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2024-09-02 04:20:43 作者: 玄箋
  對公司其他人能默認,畢竟別人都見不到肖瑾,唯獨對樓寧之不能默認。木枕溪有一種強烈的直覺:自己要是什麼都不解釋可能會釀出大禍。於是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當然,是她修改過的。

  樓寧之聽到的版本是,她們倆之前聚少離多,雖然是高中同學,一直互相喜歡,但是因為一個在國外一個在國內,並沒有在一起,直到前陣子對方回國,兩人談了一陣才正式確立了關係,尤其強調了一番:她們倆的感情還很稚嫩,請樓寧之務必不要亂說話,不然造成的後果可能會讓她很難辦。

  她說這話的態度很嚴肅,樓寧之即便喜歡看熱鬧,心裡也是有桿秤的,凡事有度,當即鄭重地答應了。

  木枕溪鬆了口氣。

  一口氣沒徹底吐出來,樓寧之的話題便轉移了,感慨地道:「你們也太慘了吧,高中同學到現在才在一起,浪費多少時間啊,我——」

  她捂住嘴,想說又很苦惱的樣子。

  木枕溪笑笑:「我知道你有對象了。」不說出來她怕三小姐這個性子能憋死。

  樓寧之睜圓了眼睛,透出驚訝來。

  之後她便破罐子破摔了,撐著膝蓋嘆氣:「你早說你知道啊,我這瞞得累死了。」她有點得意了,「我跟我對象認識一個月就在一起了,厲害吧?」

  木枕溪發自內心地給她鼓掌:「厲害了。」

  樓寧之擺手,示意她低調,自己想到什麼樂了會兒,又說:「那時候我剛成年,我一直覺得她是老天爺送我的成人禮,撿了個大寶貝。」

  木枕溪:「你現在?」

  樓寧之:「我現在二十一,我們倆已經在一起快三年了,感情特別好。」

  木枕溪心說:看出來了,感情不好她也不會這麼無憂無慮的。而且……她們家的家世,上有樓總和樓董,敢對她不好的估計也得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

  樓寧之眉眼籠上一絲不明顯的愁緒,嘆氣道:「就是她工作太忙了,經常在一起呆了沒幾天就飛去別的城市了。」

  木枕溪皺眉:「出差?」

  樓寧之含糊道:「算是吧。」拍戲也算出差的一種,一拍就三四個月,幸好她還能趁著假期過去探班。

  樓寧之忽然意識到自己透露的真實信息有點多,便往回找補:「你和你對象異地嗎?」

  木枕溪說:「不是,我們倆住在一起。」一個小區算住在一起吧?

  「羨慕你。」樓寧之看看她嘴唇上的口子,神色懨懨,「我已經快一個月沒見到她了,在家裡長蘑菇呢,這回還是大姐硬拉著我出來的。」

  木枕溪安慰說:「周末不就見到了嗎?」

  樓寧之做了個澄清的手勢,義正詞嚴道:「可不敢胡說啊。」別人猜出來是一回事,網上那麼多猜她和莊笙關係的,由她們猜去。但從自己嘴裡說出來又是另一回事了,那就是實錘。她不能把實錘給人家。

