清晨周洛比往常醒的要早,褚洵還在他懷裡睡著,這個粘人精昨晚就像三歲小孩一樣,非要周洛抱著哄著才肯睡,周洛只好摟著他,像他小時候做噩夢時那樣,輕拍他的後背,慢慢將他哄睡了。閱讀
周洛輕手輕腳地將他的胳膊從自己腰上拿下來,探起身看了看他的後背,還好傷口不再洇血了,養幾天應該就沒事了。
周洛掀開被子起身下床,今天他要去青幫大樓找遲志聊聊,他們去塔谷的事沒有幾個人知道,那這消息是怎麼走漏出去的?這事沒那麼簡單,周洛必須要查清楚。
周洛從衣櫥里拿出一件黑襯衫套在身上,低下頭又在自己的大腿上綁上了襯衫夾,褚洵早醒了,躺在床上用胳膊撐著頭,盯著周洛的下身看。周洛綁好了襯衫夾,正準備將西褲穿上,褚洵突然開口:「叔叔要出去嗎?」
周洛轉過身,將西褲順手丟到一旁,走到床邊揉了揉他的頭髮:「醒了?傷口還疼嗎?」
褚洵小狗一樣在周洛掌心裡蹭了蹭,搖搖頭:「不疼了,你是要去找遲志嗎?」
「嗯,這件事疑點太多,我得找他問問清楚,」周洛說著轉過身走到窗台邊,抬手將頭髮捋起來,用皮筋在腦後扎了個小揪揪,他抬手的時候襯衫拽動腿上的襯衫夾,讓他的後臀和腿根形成一道凹凸有致的曲線。
褚洵津津有味地看著,直到周洛將西褲穿上,阻斷了他的視線,他才失望地嘆了口氣,「遲志那個老傢伙我早看他不順眼了,父親臨死之前明明把青幫交給了你,他倒好,仗著幾個長老的支持就把你擠了下去,這些年,刀頭舔血的事都讓你去做,他安安穩穩地躲在後頭賺錢享樂。這次的事,說不定就是他在暗中搗鬼。」
周洛走到床邊捏了捏他的臉:「別這麼說他,他怎麼說也是你父親生前最信任的人,你該叫他一聲叔叔。」
褚洵冷笑:「我的叔叔只有你一個, 他算哪門子的叔叔。」
周洛笑著拿出一根煙,站在床邊點燃:「長老的事也不是他能左右得了的,我不怪他,那時候如果他不按照長老們的意願接管青幫,換成我上位,青幫就會陷入內鬥,到現在還不知道會是什麼光景。」
「可是我們去塔谷的事是絕對保密的,除了我們四個人就只有遲志知道,如果不是他把消息放出去,還能有誰?」褚洵說完伸手將周洛手中的煙拿了過去,放到自己口中吸了兩口後,又塞回周洛的口中。
「想抽自己不會拿跟新的,成天搶我的煙。」周洛深吸了一口薄荷煙,透過迷濛的煙霧沖褚洵笑罵道。
褚洵臉上有幾分得意,眯著眼沖周洛笑:「叔叔抽過的煙更香。」
周洛無奈地搖了搖頭,拿著煙站到了窗邊:「我們出發前的確只有他一個人知道,但是我和趙磊同時離開希島兩天,我的那些酒店和夜總會裡的員工必然也會知道,他們或許不清楚我去了哪裡,但只要把這個消息傳遞出去,金家的人自然能想到,所以只懷疑他一個人是不公平的。」
褚洵從床上起來,抽了一根煙站到周洛身後,他上身綁著紗布,下面只穿了件黑色內褲,露出修長的雙腿和勁瘦的腰肢:「那他也有嫌疑。」
周洛轉過身看他:「我相信他,他這個人雖然膽子小,愛財,但他品性不壞,他替你父親擋的那一刀,我始終記得。就沖這個,我就不會跟他爭青幫大佬的位子。」
褚洵的父親褚川,青幫的上一任大佬,是一個人很仁厚也很和善的人,褚川繼承了自己父親的遺志,堅決不讓希島上出現一粒毒品,金家用了各種招數,明的暗的都來,但褚川都不吃他們那一套,於是金家的人便把目標轉移到褚洵的母親Julia身上。
沒有人知道Julia是怎麼染上毒癮的,只知道被發現的時候她的毒癮已經很深了。褚川常年忙於事業,陪伴Julia的時間越來越少,Julia是個十分浪漫的女人,她渴望自己丈夫的疼愛和陪伴,可自己的丈夫卻做不到,Julia的狀態越來越差,她和褚川之間的矛盾也越來越深,褚洵小的時候經常看見他們爭吵,每當這個時候小褚洵便會偷偷躲到衣櫃裡,讓傭人找不到他,這樣父親母親的注意力就會被他吸引過來,他們就不會再爭吵了。
Julia染上了毒癮,青幫一向秉持著不碰毒的理念,可青幫大佬的老婆竟然在背地裡偷偷吸毒,這簡直是在啪啪打褚川的臉,然而還不等褚川有所反應,Julia就死了。
Julia死於一種新型毒品中毒,這種毒品從來沒有在島上流通過,沒有人知道Julia是從哪得到的這些毒品,發現的時候她已經中毒身亡。
從那以後褚家和金家便徹底撕破了臉,雖然Julia的死找不到證據證明是金家人幹的,但其實根本也不需要任何證據,除了金家的人誰會冒著和褚家決裂的風險引誘Julia吸毒,又有誰有能力研製出新的毒品,並且膽大妄為到用青幫大佬的老婆來試毒?
