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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傾願

2024-09-02 04:02:13 作者: 隨玉而安
  承昀本想施力推開她,察覺她用盡全力的環抱,為不傷她僅能默默收了內息。

  正躊躇該不該順勢擁她腰際,便察覺熱辣液體順著他肩窩,一路流入胸膛被衣物吸收,這一瞬整個背脊都僵直了,受再重的傷都不曾落淚的她......

  落淚了?

  承昀心裡的柔軟被淚水撕扯著,從來不知被她淚水濡濕心坎,會是這般不知所措的疼。

  「我一直想著該不該說,顏娧是個可憐人,因為她的放棄才有我的存在。」顏娧在他耳畔細語。

  她深知話語裡有多離譜,更明白沒有幾個人能信。

  而她清楚,能信她的,除了身邊的人,只有他。

  承昀僵著背脊聽著,雙手一時間不知該放在哪兒而僵在半空中。

  「我看著顏娧懷著身孕,哀求敬安伯別讓顏姒替嫁,最後她絕望哭嚎,詛咒顏姒,被敬安伯燒死在大火里。

  待我醒來便在這個身軀里,只能盡我所能逃出伯府,不要再讓悲劇重蹈覆轍,幸好遇上也正在逃命的裴諺,幫我假造路引帶離伯府,後來歸武山的事兒你也清楚了。

  大仙說,我改變了軌跡,因此你身邊的人應該不是我,你真不介意?」

  她很清楚,改變了軌跡便如同蝴蝶效應,也不清楚原來的他該歸屬何人。

  「不會有第二個你。」承昀肯定的覆上她菱唇,以緊緊相擁作為回答。

  套了護甲仍是一掌盈握的纖腰,因為了這些莫須有的擔憂而長不了肉?

  他想過,如果沒來北雍走這遭會如何?

  應該只是在風堯軍里隨繼續父王蕩平西堯邊境部落。

  這是無庸置疑的!

  母妃雖然也會急著幫他找對象,重承諾的父親這事兒上,再怎麼疼惜母妃也不會應允的。

  他身邊能有誰?除了一群行伍能有誰?

  況且如若他沒在第一時間來,這世上還能有顏娧?

  早在那次落湖時,她便香消玉殞了。

  除了他,還有誰能在第一時間找到她?

  更甭說怎麼來今日的參拜?

  她顯然為了煩惱而煩惱,也忘了因果。

  原來當局者迷,也包含她呵!

  既然改變了,未來的路自然是她得陪他走下去!

  「你是誰?」他突來的問話,讓她笑了出來。

  她為這一問而失笑,他許久沒這樣問過她了。

  「如同顏笙黎瑩一樣,軀竅名字都相同,只有我姓氏不同。」這是她第一次回答這個問題。

  顏娧語畢,放開了對他的環抱,趁著車內細雨霏霏,昏暗不明下側過身子想偷偷抹去眼淚。

  感同身受的悲涼讓她落淚,這個軀體的魂魄這麼消失了?

  承昀怎會不懂她的打算?

  迅速的又一個擒握將她逮到身下,動靜又大得外頭兩人靜靜回望,沒敢做聲默默趕車,希望這馬車在他們到下個村落前,馬車還能安然無恙。

  承昀將她壓在身下,吻去她眼角淚水,品嘗那鹹甜滋味後,故意將全身重量交付在她身上,讓她動彈不得。

  「也不問問我能不能放手,害我一時失衡,都壓著你了。」他唇線默默勾勒出微揚,暗自竊喜,有個會功夫的媳婦兒真好!

  顏娧積攢的傷心,都毀在這不正經的笑里了。

  「太難得看你落淚了,還好是甜的。」承昀以鼻輕佻著她的,旖旎氛圍中,不忘提醒她道:「你是真顏娧,不是施顏娧。」

  顏娧難以想像,這個自個兒都不曉得怎麼常笑小男人,竟然想著逗笑她。

  承昀輕啄著她的唇瓣,戲謔問道:「想不想知道,如果我沒到歸武山走這遭會如何?我不用到大仙祠便能告訴你。」

  顏娧雙手又被壓制在發緣,只是從坐著成了躺著。

  他非常把握機會練練啊!

  「你說說。」顏娧突然期待會是怎麼一番安慰。

  他眸光深沉的說道:「我仍在風堯軍里,你落水時身亡,黎承過不了浮石陣,到此還需不需要往下說?」

  顏娧被這簡單暴力的解釋給逗笑了,還真是他特有的安慰。


  她還真忘了,在觀音像落水時,如若沒有他心急如焚趕來,她早溺斃在初心湖裡了。

  「這是在提醒我,這條命你撿回來的?要我對你鞠躬盡瘁?」她笑問。

  「嘖嘖!」承昀撤開身驅,單肘撐起身子睨她一眼,連忙搖頭道,「你的鞠躬盡瘁,不敢要。」

  「為何?」顏娧不理解。

  「我怕漲價。」他眼逼真得不似玩笑啊!

  顏娧:「......」

  這是在翻舊帳來著?

