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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 花雨

2024-09-02 04:02:38 作者: 隨玉而安
  顏娧醉意茫然地回望眼前的男人,聽著他低沉魅人嗓音,勾著盈盈淺笑輕觸著薄唇久久沒有回應,思忖了許久,軟糯嗓音滿是狐疑地問道:

  「這麼好看的人,怎麼會輪到我頭上吶?」

  媳婦兒誇他呢!

  聽到她喝醉酒懷疑人生,承昀猛地捺不住唇際上揚,攏緊她身上的斗篷,深怕酒氣渙散叫她著了涼。

  「輪到沒?」幽夜裡泛著水潤盈澤的粉唇近在咫尺,他勾起一抹壞笑,輕啄唇瓣幾回問幾回。

  被帶著竹韻綿長幽香的啄吻,給吻出陣陣銀鈴笑聲,終於忍俊不住地捧住又要襲來的俊臉,咯咯笑道:「別太快,我暈。」

  沒做好準備這回真醉得徹徹底底,眼裡都看成了好幾個人影,掌心勾著壞笑的俊臉仍不斷晃動漂移著。

  若不是被緊擁在他懷裡,腦子裡醺醺然、身體飄飄然,真的分分鐘有能成仙錯覺。

  「好,聽你的。」這回承昀笑得連笑靨都藏不住,不再熱切索求,耳鬢廝磨,瓊鼻輕觸,唇舌溫存相惜。

  直至男人眷戀不舍的離開,顏娧還沉溺於混雜著水安息香與竹韻幽香里,不悅地蹙起柳眉,捧著他歡愉笑臉問道:「這是趁我醉,要我命啊?」

  「命是我救回來的。」承昀再認真不過的眼眸,回望她,委屈道,「討點利息也不能?」

  「唔——」顏娧凝起柳眉思忖著,咬著下唇,半眯著眼,試圖把頭顱抓正。

  「為夫算不算正人君子的救命恩人?」承昀低沉嗓音又哄著。

  顏娧咯咯笑了,眼角眉梢都是笑意說道:「正人君子說得有點繞口呢!」

  閉上眼靜靜臥在他胸懷裡,年幼往事與這一年來的親密陪伴,點點滴滴不斷飛耀而來。

  當了幾年施恩莫望報的救命恩人,終於等到能討利息的年歲了啊?

  再睜開焦距不良的迷濛杏眼,酒氣再加上他的內息,早就昏沉得提不起勁,慎重凝眉說道:「我先付一些,別討凶了啊!」

  話畢,雙手悄然落下,偎在懷裡沉沉睡去。

  承昀失笑看著昏睡在懷裡的小貓兒,招來楚鈞吩咐了幾句,銜命而去一刻鐘後,便見著人在底下頷首答覆。

  擁著她輕緩躍下船頂,正要提氣離去時,被白露抱著另一隻憨寵攔下。

  白露深怕吵醒看似熟睡的顏娧,忍下著急細聲問道:「姑爺上哪?」

  他挑了眼顏娧懷中的盒子,也放低了嗓音回復道:「一日後路經梅綺城,在蒼藍江口會合。」

  看了她家姑娘懷中的祈荒鎖,又睨了姑爺眼,也清楚又要假公濟私了。

  沒攔人的理由,也只能無奈放行。

  白露凝眉問道:「那個鬼臉少女怎麼辦?」

  承昀從容不迫回道:「她怕死、怕痛、怕流血,所以船隻不靠岸便逃不了,熙兒也託付給你了。」

  見白露攏著天然暖爐輕輕頷首,承昀提氣躍下江中小舟,由楚鈞棹槳悄悄往江岸漁村而去。

  抱著沉睡的顏娧上了馬車,碼不停蹄直奔雲豐山,期望能在月落前到達。

  ……

  顏娧抱著天然暖爐醒來已是日上三竿,惺忪睡眼見陌生馬車而吃驚躍起,什麼睡意都沒了,怎麼一覺醒來不在船上了?

  承昀側臥單肘撐著頭顱,勾著壞笑,欣賞一臉茫然顏娧。

  「啊嘶——」顏娧撫著疼得發脹的頭顱四處張望,接過遞來的沃盥淨面梳洗,詫異問道:「船呢?」

  喝酒誤事啊!怎麼被帶走都完全不清楚,這樣怎麼好?

  昨夜不是仍在船頂看星星?

  她身後的大掌適時按上頭顱幾個穴位,舒緩了宿醉頭疼。

  認真舒緩也沒忘掐指算算時辰,承昀正色說道:「嗯,再過幾個時辰就快到梅綺城外了。」

  「我們在哪?」她摸不著頭緒的撩開車簾,馬車正顛簸在半山腰上,放眼望去無邊無際,全是盛開的各色梅花。

  她縴手難以相信的捂在菱唇上,抑不住歡喜上涌,吶吶問道:「我們為何會在此地?」

  梅綺城啊!

  心裡惦念著原先還惦念著酵液的功效,如今一看這滿山遍野的盛開梅景,怎不叫人流連忘返?


  梅花香自苦寒來,說得甚好!

  清冷嚴寒迎風綻放的垂枝梅,正划過車身而飄起陣陣湘妃色梅花雨,伸出手便能接下迎著瑞雪而來的淡雅清香。

  跑回車內由車前小窗眺望,飄落得有如點點落星辰的珍珠梅,正在面前等著她,不顧身上單薄,連鞋襪都沒穿上,便一個勁地想往外沖。

  承昀連忙攔腰抓下過於興奮的小貓兒,失笑道:「下著雪,搭件褙子啊!」

  見她雀躍得像個孩子,哪還有什麼宿醉頭痛?又乖乖聽話將任他做文章,只得加快了速度。

  顏娧回望他眼底儘是說不完寵溺,輕輕環上頸項,主動落了一吻在唇微揚的薄唇上,快得承昀還來不及反應,更別說品嘗甜蜜,人已經騰地飛出門外。

  他輕敲馬車牆板,馬車便停在山道上,屈膝落坐在馬車門沿上,長肘憑膝,垂手枕頜,看著她在珍珠梅雨中追逐花雨。

  點點落花飄落如星雨,她身姿隨花舞搖曳,再次覺著為她轉了功法適應了風勁,這決定再正確不過!

  觸著方才被草率應付的薄唇,承昀不甘心地隨著飛出了馬車,在陣陣淡雅花雨中,獲取了仍揚著燦笑的菱唇直至饜足。

  她匆匆退了兩步怔怔回望,捂著仍酥麻著小嘴,緋紅俏臉不解問道:「青天白日的,你作甚?」

  「不討太兇,要點利息。」

  承昀又勾著那抹壞笑,瞧得她心驚驚。

  「什麼利息?」她嘴角抽了抽。

  完了!她昨天答應了什麼?怎麼完全沒印象?

  再次怨嘆了自個兒,喝酒誤事啊!

  他佯裝捂著受傷的心口,傷心說道:「昨夜你答應,可以為我的正人君子要點利息。」

  見他洋洋得意連笑靨也懶得隱藏的淺笑,顏娧忍不住唇線抽了抽。

  她昨夜有斷片這麼嚴重?

  非常篤定自個兒再醉也不會誇他正人君子吧?

  男人!你要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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