  木枕溪:「???」

  「被迫」陪樓寧之聊了一下午天的木枕溪感覺自己今晚洗頭都要多掉十根頭髮了,臨近下班,三小姐被樓總拎走吃晚飯去了,在辦公室門口和她「拜拜」。

  「拜拜。」

  樓寧之一走,木枕溪腦子裡繃著的那根弦鬆懈下來,整個人跟泄了氣的皮球似的,有氣無力地趴在了桌面上,比平時工作累了十倍有餘。


  柯基妹子隔著玻璃瞅她,再瞅她,滿臉寫著同情。

  她隔了一個工位都能感受到三小姐叭叭叭的功力,一個下午都沒停過,木枕溪是那種平時跟她多說幾句廢話都不耐煩的人,這回真是苦了她了。

  柯基妹子從工位隔斷上探過來腦袋,善解人意道:「老大,要我給你帶晚飯嗎?」

  木枕溪疲憊地朝她掀了掀眼皮,半死不活道:「要,你再看看有什麼水果,給我弄點,我嗓子疼。」

  柯基妹子丟過來一包喉片:「你先吃這個。」

  木枕溪神色委頓,懨懨地吃了,繼續趴著休息。

  辦公室的同事都體諒她,走路的動作放得輕輕的,還體貼地帶上了辦公室門,木枕溪閉著眼,聽到手機震了一下,半眯縫眼瞧,是肖瑾的,說她下班了,準備開車回家。

  木枕溪回了句:【注意安全】

  繼續趴屍。

  又震一下。

  肖瑾:【你下班了嗎?在吃晚飯了嗎?】

  木枕溪身心俱疲,一根手指戳鍵盤,老打錯,按一下就得按刪除,半晌只回過去一個字:【沒】

  肖瑾沒來由一陣緊張,從早上到現在她的心情一直在過山車,木枕溪對她態度好她就飛上天,木枕溪一「冷淡」她就落到谷底,對著屏幕里的那個孤零零的「沒」不知道如何是好。

  可能是工作太忙沒空多打幾個字呢,肖瑾安慰自己。

  但她的心還是開始微微顫抖了。

  木枕溪感覺自己很奇怪,她累得一根手指都不想動,回復肖瑾的消息都很簡潔,甚至想和肖瑾說讓自己歇會兒,可是對方什麼都不和她說,木枕溪又有點失落,休息都休息不好,隔幾秒就看一眼手機,有沒有回覆。

  今天上午她發的那條朋友圈肖瑾已經回了,回完木枕溪覺得這樣的行為很羞恥遂將朋友圈刪了,她肖瑾少得可憐的動態從頭翻到了尾,肖瑾依舊沒回她。

  木枕溪點了「按住說話」,對著麥克風說:「我……好……累……啊。」拖長了音,撒嬌撒得很隱晦。

  接著木枕溪就坐等回應了。

  果不其然肖瑾迅速回過來:【怎麼了?】

  木枕溪先不答:【在開車?】

  肖瑾:【沒有】

  木枕溪便有些生氣了:【那你不回我消息?】

  肖瑾心踏實了一點,那句累估計不是因為她,遂找了個藉口應付:【在走路,人很多,你不是說走路玩手機不安全嗎?】

  肖瑾坐進車裡,給她發了條語音:「怎麼忽然說累?」

  木枕溪剛張口,欲言又止道:「我回去再和你說吧,一時半會兒說不明白。」晚飯的休息時間比較短,辦公室還有別人,木枕溪累得不想去露台打電話,再加上這事和肖瑾的吃醋對象有關,少不了一頓哄,真是一時片刻解決不了。

  木枕溪忽然回想自己為什麼要提這麼一嘴,她只要不提就萬事大吉,省了哄肖瑾這一套工夫。但她忍不住,她身邊發生的一點雞毛蒜皮,都想和肖瑾說。

  她忍不住笑出了聲。

  果然是戀愛了啊。

  木枕溪繼續語音她:「你開車吧,我趴會兒,今晚十點要是我沒給你發消息說我下班了,你就先睡吧。」


  她聲音里顯而易見的疲憊,是正常情況下肖瑾從未聽過的,但她更知道不能這時候問,木枕溪得為了晚上的工作儲存經歷,於是揣著一顆七上八下的心回了家。

  天色越來越暗,肖瑾吃完飯洗了澡,換了t恤牛仔褲,坐在書房備課,時不時拿起邊上的手機看一眼時間。

  九點半。

  手機嗡嗡震動。

  肖瑾眼睛驟然亮起,心臟劇跳了下,看清來電顯示的那一秒嘴角下撇,很快又打起精神,不急不緩,鎮定地接起來,溫和地笑:「怎麼突然給我打電話?」

  齊音那邊在下雨,淅淅瀝瀝的,樹葉被微風吹得沙沙作響。

  她慣來喜歡單刀直入,問道:「你有女朋友了?」

  肖瑾啞然了一會兒,失笑:「你聽誰說的?」她確實有了,今天剛有的,齊音消息這麼靈通嗎?

