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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6章:此時無聲勝有聲

2024-09-02 04:12:12 作者: 雪娘
  戴青顏拖著沉重的步伐回到東宮的時候已經是人定時分,原本想著宮御和自己做面子回來便會離去。Google搜索卻不料當晚居然在青竹園安置了下來,這讓她本來就煩躁的心緒更是得不到半刻的安穩。

  一旁的嬌若低著頭不著痕跡地瞅了一眼在龍鳳榻上看書的太子殿下,又將眼眸輕輕拉回來放在自己主子身上。

  雖然主子也拿著那帶墨的扉頁,一雙炯炯的眼眸緊緊地盯在上面,可她似乎已經很久都沒有翻閱紙張了。

  「娘娘,奴婢侍候您安置吧!」

  聽著嬌若的聲音,戴青顏的眉角輕輕滑動了一下,然後將自己手中拿著的書本放在了一旁檀木打造的小几上:「你們都下去吧!」

  「諾。」嬌若心裏面雖然有些擔心,可聽到她這樣囑咐還是不敢多做停留。

  等周圍侍候的僕婦丫鬟們都井然有序地退出去之後,戴青顏才輕移蓮步向著龍鳳床榻走去。看著他手裡面握著關於策論的書,她輕輕將眼眸撇開:「殿下,臣妾侍候您安置吧!」

  看著她遞過來的雪白皓腕,他將自己手中的書遞給了她。戴青顏接過書放到了不遠的位置,然後將那銀鉤輕斂的青翠色花帳輕輕放了下來,她身上的襦裙本來就是月白色的輕紗,在那花帳的擺動下居然露著幾分傾城脫俗的氣息。

  就在她俯身探手準備將一旁的引枕放好的時候,只見伸出去的雪白皓腕被一隻略顯粗糲的手掌輕輕地握住。她心裡微微忐忑,眼角也輕輕地抽動,想要將手掌收回來的時候明顯已經成為了不可能。

  「殿下,是賤妾哪裡做錯了嗎?」

  她的話音剛落,宮御已經一下子將她拉在懷裡面,然後一個俯身將她壓在了床上,有力的臂膀放在她纖細的腰肢上久久不願意離去,而另一隻手掌上的手指卻輕輕摩挲著她的眼睛直至那秀美的小唇上。

  「你沒有錯,母后親自為孤選擇的太子妃怎麼會錯呢?」

  他渾厚而沉穩的言語,輕佻而違和的動作在這一刻攪亂了戴青顏的一室心房。她想要躲避,可身上的男人似乎已經看出了她的想法,放在腰肢上的手更加緊了幾分。

  她感覺到那若有若無的動作耷拉在一旁的雙手更是緊了又緊,撐著最後一絲理智強忍著道:「殿下,您該安置了。」

  她一板一眼的話語引得宮御眉頭緊緊蹙了一下,然後一個翻身將她放在了裡面,而自己則睡到了床榻的外邊緣:「明天孤要早朝,你睡裡面吧!」

  「可……」

  她還想說什麼,可看到他那緊皺著的前額,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她不知道他為何會這樣轉變,難道上一輩子他也曾經這樣對待過自己嗎?

  其實平心而論,剛開始的時候他對自己的確不錯,雖然從來沒有想過要給自己夫妻之實,可對於她對於戴家都是不錯的。

  是什麼時候開始改變的呢?到底是心兒的死還是龔玉珍被強開始呢?其實剛開始的時候她只是想要報仇,她並沒有想過要真的害了龔玉珍,她自己都不清楚那事情為什麼到最後會演變成那般。

  「想什麼呢?」

  「沒有。」

  那一道白月光輕輕地射進微微發暗的房間裡面,那斜照的月光撒在帳布上,同時也撒在她絕美的容顏上,那靈動的眼眸在她說話的那一刻倏然緊閉的樣子並沒有瞞過一旁的宮御。


  ——然而他並沒有點破,只是一個勁地望著她,望著那皎月之下的傾城絕色。

  戴青顏剛開始的時候還準備當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畢竟她堅信他會將眸光從自己身上移開,可半個時辰左右的灼灼注視終於讓她的身體出現了一絲絲崩潰。感覺到她不自然的身體移動,宮御最終收回了眼眸,然後緊緊閉上了眼睛。

  就在戴青顏以為這難熬的夜晚會以他的閉眼為落幕的時候,卻聽到一聲悠揚的聲響:「有什麼話就說吧!」

  戴青顏剛急著否認,可最後還是將即將脫口而出的話語咽了回去,她雙拳緊握了一下,然後輕輕睜開了眼眸:「殿下,您宏圖在天,而賤妾泥濘之命。妾知道您和龔氏情比金堅,又同甘苦共難,所以臣妾想自請下堂,願殿下有情人終成眷屬。」

  戴青顏說話的時候已經一個閃身跪在了床榻的一角,頭顱低的像是要鑽到錦帳裡面。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頭腦發熱的說出這般話,可她知道她不想和他這樣貓捉老鼠的玩耍了,她不想再過那提心弔膽的日子。

  上一輩子他曾經動過將自己許配給旁人的念頭,那麼她如今自請下堂應該也是識時務的最佳表現。

  宮御思忖良久都沒有發出一言,只是一個勁地望著她像是要看透她一般。然而這個時候的戴青顏不是那無知的少女,也不是當初羞羞答答的小姑娘。

  她十三歲嫁給他的當夜便承受了夫君遠征的消息,不過一個月的時間便成了大乾最年輕的皇家寡婦。在她十八歲的時候承受了夫君攜妻帶子的回歸,三十歲左右的時候滅門屠族,小兒遭害,最後頭撞歡情馬而死,她已經成為了一個滄桑的靈魂,一個看淡世態炎涼的偶人。

  「什麼時候升起這樣的念頭?」

  「在鳳藻宮看到殿下帶著龔玉珍回來的那一刻,臣妾心裏面已經有了這樣的想法。而之所以和殿下挑明,是臣妾明白殿下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您不會讓和您出生入死的龔玉珍始終低臣妾一頭。」

  戴青顏這恭敬而吹捧的話語引得宮御淡淡地笑聲,他嘴角輕輕地滑動了一下,眼眸緊緊地斜望著她:「情深意重?為什麼孤覺得你這是在諷刺孤呢?」

  「沒有,臣妾不敢。」

  「不敢?你自請下堂的事情都能說的出來,一句輕描淡寫的嘲諷還有不敢的?」

  宮御盯著他,一雙幽深的眼眸裡面甚至看不出一點情緒,好像是在陳述一件和自己無關痛癢的事情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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