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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認帳

2024-09-02 04:02:15 作者: 隨玉而安
  顏娧被那張狂的眼眸給看得躲到立秋身後,這大概便是天生磁場不合的解釋。

  「沒有誤會!你快滾!」顏娧兜緊了身上單薄衣物。

  和煦笑容底下的張狂,她已見識過,再怎麼隱藏也沒用。

  那一瞬張狂,不只撕裂衣物,而是所有善緣。

  「姑娘!一切都是誤會,本王來向您賠不是。」一身濕淋淋的厲煊拱手揖禮。

  顏娧抓了桌柜上一把澡豆往厲煊砸去,臉色微變道:「我沒那被搧了兩巴掌,還對人客客氣氣的好習慣,你滾遠點!」

  「你早些讓我知道是誰,我定不會與你動手啊!」厲煊討好道。

  這話聽起來不舒服!

  「這與我是誰何干?難道平民百姓變得活該受辱?」顏娧躲在立秋身後,不悅擰起柳眉,一字一句道,「與人相交,厲貴人先看身份?」

  厲煊明顯被問噎了,東越的確沒有他得不到的,更別說不能污辱的。

  皇叔父病重,在戲秘盒裡休養迄今也有五年多了,長輩、皇子外還有誰能得到他的尊重?

  顏娧鼓起勇氣,甩開面對厲煊的恐懼,心裡清楚這份惶恐只得努力跨過。

  她來到承昀身邊,承昀立即將人攬入懷中,以雲袖遮去了所有厲煊能見到的身軀。

  承昀輕撫著她受傷的背脊,若是沒有骨醉護著,可能都被厲煊踩斷了,凝望她的眼眸儘是不舍,嗅著輕淺藥香,沉著問道:「還疼嗎?」

  「不比你疼。」顏娧撫上他寬厚胸膛依偎著。

  顏娧突來的柔情似水,承昀深邃星眸複雜了起來,差點招架不住,她知道了什麼?

  除了夏季單薄的裡衣,她明顯來不及著上寸縷,濡濕的衣料使得曼妙若隱若現。

  他低頭也不是,不低頭也不是,僅能緊緊擁著,免得厲煊得了便宜。

  她浸完藥浴散發著陣陣暖意的溫暖葇荑,覆在胸膛又環在腰際上,加深了他身體的觸感,不由得不著痕跡拉開些許距離。

  磨人!妥妥的磨人!

  「姑娘,我的懷抱不比他差!來試試!」厲煊不顧濡濕展開雙臂歡迎著。

  「滾!」兩人有默契的怒吼!

  這比拔絲纏糖還難纏的男人,立秋看了頭也疼,原想將人帶走,顏娧勾著淺笑示意她。

  莫急!

  「我打不疼他。」顏娧楚楚可憐抬眼望著承昀。

  承昀也跟著揚起淺笑,環過她藕臂,貼在後腰窩上,體貼說道:「我來!」

  顏娧綻出可人淺笑,透過鳳鸞令將內息遞送給承昀,感受在他體內運轉三個小周天。

  承昀啄吻了懷中人,揚著寓意未明的淺笑問道:「滾不滾?」

  厲煊劍眉一挑,發現笑容里有些不對勁,又說不出來哪裡不對,連連擺手後退,倉惶道:「不公平!姑娘還沒試呢!」

  「不試!」顏娧簡單明了回絕,內息沒間斷地湧入承昀體內。

  南楚武英殿的事兒,她還記得,打不贏,借力打力還不行?

  分分鐘打得你嫑嫑的!

  厲煊不相信,他的風流倜儻被視如糞土,這在東越從未有過的事兒!

  「顏姑娘!得給我一道歉機會啊!否則回到東越,父王會將我挫骨揚灰啊!」

  承昀勾著風涼淺笑道:「我現在便能將你挫骨揚灰。」

  「少來!我們倆能力在哪,我清楚著!」厲煊冷哼。

  八層心法也只是打穿硬氣護甲,吃點痛楚,還能把他怎麼著?

  離挫骨揚灰遠著呢!

