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縷顫顫巍巍地吐出一個字,瞧著她一臉受了驚嚇的模樣,宮御挑了挑眉角,這戴家送進宮的小侍女,膽子是不是也太小了一些?
「別去打擾她,讓她自然醒。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諾。」
瞧著主子那疲累的模樣她也沒有想過要去打擾,雖然他將兩幅捲軸全部拿走,可這裡面也沒有什麼東西,涼他也查不出什麼來。
戴青顏醒過來的時候已經黃昏時分,聽著翠縷的回稟她唇角果不其然勾了起來,鼻翼間的冷哼時不時充斥在暖閣內。
「果然是一匹餵不熟的狼。」
她撕破了慣有的淑女面孔,狠狠地朝天唾棄了一句,而翠縷則默默地低著頭不敢言語,她第一次見娘娘這般抓狂的表情,可見陛下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
「東西呢?」
翠縷從自己衣兜裡面將絹布拿了出來,剛才陛下審問的時候她並沒有帶在身上,等他離開她才從隱秘的暗格裡面將其取了出來放在身上。
「將燭燈點燃。」
戴青顏拿過來確認無誤後命翠縷將燭燈點燃,這東西已經沒有留著的必要了,她當初對元太妃的允諾也無法實現,好在宮軒似乎不會有太大的麻煩。
當那絹布成為灰燼後,戴青顏提著的心終究平和了起來,好在她深知宮御那多疑的性子,故而給翠縷使眼色,讓其將裡面的東西提前取出來,不然這一次真的會栽掉。
「給府中傳信,讓他們不用擔心了。」
這些天因為這件事情母親和家中幾個親人恐怕也是夜不能寐,日後這樣犯蠢的事情自然還是要三思而行,免得被自己作死。
「是。」
「軒王府那個侍女,解決掉吧!」
看著翠縷欲要跨出去步子,戴青顏隨後提醒了一句,原本因為幾個銀錢的事情她也沒有想過要她的命,可如今她不得不這麼做了,讓宮御知道她拿著這畫像墊桌角……那畫面似乎過於完美,她不想暢想。
「諾。」
戴家人的行事相當的迅速,當然也不是派人刺殺,而是直接給出了條件,那個侍女自己選擇了自盡,有此一場紛爭終究落了幕。
軒王妃王珂聽到自己身邊的丫鬟身死的時候愣了好一會兒,不禁詢問自己身邊的侍女:「她素來乖巧,怎麼會自殺呢?」
「奴婢也不知甚解,不過今日好似有暗衛來府上。」
「她一個小小的侍婢怎麼和暗衛有了牽扯?」
王珂臉上閃著絲絲光芒,那丫頭雖然不是自己身邊頂頂有臉面的,可自己待她也不薄,怎麼就自殺了呢?
「奴婢不知,只是那暗衛在桃紅旁邊檢查了很久,確定不是他殺之後才離開。」
桃紅家中的事情她也知曉幾分,或許是家中父母逼得太緊,斷了她的生路吧!碰到那樣的父母,也是她的無奈。
——嗜賭成性,桃紅平素沒少將府中的東西帶出去,不值多少銀兩她也替她瞞著。這次,極有可能是因為從皇宮裡面帶出來的那幅畫。
「算了吧!讓人厚葬了,也算全了主僕一場的情分。」
王珂思索不出一個所以然來,也沒有將這事情放在心上,這諾大的大乾哪一天不是生生死死,她一個小人物也沒有那遮天的本事。
王珂來到宮軒書房的時候,恰好看到一個黑影消失在屋頂,雖然黃昏漸晚,可她還是瞧了個真切。
走進書房後,正好看到他背著門口的身形,雖然坐在木質的椅子上,卻一點都不影響他身上那股淡然出塵的氣質。
「剛才有人來過?」
「嗯。」
宮軒微微點頭只是沒有回頭看向來人,淡漠中似乎透著一些拒人於千里之外,而看到這一幕王珂的心微微發苦。
「聽說季家的金針引穴甚是高明,你為何不讓他們給你看一看呢?」
他以前雖然不喜熱鬧卻也不會封閉自己,可自從雙腿不能行之後,人越來越強顏少語了,也只有在幾個小輩面前才含著笑意。
「事已至此,何必強求。」
聽著他這聲音,王珂眼角的淚痕打了幾個圈:「你是不是擔心他?可你也不能以廢掉雙腿為代價。」
他這般芝蘭玉樹、出塵若仙的男子,本該活的肆意瀟灑,可就是因為帝王的猜忌不得不自毀,這該有多痛?
「活著便是最好的證明,旁的都是虛的。」
當初他何嘗不知道避開那些毒藥,就算阮家起疑他也有的是辦法,可他躲的開阮家躲得開那個高高在上的帝王嗎?
——若不是自己雙腿盡廢,他會這般放心自己嗎?答案是否定的。
剛開始的時候影一也無數次勸說過自己,可能後來他也想到了事情的結局,所以再也不勸說了,雖然看著自己雙腿的時候會惋惜,可他眼眸裡面如釋重負的神情騙不了人。
「今日桃紅那丫頭的事情,為何會牽扯到暗衛?」
「人已經死了,過問已經毫無意義。」
他是軒王府的主子,有人闖進軒王府的事情他自然知曉,可知道他是戴家的人他也沒有阻止,若不是非死不可那個人不可能動了殺心。
人剛剛死掉,暗衛尾隨而來,他便知道她是真正的被逼到了懸崖峭壁,而導致她陷入絕境的人極有可能是自己,母妃臨死之前留給她的東西或許是她最大的死穴。
——不過這次過後,她應當已經毀掉了。
王珂盯著他的背影看了兩眼,最後才淡笑:「陛下不僅為她虛設六宮,甚至將私庫的鑰匙也交到了她的手裡面,你也可以放心了。」
「我一直很放心。」
從那個男人為了她節節逼退自己時,他便知道他對她不僅僅是占有欲,當年的桃花雨只是他最美好的邂逅罷了。
「放心嗎?剛才那黑影,難道不是你放在她身邊保護她的人,宮軒,你這一輩子真是愛的卑微無比,可她愛你嗎?」
那個女人的眼是柔的,臉是柔的,可心卻是冷的,帝王那般冷清的人全心相托也沒見她真心相待,他覺得自己是例外嗎?
回應王珂的是滿室靜默,而她似乎受不了這詭異的氛圍,嗤笑了兩聲默默離開,而宮軒則將眸光放在書桌上,那個桃花樹下帶著氈帽的女子活靈活現地浮現在眼底。
她曾經動過心這是毋庸置疑的,只是得知自己身份的時候,那份心思便被她狠狠掐斷,然後默默地守著那冰冷的捲軸過日子,最後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愛上的是那捲軸中的人,還是那份孤寂靜默的日子。
他推動帶著木輪的椅子靠近書桌,修長的手指從那女子的臉頰上輕輕划過:「顏兒,若是有下一世,我們不要錯過可好?」
戴青顏是被惡夢驚醒的,大概雞叫時分她滿臉大汗地扯著被子,外屋侍候的翠縷聽到她的尖叫聲立刻跑了進來:「娘娘,您怎麼了?」
「沒……沒……」
她說著連連揮手,示意讓翠縷下去,而翠縷雖然擔心她卻也不敢違背。等翠縷下去之後,戴青顏才深呼吸了一口氣。
——她剛才居然夢到宮軒為了救宸兒死了,怎麼會有這樣的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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