  齊音費解的語氣:「大家都知道了啊,我知道得最晚,還是前兩個星期聽大家說的,今天才有空問你。」

  肖瑾皺著眉頭想了想,恍然大悟:「噢,我那回和阿珂打電話,胡亂說的,沒想到就傳到你那裡去了。」阿珂是她那個在國外遊戲公司工作的華人,平時在朋友圈裡喜歡用中文名,肖瑾抿唇,聲音放輕了一些,難掩愉悅,「但這個謠言已經成真了。」

  齊音揚眉:「你和木枕溪複合了?」她都不用考慮別的可能,肖瑾會再談戀愛,只有這一種可能性。

  肖瑾笑著回答:「對啊。」

  齊音頓了兩秒,方說:「恭喜。」

  肖瑾輕輕地「嘶」了一聲,莞爾道:「我怎麼覺得你恭喜得有一點不夠真心啊?」

  齊音直言道:「你知道我對她印象不怎麼樣。」

  肖瑾手撫著眉骨,笑意未減退分毫:「那還真是……有點麻煩。」

  「沒什麼麻煩的,是你談戀愛,不是我,我之前帶去賓館的那些女人你不是都不喜歡麼?」齊音從小到大一直在國外長大,典型的外國人思維,人與人之間的界限感分得很清晰,她不喜歡是她的自由,肖瑾喜歡也是肖瑾的自由。

  「我倒是期盼你哪天找個我喜歡的,安定下來。」肖瑾用玩笑的口吻戲謔道。她認識齊音多少年,對方就浪了多少年,不能說這樣的生活方式不好,但肖瑾還是希望她能嘗試一下愛情的滋味,而不是遊戲花叢,永遠走腎不走心。

  「哈哈哈。」齊音大笑,「你先和你家木枕溪討論一下誰生baby比較靠譜。」

  肖瑾:「……」

  齊音話鋒一轉:「我過陣子會再去趟中國,你們倆一起招待我?」

  肖瑾問:「有工作?」

  齊音說:「不是,抽空看看你,你現在樂不思蜀,短時間肯定不回來了。」

  肖瑾被她拆穿,臉頰有些發燙,清咳了一聲。

  齊音嘆了口氣,老氣橫秋地說:「女大不留中啊。」

  肖瑾糾正:「是女大不中留。」

  齊音哈哈道:「哎呀都是一個意思啦,你理解就好。對了,你爸媽知道你們複合了嗎?」

  肖瑾沒吭聲。

  齊音已經有了答案,雖然她覺得干涉肖瑾家事不好,但肖瑾家主要就是因為當年兩個小年輕被迫分手才鬧成這樣的,既然她們複合了,那於修復家庭關係也是有益的,她斟酌著,勸了一句:「你爸媽也算付出代價了,你自己心裡也不好受,不是嗎?」


  肖瑾沉默許久,眼睛望著窗外暗沉的夜:「我會告訴他們的,但不是現在。」

  起碼要等她和木枕溪的感情穩定下來,她不能再讓她們之間多出什麼變數,哪怕是她的父母,尤其是她的父母。她不相信他們。

  「嗯。」齊音只勸方才那一句,便不再多言。

  肖瑾沒收回投向夜色的視線,低聲說:「五年前的事,是一場誤會。」

  齊音:「嗯?」

  肖瑾悵惘似的嘆了口氣,閉了閉眼,聲音喑啞低沉:「她沒有和那個人在一起,是我誤會了。」

  齊音的呼吸窒了一下:「你不是說親眼看到——」

  肖瑾苦笑:「眼睛有時候是會騙人的,可能是我看花眼了,也可能是出於別的理由,我確認過了,那個人只是單相思在追求她,我走後不久,木枕溪也搬回了林城,和那個人再無交集。所以……」她說得很慢,「只是場誤會。」