  顏娧哭笑不得問道:「你都壓著掌柜了,還嫌貴?」

  「唔......」他從頭到尾掃視了一回,嘆息道:「不能提貨的掌柜,看著心塞。」

  「......」她不傻!能懂好不!

  見她不說話了,承昀將她納進懷裡,輕聲說道:「你的真實目光才能吸引我追逐,如若真有那日,我只能給世子妃之位,其餘不能再多了。」

  要多大的善待?只有她能得到他的善待。

  話畢,沒等她反應便傾身長吻,吻去她心裡所有芥蒂與懷疑,他熾熱眸光融化了顏娧心裡的冰凌。

  兩人的呼吸交纏著,萬般不舍離開他製造的紅潤唇瓣,在她頸項間喘息道:「我的心,我的人,只能給你。」

  顏娧頭一回覺著有被情話衝擊的暈眩之感,藕臂緩緩伸手環繞他腰際,試圖平復他在心裡泛起的點點漣漪。

  承昀對她這第一回的生澀擁抱不甚滿意,翻了身又將她壓在身下,不情願問道:「你捨得把我讓給別人?」

  她凝起柳眉,伸手碰觸他的臉頰,果真又撒嬌的靠過來磨蹭,逗得她綻出了明媚淺笑,玩笑說道:「快捨不得了。」

  這樣的男人,她早捨不得了啊!還需要問甘心與否?

  「唔.....」承昀劍眉輕挑,舔拭了薄唇,勾起一抹惋惜淺笑:「那我們多練練,讓你更捨不得。」

  等顏娧察覺說錯話已經來不及了。

  ......

  馬車一路往北前行。

  可惜了已經回來南楚江岸等著她的官船,又被她放了鴿子。

  只得默默啟航到下個停靠港。

  如承昀臆測,恭順帝不打算輕易放過顏娧。

  他們一入驛站便馬上有快馬回奔報訊。

  顏娧倚在客房的和合窗邊,凝眉看著遠去的快馬。

  「恭順帝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才追著不放?」

  明日是蠱毒送來的第二日,有這麼傻?真以為她吃了?

  「誤會什麼?」承昀眯眼看著她,有什麼沒交代的?

  顏娧被他瞧得一愣,回問:「你不是知道?」

  「何事?」承昀已明顯不悅,站在她身後,雙手握著太師椅把手凝望著她。

  看著說冷就冷的小男人,顏娧揚起無辜淺笑,囁嚅說道:「許太醫有送一隻蠱蟲過來,但是我沒服用。」

  「都引來跟屁蟲了,還沒打算告訴我?」承昀真是氣得不行。

  這些日子兩人如影隨形都能引來恭順帝覬覦,倘若他沒來呢?

  看著遠去的快馬背影,他沒忍下氣憤,掌勁折風,一道勁氣便往馬匹追去。

  倏地,馬匹上的人影硬生生落地,小官兵不知所措四處張望,不知為何落馬。

  她呲聲連連的回望他,問道:「不就一個送信的,至於這樣?」

  小男人的風破心法又進一階了?都沒看到暗器,直接能折風出招?

  這太過分啦!怎麼死的都沒痕跡?

  「去傳遞你的消息,我沒拍死他,他已經是祖上積德了。」他收回內息,不悅問道:「什麼蠱?」

  即便不說,他也能大略猜測是什麼蠱蟲。

  這恭順帝為了留下她,也不計較手段了,連蠱蟲都上檯面了。

  蠱蟲控制的情愛,他也要?

  「傾願蠱,今日是送來的第二日。」顏娧揚起忐忑淺笑,猜不透他想做甚?僅能靜靜看著官兵爬起繼續上馬前行。

  他憤懣問道:「我在你身邊,恭順帝都敢玩這些小花招,我若不在,你能應付?」


  「都你愛現,惹了一堆麻煩。」她沒好氣指責。

  一聽被罵,他關上和合窗,將人撈回床沿上,讓她橫坐在身上,嗅了一陣幽香才挑眉樂道:「你不知道,有人搶,代表好貨。」

  「說得我還得謝謝你肯搶啊?」顏娧推了推,怎會不知他在轉移話題?

  她可不覺著有多大魅力能夠獲得恭順帝青睞,也不過仗著鍾蘭芯懸念罷了!

  「我不搶,難道把我辛苦照顧大的白菜送人?」不理會她掙扎,他把人勒緊緊,靠在她肩窩上。

  顏娧側身回望他,惱火道:「一個個都怕我被豬給拱了?」

  她不若鍾蘭芯妖冶,也沒顏姒嫻靜,頂多算個野丫頭,還是頭挺高的野丫頭,能夠招來男人什麼念想?

  「要小心野豬很可怕的,不受控制。」他十分認真的頷首。

  顏娧被他認真頷首的模樣給逗笑,不由得腦補恭順帝長了兩顆長長獠牙。

  「姑姑說我還會再長高一點點,跟個竹竿似的誰喜歡?」她第一次嫌惡了身高。

  「我可以。」

  「什麼?」她聽到的是可以,不是喜歡?

  「父親聽聞你長高不少,直說我好福氣。」

  「長高跟福氣什麼關係?」她還真蒙了。

  「我們大婚知道了。」他唇線勾勒出歡愉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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