Julia死後褚川像瘋了一樣對金家的生意進行反撲,那時候就連塔谷的麥家明面上都不敢和金家做生意,金家在塔洛希島上的生意一落千丈。
而周洛也是在那個時候被派到褚洵身邊的。
在Julia去世的前兩年,褚洵基本上處於沒人管的狀態,那時候的褚洵非常內向,性子也冷,常常一整天都不和別人說一句話。
褚洵第一次碰見周洛是在一個小巷子裡,那天他在巷子裡發現了一隻受傷的狸花貓,小貓咪的爪子不知被什麼東西刺破了,褚洵蹲在地上替它處理傷口,這時候巷子裡突然走過來四五個和褚洵同齡的小男生,這些小男生是幫里長老們家裡的小少爺,褚洵性子冷,一向不和這些同齡人親近,這些小男生也不喜歡褚洵,總是想方設法地欺負褚洵,他們每次都拉幫結派地堵褚洵,褚洵打不過他們,身上常常被打傷,然而他又死倔,即使被打得鼻青臉腫也不向褚川告狀。
其實他心裡是有些怨恨褚川的,年幼的孩子不懂什麼大道理,只是心疼自己的母親,因而怨恨自己不常露面的父親。
幾個男孩里領頭的那個氣宇軒昂地走到褚洵面前挑釁:「喲,褚少爺給這玩什麼呢?原來是只受了傷的狸花貓啊,這種小畜生怎麼能髒了咱們褚少爺的手呢,你們幾個,去,把那小畜生抱來給我玩玩。」
這些孩子雖然年紀不大,但儼然已經是個小團體了,身後那幾個聽了話後,便往褚洵身後走,想把那隻貓從褚洵手中搶過來,沒想到褚洵卻抱著貓站起來,抬起腳就將離他最近的那個人踹到了地上:「滾,別碰它。」
以往都是他們欺負褚洵,如今竟然被褚洵打了,他們怎麼可能就這樣放過褚洵,幾個人一擁而上便將褚洵團團圍住,按到地上拳打腳踢,褚洵蜷著腰一聲不吭,敞開衣服把奄奄一息的小貓咪護在自己身前,任由他們打罵。
這時巷子裡突然傳來一道男聲:「幹什麼呢?小兔崽子們!」
周洛嘴裡叼著煙,三兩下就將這群小屁孩踹到了一邊,「有本事一對一單挑,抱團欺負人算什麼本事?」
領頭的那個極為囂張,他們可是青幫長老家裡的小少爺,在希島囂張跋扈慣了:「你算哪個蔥?你敢推我?我回家告訴我爸爸,叫人弄死你信不信?」
周洛深吸了一口煙,看也沒看身後那群小屁孩,伸手將褚洵從地上拉了起來:「哎呦,我好怕啊,趕緊回家找你爸爸哭鼻子去,我在這等著你。」
那小孩被周洛這麼一說頓時覺得面子掃地,氣哼哼地轉過頭對其他小孩說:「兄弟們,他就一個人,我們怕什麼,一起上,弄死他。」
說完那群小孩便蜂擁而上圍住周洛,他們抱成團欺負人欺負慣了,還以為這樣就天下無敵了,周洛懶懶地瞥了他們一眼,將菸頭扔到地上用腳踩爛:「來吧,一起上,不要耽誤老子時間。」
那是褚洵第一次見到周洛,他渾身都是傷躺在泥地里,睜開眼時周洛就站在他上方,盛夏的陽光打在周洛的身上,周洛口中的煙霧朦朦朧朧的,讓褚洵看不清他的臉,目光所及只有他紅潤的唇珠和嘴角的美人痣。
後來周洛才知道自己救下的人是褚洵,褚家的小少爺,他那時並不清楚褚洵的身份,只是覺得褚洵可憐,他最看不得抱團欺負人的人,他自己小時候就被這麼打過,所以見不得其他小孩也被這麼欺負。
那年褚洵6歲,周洛13歲,褚川將周洛派到褚洵身邊保護他,周洛便走哪都帶著小褚洵,小褚洵不愛跟人說話,周洛就逗他,屁大點小孩可太好逗了,沒逗幾句,小褚洵就被周洛弄得面紅耳赤,時間長了,褚洵慢慢開始跟人說話了,但是他也只對周洛說,對著別人依然是冷著一張臉一聲不吭,連褚川他也不愛搭理,褚川那時候常常開玩笑,說褚洵只和周洛親近,連自己這個爸爸都不認了。
周洛陪在褚洵身邊之後也沒人再敢欺負褚洵了,周洛告訴褚洵,以後誰再打他,他要雙倍地還回去,打不過也要打,跟他們拼命,他們就知道怕了,男人絕對不能軟弱,褚洵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說知道了。
周洛除了陪褚洵,有時候也會帶著人出去爭地盤打架,每次他都帶著褚洵,他打架的時候就把褚洵放到一旁的小凳子上,給褚洵準備好瓜子可樂,讓褚洵一邊吃一邊等著自己。
褚洵乖極了,坐在小凳子上嗑著瓜子,看著那些人被周洛打得嗷嗷直叫,看著看著褚洵就樂了,笑得跟朵花一樣,從那時起,在褚洵的心裡,周洛就是無敵的,周洛就是男人該有的樣子,褚洵暗暗下定決心,自己也要成為周洛這樣的男人。<!--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