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青顏直至傍晚宮宸趕來還迷迷糊糊的,雖然俯身在書桌前寫寫畫畫,可心終究沒有定性。Google搜索她有些茫然地詢問:「你今天課業不多嗎?怎麼有時間來母后這裡?」
宮御對待幾個孩子雖然不能說平等,可在教養問題上卻格外的嚴厲,不管是宮珉還是宮宸,他們的童年都是被六藝、疏策籠罩著。
宮宸原本是想過來看一看宮玟,可聽說被謝太后接走後便也熄了那心思。皇祖母對他雖然不錯,可這個時候找過去多有不妥。
「閒著無事,所以過來看一看母后。」
聽著他討巧的話語戴青顏斜瞥了他一眼,將手中的畫筆擱置在一邊:「既然無事,那麼幫母后給我這幅畫上色吧!」
「兒臣年幼,怕是污了母后的佳作。」
瞧著戴青顏筆下的河山錦繡宮宸微笑著拒絕,自己本能的東西若是展示出來很容易被懷疑,而他自從捉筆開始便從未在她面前畫過畫,寫字的時候也是膽戰心驚,唯恐她看出一二來。
——畢竟,藏拙也不是一件易於的事情。
「得了,知道你心不在此,下去鞏固課業吧!免得你父皇抽插的時候,你被堵得啞口無言。」
「諾。」
他小手掌微微相交,行了一個告拜禮之後施施然而去,戴青顏則俯身繼續描摹,這個時候也唯此才能讓她的心靜下來。
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徐謹楓,也不知道當初他娶霓鳳是不是自願?她重生一世,原本是想護著自己在乎的人、在乎自己的人平安喜樂,可事情往往事與願違。
——現實給了她一個響亮的耳光,縱使她知道某些事情的走向,可她並沒有能力改變什麼!
宮御或許也察覺到戴青顏心中犯堵,所以接下來幾天他並沒有來鳳藻宮找存在感,只是那奇珍異寶沒少往鳳藻宮堆。
戴青顏瞧著來去匆匆的內侍,對著一旁的綾羅道:「將東西收起來,既然陛下賞賜自然沒有退回去的道理。」
「諾。」
綾羅對著那珍奇也微微無奈,陛下又不是不知道自家主子不在乎這些東西,卻還拿這個來討好,他難道不知道娘娘連正眼都沒有瞧嗎?
其實宮御不懂得如何討好,只所以做出這般決策還是因為劉謹小心翼翼地建議,否則他也做不出這傻乎乎的事情來。
約莫正午時分,戴青顏抱著小公主準備歇息的時候卻看到翠縷急匆匆跑了進來,聲音有些粗喘:「娘娘,太后娘娘和陛下吵起來了。」
戴青顏欲要邁開的幾步倏然凝固,過了大概兩息的時間才皺眉道:「可知道具體原因?」
「尚不清楚。」
戴青顏趕過去的時候宮御站在院落中央眉頭緊鎖,她停頓了一下腳步還是迎了上去,其實她本不想來,然而深宮內院哪來的秘密?自己若是裝聾作啞,恐怕明日這內里口誅筆伐的流言便不少。
「陛下……」
宮御看清來人緊擰的眸子少了幾分冷意,不過那拉著的臉仍舊沒有絲毫的好轉:「你怎麼過來了?」
聽著他這麼詢問戴青顏忽然想到了今天同宮宸說過的話,雖然說話的人不同,可這明知故問的語調卻異曲同工。
「您和太后娘娘怎麼會吵起來?」
她本不想來趟這渾水,可她的身份註定她不能充耳不聞。
「我想送走宮玟。」
「……」
戴青顏默然,她以為這件事情會推遲一段時間,畢竟謝太后那邊並不好說服,可誰想到他居然想要趁熱打鐵。
宮御當初確實準備給謝太后一些時間,等她想通了所有的事情自然會迎刃而解,可影衛傳回來的消息讓他不得不提早決策——阮家兄弟沒了蹤影,阮玉冥極有可能也傳承了鳳家的血脈,雖然不是嫡脈,可他的能力依然不容小覷。
「太后娘娘應當不會應允。」
帝王擺明了要將人送走,可這離開皇宮之後的生死又有誰能說清楚呢?謝太后不敢讓他將人帶走,何嘗不是擔心他中途將人解決了。
「嗯。」
宮御瓮聲瓮氣地輕哼了一聲,自己母后沒有任何商量可言直接將自己轟了出來,其實他何嘗不清楚她的顧忌。
——可讓他更顯無奈的便是如此,生養自己的母后居然都不相信自己。
兩個人站在院落里有一搭沒有一搭的說著,大概半刻鐘後謝太后直接走了出來,語帶厲芒:「你想送走宮玟不是不可以,哀家同她一起離開。」
謝太后擲地有聲的聲調令院落中的眾人紛紛低頭臻首,而戴青顏和宮御的臉色也異彩紛呈了起來,好一會兒宮御才像是反應過來腳步一提便快步離去。
戴青顏給謝太后行了一禮便急匆匆追了上去,她剛才同他挨得最近,自然感受到了那滔天的怒火,只是不清楚他為何一言不語的疾步離開。
戴青顏追出去的時候哪有宮御半點人影,她想要走快一點可奈何身體極限所在施展不開,最後只得向承乾殿趕過去。
她抵達承乾殿的時候劉謹恰好堵在門口,而劉謹看到她臉色微微一變,略顯驚慌地對著她行了一禮:「皇后娘娘。」
「陛下呢?」
「陛下……陛下已經……已經歇息了。」
劉謹低著頭聲音有些斷斷續續,他也沒有想到皇后娘娘會跟過來,此時陛下恐怕已經被影一打暈了過去。
——否則陛下瘋癲起來,恐怕沒有幾個人能扛得住。
聽著他不連貫的話戴青顏眉頭緊緊皺了起來,她總覺得宮御今天的表現有些不對勁:「是嗎?」
劉謹抵著頭咬了咬唇角,抬起頭的時候已經沒有了剛才的慌亂:「陛下這會兒正生著氣,娘娘可等明日再過來。」
「哦!」
戴青顏雖然心中抱有萬千狐疑,可劉謹這會兒在這裡守著她也沒有辦法,只能放棄這探索的機會。
回去的時候她一直心緒不寧,直至從奶嬤嬤手中接過宮蜜,思忖的神態才有所緩解:「翠縷,你讓人盯著承乾殿。」
「諾。」
翠縷向來以戴青顏的命令馬首是瞻,所以她縱使明知承乾殿的消息打聽起來很難很難,可還是一口應承下來,沒有任何的推辭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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