  一場時機剛好、陰差陽錯的誤會。

  齊音無言以對。

  那肖瑾後五年豈不是白白——

  「戀愛真麻煩。」半晌,齊音才啞著聲音說。

  肖瑾笑了下:「我喜歡這樣的麻煩。」

  齊音說:「祝你好運。以及,百年好合。」這回是真心的。

  肖瑾眉眼柔和,說:「謝謝。」

  「中國見。」

  「我到時候帶你見見她,她很好。」

  「王婆賣瓜自賣自誇。」

  「什麼時候學了這麼個成語了?」肖瑾大為驚訝,這可不是她的常用語。

  齊音笑得志得意滿:「以前跟人學的啊,突然記起來了。」齊音忘記是哪次去中國了,有個話特別多的中國姑娘教她的。

  肖瑾誇讚了她一通,齊音被誇得怪不好意思,肖瑾看看時間,開始心不在焉,齊音問了句,肖瑾說木枕溪快下班了,齊音識趣地表示今天到此為止,掛了電話。

  十點,木枕溪手機里提前設置的鬧鐘響了,她準時給肖瑾發了條消息:【還沒下班,你先睡吧】

  肖瑾:【快下班了提前十分鐘告訴我】

  木枕溪眯了眯眼,思忖了一番:【不許來接我,不安全,聽到沒有?】

  特意沒穿睡衣的肖瑾打的主意就這麼暴露在了木枕溪的眼前,她試圖爭取一下:【開車去也不行嗎?】

  木枕溪犀利地反問:【你把車停哪兒?我們公司的停車場你進不來,再說天太黑了,你一個人去地下車庫我不放心,老實在家呆著】

  肖瑾回復了個「委屈」的動畫表情。

  木枕溪態度堅決地回了個「不准」的表情。

  肖瑾只得打消了念頭,木枕溪說不準就是不准,不是和她開玩笑,自己真去了肯定要惹木枕溪生氣,怎麼木枕溪就找了這麼個工作呢,一天天的忙不到頭,他們倆要是中和一下就好了,肖瑾現在暫時不用評職稱,她寫論文信手拈來,倒是清閒得很,閒下來就開始想木枕溪。