  「再試試?我讓你右手。」承昀引誘著。

  「來就來!怕了你啊!」厲煊再次馭氣成甲,抽出腰腹軟劍,劍鋒馭氣,準備接招。

  兩人相視一笑,內息相互涌動牽引,無需言語,兩人未分離半分,步調功法同步襲向厲煊。

  兩人雙手交握,斂氣為刃,步步進逼,厲煊軟劍未能接近兩人半分,才驚覺不對!

  原本他踩在腳底的小姑娘,竟能與承昀同步同攻,軟劍被兩人氣息折曲,馭氣幾乎失效!

  狹小靜房內,他退無可退,軟劍貼在他胸腹上,本以為兩人雙掌要襲上胸膛,正打算忽視承昀的掌力,甘之如飴的受了小姑娘的一掌。


  在接受到掌力後,厲煊才察覺不對!

  承昀打斷他內息運作,無法再提氣馭甲,只得生生受了顏娧一掌。

  而且還根本沒被碰觸到,他便橫飛穿破淨房牆壁跌坐在地。

  厲煊摀著發疼的胸臆,不情願問道:「不是讓我一手?」

  小院眾人掩不住笑意,不敢笑出聲,只得默默轉身隱去身影。

  承昀將顏娧交給立秋打點,走出淨房,不失君子之風拉了厲煊一把,不懷好意笑道:「我讓,我媳婦沒說要讓啊!」

  厲煊:「......」

  不情願的厲煊,運氣調息正常後,再次提氣,掌風相向,招招猛烈襲向承昀,他負手於後輕鬆移步,躲過掌風陣陣,厲煊受傷後,這會兒連衣袖都沒碰到承昀。

  幾招之後,厲煊心有不甘跳腳問道:「這怎麼可能!你們怎麼回事?」

  「我與她早早便能內息相通。」承昀笑得自負。

  同為四國皇家功系傳人之一,自然懂得內息相通意義。

  厲煊:「......」

  不只皮肉疼,心也疼!扎紮實實全都疼啊!

  厲煊摀著胸膛,睨了承昀下半身一眼,狐疑問道:「你有沒點問題?」

  承昀聞言不堪受辱,又是一個腕換乘風往厲煊襲去。

  厲煊快速騰翻,躲過了入牆面三分的掌勁。

  承昀無奈問道:「你以為我媳婦多大人?」

  同為攝政王世子,平日裡他倆為兩國邦夷,亦是私交甚篤,如若知曉那日躲在姜府舊宅的人是他,也就沒有後續這些事兒了。

  只是媳婦要的東西,依然得是媳婦的!

  不過異國兄弟扒了小媳婦衣服,仍是熟可忍熟不可忍。

  朋友妻不可戲,兄弟妻能鬩牆!

  瞧瞧這小院瓦破牆毀啊!

  「瞧著也是二八年華啊!」厲煊斬釘截鐵道。

  「收起你那雙破眼睛!我媳婦剛滿十四歲。」

  厲煊見他冷然回應,忽地笑了出來,原想拍拍他肩膀以示安慰,思及他不喜歡被碰觸連忙收了手,唇邊的笑意仍然掩不住。

  小姑娘那高?勻稱的模樣,實在不像十四歲啊!

  他也得承認孟浪了!

  厲煊風涼說道:「辛苦你了!謝謝你小心翼翼養大媳婦啊!」

  「真是個不怕死的!」承昀怎會不懂他的暗示?於是作勢又要運息。

  「停停停!」厲煊連忙擺手制止:「我走得可是我東越的規矩!媳婦還沒圓房前,人人有機會啊!你攝政王世子又如何?我父王也在監國啊!平起平坐!人人有機會!」

  東越搶親盛行,文明手段議親也是有。

  但是!搶來的餑餑才香啊!

  媳婦沒幾個人來搶丟臉呢!

  「好兄弟!朋友妻不可戲,我懂!」厲煊那笑臉轉為怯生生說道:「不是妻,我不客氣。」

  承昀:「......」

  遇上各國風俗不同,又聽不懂人話,承昀也是無話可說。

  還是勸勸顏娧東越別去好了。

  厲煊忽地覺著心曠神怡,盯著無話可說的承昀,又是一陣暢快!

