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克的那套規則確實保證了所有人都能最大限度活著,這個基礎條件之下,一切似乎也有了希望。【記住本站域名】
但所有人都將希望寄託於他一人的身上,用玄昉的話來說,這樣的存在如果還能算是文明的話,那還不如全死了算了。
保存火種和有生力量是很重要,一個能引導所有人的意志更重要。
但這種保守到恨不得把所有人都用一個鐵疙瘩包起來,龜縮在裡面一輩子的做法,同時也是在磨滅其他人抗爭的的意志。
玄昉相信人類的可能性,但如果把這種可能性完全寄托在一個人身上,那無限的可能又會剩下多少?
假如沒有休比,里克恐怕都不會升起反抗的心。
退一步說,如果里剋死了,是不是也就意味著人類的可能性被磨滅?
當然,玄昉並不否認里克的判斷和做法,甚至有些欽佩,因為里克所做的一切換做他的話,是做不到的。
玄昉心中坦然承認了這一點,而且幾乎可以肯定自己絕對做不到里克這種程度,但他會選擇自己的方式去抗爭。
里克三人依舊沒有說話,不過很明顯,亞雷和伊旺已經是克制住情緒了。
他們面對上位種族的態度很簡單,那就是恐懼,仇恨,無盡的仇恨。
里克是唯一一個甚至能欺騙自己,無論是心跳還是血液流動,甚至連真正的想法都能通過欺騙的方式偽裝起來,依靠這種極端方式躲避上位種族讀取思想的存在。
「雖然戰略沒錯,你們盡一切可能抹去了自己的存在,但我要說的是,螻蟻存在與否,那些傢伙或許真的並不在意。」
玄昉指的是那些上位種族,不說前六個被稱之為「生命」的種族,就算是最弱的海棲種和獸人種,估計看人類和看螻蟻也沒什麼區別。
沒人會為了路邊的一個螞蟻窩停下腳步,除非他有尿。
見三人還是不打算說話,玄昉有些無言,果然是出場方式不對,轉身準備離開。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還得靠里克替他把星杯找出來,以及解決掉阿爾特休。
那是他能想到的最簡單,也是最容易的辦法,否則的話他必然會在星杯出現之時跟阿爾特休對上。
概念上就是最強的戰神。
以戰意、憎恨、惡意和血為食糧的神靈種。
因為最強,所以最強。
是真正意義上為戰而生的最強神靈,理論上戰神的力量可以無限增強,而且無法逆轉。
玄昉雖然也渴望和一個強大的對手一戰,但完全找不到獲勝可能的戰鬥,也能算戰鬥麼?
他已經掌握一部分神所掌握的概念操縱權柄,這讓玄昉只要恢復力量之後就能達到和一般神靈抗衡的地步。
但阿爾特休怎麼看都不是普通神靈啊……
「得,得救了……」
眼看著玄昉離去的里克三人終於鬆了口氣,亞雷更是如釋重負的說道。
「喂,里克,你……」此時伊旺卻發現里克完全沒有鬆懈下來的樣子,反而神情依舊冰冷壓抑。
那雙毫無神采的黑色眼眸中散發的只有無盡的涼意,而沒有半點希望和生機。
「亞雷,伊旺,我們不能回去了……」
里克此時已經篤定玄昉肯定不是人類的事實,那麼他們暴露行蹤之後,而且對方表現出對他們明顯的了解意圖之後,他心中已經對自己三人宣判了死刑。
哪怕只是有可能把玄昉帶到聚落,哪怕那個可能微乎其微,里克也不會冒險,如果有可能的話,他甚至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我勸你最好不要那麼做,因為我想找到人類的話很容易,你們不回去的話,那些人對於我而言也就失去意義了。」
玄昉平靜的聲音從遠處清晰的傳入耳中,里克三人神情大變。
玄昉的話無論真假,他們都沒有質疑或者反抗的權利,只能被迫選擇相信並且服從。
這就是這個殘酷世界人類的處境,所以里克才會制定那看似毫無用處且殘酷的規則。
他們不能存在,事實上就是不能出現在任何一個上位種族眼前,更不能讓上位種族感到威脅或是敵意。
玄昉無法取得他們的信任,那就只能順其自然,用這種方式確保里克不會自殺。
「呵……回去吧。」慘然一笑,里克知道自己沒得選。
里克的心靈在經過了47次親自命令身邊之人送死之後,早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此時發出的笑聲中除了絕望之外,更多的還是面對這個世界的無力與淒涼,但又不得不為了身上所背負的罪惡與責任繼續痛苦的活下去。
「喂!里克!」
伊旺擔心他出事,連忙抓住他的肩膀寬慰道:「冷靜一點!至少,至少我們這次沒有死亡不是嗎!?」
「對,對啊!」亞雷也振奮的說道。
沒有足夠的知識和教育,他們的一切行為都是在適應這個令人絕望的世界。
但有一點他們十分清楚,那就是他們不能失去里克。
哪怕明知道是謊言,但他們依舊需要一個能在前方引領他們活下去,帶給他們希望的人。
「啊,我知道。」里克沉寂片刻之後再次抬起頭。
咔嚓!
心中仿佛傳來了一陣悶響,那股絕望的情緒被封閉在了心中,他也奇蹟般的恢復了平靜。
心鎖,里克用意志和理智強行創造出來的手段。
將一切負面情緒,自責和絕望,憤怒和瘋狂盡數封鎖。
只有這樣他才能確保自己在合適的時候做出正確的決定,包括一臉平靜的命令朝夕相處的同伴在合適的時機死去。
這種手段不是魔法,而是純粹的意志,也不是任何一種魔法能辦到的。
……
玄昉走出幾千米之後,轉頭看了眼遠方,正在沿著陰影處離去,最終鑽入一片森林的里克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也看向了玄昉的方向。
兩人的區別在於玄昉可以清晰的看到他們的身影,而里克只是常年身處危險之中培養出來的直覺而已。
「算了,這樣也好。」
轉身繼續向遠處走去,眼下他也不打算繼續接觸里克等人了。
一個月時間,他要去找一些能衡量自身實力的對手,只有這樣他才能判斷出跟阿爾特休的差距,以及尋找可能存在的獲勝方法。
至於用心戰勝阿爾特休什麼的。
坦白說,玄昉一直信奉力量才是解決一切問題的最好方式,如果解決不了,那就是力量還不夠。
阿爾特休最後之所以會敗,玄昉更願意將其歸結為他還不夠強!
這麼說或許有些不太尊重這位無冕之王,但這就是玄昉最真實的想法,同時這個想法冒出來之後,玄昉感覺自己身上某種無形的枷鎖似乎出現了鬆動。
一種力量好像變得更強的感覺出現,因為實力已經接觸到瓶頸,玄昉也就將其當成了錯覺,沒有在意。
一路沿著感知到的那股特殊力量,也就是「精靈」反應更強的方向走去,玄昉很快就遇到了一些怪物。
妖魔種,跟其他種族大多有著特殊的棲息地不同,這些怪物其實就是一些由幻想種魔王創造出來的變異生物,到處都有。
食人魔,巨怪,或者哥布林什麼的都屬於妖魔種的範疇,一些看起來像是彩色史萊姆一樣的怪物也有,不過在玄昉面前就顯得有些不堪一擊了。
他的目標也不是這些,而是排名前六位的「生命」種族,在此之下的森精種,地精種和機凱種雖然也很強,但那是群體力量。
別說單對單,哪怕面對複數級的單位,只要達不到全面開戰的程度,他都不會感覺到太大的威脅。
當然,機凱種除外,打了一個就等於向全體機凱種宣戰,他也不想招惹那群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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