  木枕溪留到辦公室最後一個走,她鎖了門,出了大樓仰頭往回看,整棟大樓還是燈火通明,亮著燈的窗戶數不勝數。

  此時已經過了晚上十一點。


  木枕溪邊往家走,邊給肖瑾發了條消息:【下班了,你睡了嗎?】

  肖瑾一個鯉魚打挺從沙發上彈起來,開門、進電梯、下樓一氣呵成。

  木枕溪快到小區門口,沒等到肖瑾回復,給她發了句晚安,兩隻手抄在外套口袋裡,大步流星地往家走去,在心裡計算著洗漱上床的時間。

  一到17棟樓下就愣住了,肖瑾單手拿著個文件袋,另一隻手抱著胳膊,亭亭玉立,在見到她的那一秒,眸子在燈光下湧出明亮的歡喜:「木枕溪!」

  接著便如乳燕投林般撲進了她懷裡。

  木枕溪兩手穩穩接住她,緊緊摟進懷中,忍不住唇角上揚:「你怎麼在這裡?」

  肖瑾面頰蹭著她柔滑的頸項,滿足地眯起眼睛:「你不讓我去接你,我就只好在你家樓下等你啦。」

  木枕溪溫柔吻她發頂,擁著她的腰往裡走:「等多久了?」

  「也沒多久,你給我發消息我就下了樓。」

  「不安全。」木枕溪抿了抿唇。

  「我幹什麼你都說不安全,接你說不安全,在樓下等你你也說不安全。」肖瑾眼珠子一轉,伸出試探的觸角,「我就在你家裡等你,是不是就安全了?」

  木枕溪沒接招,反而認真地思考了一番,一本正經地說:「不安全,萬一有入室搶劫的呢。」

  肖瑾笑出聲,又張口在她頸間輕輕咬了下,嗔笑道:「你真是……」

  她咬得不重,與其說是疼不如說是癢,木枕溪瑟縮了一下,方挑眉笑道:「我真是什麼?」

  肖瑾對著她耳朵吹氣,輕聲說:「真是太愛我了。」

  先是咬,又是這樣,木枕溪心口跟成百上千隻螞蟻爬過似的,細細密密的酥麻難耐,她偏開口,輕呼吸一下,說:「肖老師謙虛了,你也沒少愛。」

  肖瑾反應了一秒,笑起來:「哈哈哈你不覺得我們倆對話特別詭異嗎?」

  木枕溪說:「有嗎?」仔細回想一下,也笑了出來,好吧,確實有,這都是什麼奇奇怪怪的對白。

  兩人進了電梯,木枕溪按了33層,上升的路很漫長。

  空曠的電梯裡突然靜下來,兩人對視了一眼,空氣中帶起了無形的電流。木枕溪攬著肖瑾腰的手臂往裡收緊,肖瑾立刻仰頭,迫不及待地吻住了她的唇。

  文件夾掉在了地上,無暇顧及。

  先是輕柔的碰觸,木枕溪的唇很薄,很軟,肖瑾將她嘴唇上的唇妝舔得一乾二淨,才開始深入的糾纏。

  她有點站不住,木枕溪托著她的後腦勺,將她輕輕地推抵到了轎壁上,舌尖勾卷,唇瓣廝磨。

  「嗯……」一聲申吟。

  伴隨著隱忍的喘息,一聲急過一聲。

  肖瑾勾著木枕溪後頸的手臂往回帶,貼得她更緊,意識迷離。

  木枕溪睫羽輕顫,眼眸半閉,漸漸沉溺進去,她空著的那隻手從肖瑾弧線漂亮的臉頰摩挲到下巴,肖瑾喜歡這樣,每次都會露出滿足又誘人的神情。

  她睜眼想看看肖瑾現在的樣子,卻忽然瞟見了電梯頂上角落的攝像頭。

  木枕溪大腦瞬間清醒了。

  熱度和濕度猝不及防的遠離,肖瑾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用眼神表達自己的疑惑和不滿。


  紅暈將她白皙的臉暈染得微微帶著粉,眼睛裡更是蒙了一層淺淺的水霧,楚楚動人。

  木枕溪喘著氣,指了指在運轉的攝像頭。

  肖瑾愣了愣,將滾燙的臉頰埋進了木枕溪頸間,慢慢平復著急促的喘息和劇烈的心跳,低聲埋怨道:「煩人。」

  木枕溪沒說話,內心深以為然。

  樓層到了。

  木枕溪彎腰將掉落在地的文件夾撿起來,兩人一道出去,木枕溪手指摸了摸厚度,問:「這是什麼?」

  肖瑾因為接吻中途被打斷,興致缺缺道:「你說要簽的協議。」

  木枕溪:「……哦。」

  肖瑾要是不拿過來,她差不多忘記這回事了。既然都印出來了,那就隨便簽一下好了。

  一進門,肖瑾撲過來便將木枕溪壓在了門板上,咚的一聲,踮腳就親,木枕溪反應迅速地仰頭,肖瑾只親到她的下巴,當即怒目而視。

  木枕溪示意她低頭,無奈道:「我還沒換鞋。」

  肖瑾退開了一步,眼神卻沒有退讓:「換完鞋就可以了嗎?」

  木枕溪:「……」

  木枕溪慢吞吞地換鞋,邊換邊看肖瑾,肖瑾給她看得狼性漸漸泯滅,恢復了正常神色,坐到了沙發上,開始拆文件袋裡的協議。

  木枕溪暗自鬆了口氣。就剛才肖瑾的那個狀態,自己有點招架不住,所以她得晾會兒,把她晾成「正常人」,可從玄關到客廳這短短几步路,木枕溪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她們兩個又共處一室了。

  沙發就在身邊,床也不過二十幾步的距離。

  木枕溪全身神經都繃起來了。

  木枕溪手指搓了一下沙發的布料,說:「我去拿筆。」

  肖瑾拉開茶几下的抽屜:「這裡不就有嗎?」她在協議的最後一頁龍飛鳳舞地簽了個名,把筆擱在協議上,往木枕溪面前一推。

  木枕溪協議內容看都沒看一眼,直接簽了。

  簽完她立馬後悔自己沒有多拖延一下時間,因為肖瑾在她落下最後一筆時直接站了起來,朝她走近。木枕溪剛要起身,被肖瑾眼疾手快地按住,逼進了沙發的角落。

  木枕溪喉嚨發緊:「你、你想幹嗎?」

  肖瑾單膝跪上沙發,將木枕溪圈了起來,居高臨下地望著她,唇邊一抹似笑非笑,道:「你說我想幹嗎?」

  作者有話要說:肖攻:當然是想干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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