  承昀保持君子風度笑了笑,負手說道:「你前幾日做的非常好!我家媳婦不會心悅於你。」

  想搶親也得媳婦心悅啊!厲煊想都別想了。

  「我會好好補償她,讓她對我改觀。」要追上小姑娘還不簡單?

  憑他如玉樹臨風,風流倜儻,能差啊?

  承昀冷冷說道:「你沒機會。」

  話畢,承昀不顧厲煊體面,將他狠狠的丟出圍牆外。

  .....

  承昀站在顏娧房門外,正想著該不該進她閨房。

  回頭看淨房那側的狼藉,也清楚今夜這間房是睡不了。

  遲疑的敲了門,立秋應門後頷首後,便為兩人闔上了門扉,轉身打點外頭的狼藉。

  顏娧偎在拔步床上倚著黯淡燭火在等著他來。


  「你同厲煊相熟?」在裡頭聽著兩人對話,顏娧有了答案。

  難怪,那日能夠不顧情面將人痛打一頓。

  「不熟了。」承昀擰眉。

  這時的他聽不得相熟!

  顏娧噗哧一笑,這話回得有意思。

  「你還能笑?」承昀偎到她身側,星眸里滿是不悅。

  「你的朋友,我能如何?」顏娧試著撫去輕蹙的眉宇,還沒碰觸到,縴手便被獲個正著。

  本以為是兩國幫夷,結果是承昀私交,她能如何?

  對於那號人物,當是命里克星吧!

  誰命里沒幾個承受不起的人、事、物?

  「讓你別再查緣生想來不可能......」承昀握著縴手疼惜親吻,置放在怒氣未了的臉頰上。

  她失笑問道:「這就是你不給我盒子的原因?」

  「那是要你好好養傷。」承昀輕囁了葇荑懲罰。

  他如何不知顏娧性子?一旦看了,不重要也就罷了,重要的,她非得冒著傷勢掌握步調。

  他又不傻!這事都近二十年,差得了幾天?

  何況又有厲煊那個,承昀思慮頓了頓,

  好吧!不與置評的人在,還愁湊不出什麼?

  「你也沒看?」顏娧好奇了。

  「等你一起看,免得我被你套話。」

  「我能套得動?高看我了啊!」

  承昀忽地抬眼望她,滿腹委屈問道:「我都被你一路從北雍綁到南楚,又從南楚到這來,你不認帳?」

  顏娧反手施力抬起他下頷對望,抿了抿唇線,質問道:「說話可得摁著你的良心啊!」

  「好!」承昀轉移位置,雙手交迭覆於溫暖柔軟之上,再次委屈問道:「你認不認帳?」

  「......」顏娧有了須臾錯愕,頓了頓,忍不住笑了。

  這意思是他的良心,借她安了?

  「不認。」顏娧簡單明了道,「我瞧你最近自個兒睡得挺好。」

  「不好。」承昀努了努薄唇,期望博得同情,「得四處藏盒子,免得被你找到,怎麼睡得好?」

  「就這樣?」她可不信!

  承昀頭一回心虛的看著顏娧,無奈道:「交友不慎,怕你責怪。」

  他被想把人打死又不能打死的氛圍困擾了幾日呢!

  「有多要好?」能為此憂鬱幾天,不簡單!

  「同為軍師徒弟。」承昀不情願的嘆息。

  不願承認的師弟!

  顏娧為此沉思了下。

  似乎這四國有趣的政治生態有了初步解答。

  北雍被孤立啊!

  各國邦誼都有初步共識,連南楚都蓄意斷了安定公府,這三國是打算併吞北雍?

  而裴家正好是四國斡旋?

  「我怎麼突然覺著,你當時上歸武山,心裡應該有但書?」顏娧思緒轉了一回有了定論。

  「裴家無女,黎家無人,當下我父王有其他心思沒錯。」承昀勾起淺笑,老實回道,「所以,當裴家昭告有女初長成,父王臉色一直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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