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煥失笑地看了小師妹。
「小師妹可知,暮春城一事後,進出東越變得更難?」
顏娧揚起可人淺笑回道:「師兄們這不是出來了?」
問得眾人一噎,各自搔頭轉向四顧,又喝了好幾口酒。
顏娧不明所以地回望師兄們難以啟齒的模樣,嘴角抽了抽。
聶謙苦笑問道:「小師妹可知為何東越難進出?」
顏娧搖頭,要是知道會捨得立秋前往?
「南處是養蠱翹楚,東越則是術法能手,而近幾年越雍邊境多數被劃成了奕王封地,即便不是奕王的封地亦是勸動了梁王,以術法配以蠱蟲灑往各國邊境,簡單來說,東越有面看不見的牆。」
「邊界如此之大,怎可能全面管束?」顏娧忽地覺著是不是生錯地?
怎麼單單北雍沒半點象樣的特長?西堯好歹也有個魅人異術能看,北雍呢?
待他國通宰的小羔羊?
舒赫捻著小鬍子如實說道:「術法只在東越地界生效,帶出東越只能有短暫效果,入了北雍地界甚至完全失效。」
聞言,她抬眼回望承昀細聲問道:「這是爹娘們挑暮春城下手的原因?」
「當然,爹娘們會計算最小損失,未曾想還是著了道。」
從父王把家傳指環交與他,又將承熙一起送來北雍,便猜測爹娘們可能有所打算,只是沒料到會故意深入東越地界。
「難怪單珩那人只能在北雍煽動人心,原來是小玩意兒都不能用了。」顏娧直覺對這異世了解的還是不夠多,又凝眉回問道:「師兄們還是沒說怎麼離開的!」
師兄們又是一臉詭異。
晁煥環胸挑了下頷道:「江湖一點訣,小師妹別問了。」
顏娧嘟著菱唇問道:「萬一哪天我需要呢?」
「那師父肯定會跳起來打死我們了。」吳昕蘭花指掩著媚人眼角,倒像是擦著冷汗。
閆茵已教師父疼得都忘了山門規矩了,小師妹疼得連命都能舍,真把天赦還元水用在小師妹身上,他們幾個還能有命啊?
看幾人不正常的反應,連承昀都失笑好奇了。
顏娧臉上全是求知慾,握著雙手祈求著,勾著淺笑保證說道:
「沒事!師兄這倒是不用擔心這個,師父都化成灰了,真跳起來也打不著。」
承昀聞言忽地抑不住揚起的唇線,只得捂臉偷看著諸位長輩。
師兄們:......
小師妹這保證打了個又准又心疼,師父真化成灰了啊!
沒事!師父最常掛在嘴邊的話,再難過也要笑出聲。
笑了,遇上再難得關隘也能過,師妹什麼真傳沒得,得這項?
五個失兄弟相互推託著人去說,最後抱著一沓銀票的晁煥被推了出去。
深吸了好幾口氣,晁煥臉上有數不盡的艱難神色,苦笑說道:「小師妹啊!天赦還元水這玩意兒,師父肯定不會叫你用。」
「那是啥?」顏娧蹙起柳眉。
完全沒聽過得東西呢!
「九九八十一種生物的金汁,再加上我們身上的回春血。」晁煥如願地見著兩口子都拉下了臉。
顏娧為難地捂臉問道:「然後?」
「擦在身上,淋在地上,騙過邊界蠱蟲,能讓術法短暫失效。」晁煥苦著眉宇。
顏娧嘴角抽了抽,心頭憋悶地道:「辛苦各位師兄了。」
除了辛苦,實在說不出其他話了。
別說師父不讓用,自身也難過用上這關!
「看樣子這法子只有剪憂山能用了。」顏娧笑得比哭還難看。
想著能夠不用重新定靈契,讓裴家能夠再安然入東越的小心思,看樣子還是不成。
說實話,她不希望靈契又繼續捆綁裴家,能自由生存不是挺好?
醒來的時間,她也不斷思考著,黎裴承這三家,神後明顯蓄意綁在一捆,為何消失前幫裴家立下如此靈契?
大抵也沒想到,這幾代會搞得黎家差點絕了後。
「行吧!三師兄儘早繪出地誌圖,我再想想怎麼把工隊帶進東越。」
她沒勇氣叫所有人塗上金汁,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吶!
「感謝各位師兄,終於叫我看到媳婦兒認輸一回。」承昀掩不了乾脆也就不裝了,笑靨都出來見人了。
諸位師兄尷尬的拱手稱道:「承讓!承讓!」
「小師妹預計用上多久時間改善酆都山?」晁煥最著急還是這事兒。
「這歸武山我都還花了二年呢!」顏娧直言說道,「大抵還是得等師兄的地誌才能想想,師兄幫忙想想怎麼先帶工隊去東越還比較實際些。」
「要不,這個問題我來解決如何?」
一襲月華初上山水湘繡直綴,襯得來人高雅風尚,正由書院方向輕搖玉扇迤迤然而來,厲耿雅人深致,風姿綽約,收了玉扇揖禮道:「承兄。」
承昀拱手回禮稱道:「厲兄。」
顏娧偏頭看向來人,難掩訝異問道:「你願意回去了?」
「不太願意。」厲耿搖著頭。
「......」眾人努力忍下,你來作甚的問候。
「呃——」晁煥努力回想著面前面善的男人。
厲耿恭謹地對著晁煥揖禮:「厲耿在此謝過晁幽君救命之恩。」
「你是靖王府世子?」晁煥看著當時救下的青澀少年,已長成了爾雅不凡的俊逸青年。
「三師兄,是王爺了。」顏娧輕聲提醒。
晁煥大掌拍了下額際,恍然道:「是啊!年前靖王爺薨逝的確傳位了。」
「厲耿在此地只是老太傅的研墨人,姑娘客氣了。」厲耿勾著雍容閒雅的淺笑響應道,「若非晁幽君給在下指了條明路,靖王一脈早斷絕了。」
北雍是唯一東越術法無法施行之地,幾年來奕王想盡辦法想找回他們兄弟兩,意圖藉由他們掌控靖王封地。
靖王封地里正是神國皇陵所在,奕王幾年來想盡辦法想挖掘神國皇陵,看似盜取皇陵財富,實際不知何為。
父王早看清奕王心思,不想兄弟倆也受此奕王磨難,便將他倆送出了東越。
途中遇上奕王隨從突襲,想抓了他們威脅父王,恰巧碰上出門打劫的晁幽君,正好上演了一出螳螂捕蟬黃雀在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