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手鐲

2024-09-02 04:38:00 作者: 布衣牛板筋
  一行人,一路浩浩蕩蕩。【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獨輪車剛剛進院,一輛卡車就跟著開了過來,停在了麵包車的前面。

  這下,耿大叔家裡熱鬧了。

  葉榮光教授指揮卸車,溫教授卻迎出了小院,省里來的同志自然不敢怠慢。

  「溫教授,你們這裡……」省文物管理局的同志一看,好傢夥,這麼大的陣勢。

  「歡迎,歡迎,正好來看看我們今天在老鷹嘴下面荒草灘的收穫。」

  「溫教授,慕陵的事你都知道了吧?」省文物管理局的同志,一到慕陵就看到那御帶河沿上被扒得狼狽。

  「是的,所以我們跟蹤出擊,今天挖了盜墓賊的祖墳。哈哈哈……」溫教授開心地笑了。

  兩口粘在一起的缸,被小心翼翼地抬到了西廂房。所有人的鋪蓋全部收拾起來,放到南側的炕上,現在整個北炕全部清空。

  對扣的兩個缸就立在炕沿下。

  這缸里會有什麼?已經成為所有人心中的懸念。五十年前埋下去的東西,就算是一個菸灰缸,現在也都成了「文物」。

  「兩位教授,我們先吃飯吧?吃過飯再整。」房東耿大叔過來招呼,今天有客人,早晨特意讓老伴去買了點肉,宰了一隻雞,加了兩個菜。

  「好!」好飯不怕晚,溫教授也有心把懸念留到最後。

  谷茂林打來一盆洗臉水,眾人來到堂屋,洗完手,一邁進門檻,就看到桌子上的四個菜。

  「有沒有酒?」溫教授一看今天中午挺豐盛,酒癮立刻就上來了。

  「只有一瓶,還是去年過年喝剩下的。」耿大叔有些不好意思,但是這村里太小,連個小店都沒有,買酒也得到隔壁村趕集時才能買得到。

  「拿來,拿來,小王珂,明天去買幾瓶,今天得慶賀慶賀。」

  酒拿了上來,就是普通的高粱酒。把四個茶杯都取了來,把王珂和谷茂林的軍用茶缸也拿了來,又拿了兩個碗。一瓶酒,每個人只倒了一點點,也就是一兩多吧。

  「來來來,讓我們共同舉杯,歡迎省里的同志,也感謝房東老耿,最後也慶賀我們今天挖了盜墓賊的祖墳。」溫教授致了祝酒詞,大家端起「酒杯」,象徵性地抿了一點點。

  中午是白面摻的玉米面,貼了一鍋雜麵餅。菜好,主食也就不差。

  吃完中午飯,除了房東和省里來的司機,其他的人一起來到西廂房。

  最激動人心的時刻到了。王珂和谷茂林摩拳擦掌,還把房東的菜刀也取來了。

  「輕點、輕點!」溫教授指揮,慢慢地沿著缸沿,反覆割著糯米漿,上面的缸輕輕地晃動了一下,「把刀插進去,輕輕地別,千萬別別碎了。」

  在溫教授的眼裡,這兩口缸現在都是文物。因為單單從缸外面的青釉來看,兩條盤龍絕非凡物,雖然五六十年過去,但釉面細膩均勻,一點也沒有腐蝕。

  「咔」一聲極細微的響聲,缸被別開了。

  「谷茂林,扶著。」

  「是!」

  王珂輕輕地把上面的缸掀開一條縫,借著亮光,王珂看清了,缸里果然是個用層布包裹著的一個長方形的箱子。

  真的是一個箱子,看來谷茂林沒有看錯,他是透過了這缸,看到了這箱子。

  「谷茂林,我們倆把上面這口缸抬下來。」王珂說著,站起身,小心翼翼地和谷茂林把上面的這口缸抬了下來。

  霎時,裡面的東西暴露了出來。

  「這裡面是一個箱子吧?」葉偏偏看得真切,閃光燈一亮,「咔嚓」她拍了一張相片。

  這確實是個箱子,里三層外三層裹著已經腐爛的錦羅綢緞。雖然說這兩口缸是密閉的,但仍架不住潮濕,腐爛的錦羅綢緞已經沒有什麼價值,剝開一看,是個通體烏黑的箱子,很沉,上面還掛著一把綠鏽斑斑的青銅鎖。

  「咦,溫老師,這是什麼箱子?」

  沒等溫教授回答,葉榮光教授脫口而出,「這大概是陰沉木。」

  「陰沉木?是什麼木材?」正在拍照的葉偏偏,「咔嚓、咔嚓」又是幾張。

  「丫頭,陰沉木又稱烏木,乘天地之靈氣,集日月之精華,它乃萬木之靈,靈木之尊。」溫教授接著補充,對一名考古學家來說,所有的陰沉木都是彌足珍貴的。


  「不懂。」葉偏偏又擰了一下相機的軸,上了一張新的膠片。

  「不懂不要緊,烏木是楠木、紅椿、麻柳、鐵力木等樹木,因自然災害埋入淤泥中,在缺氧、高壓狀態下,經長達成千上萬年的碳化過程形成的。因樹種的不同,市場價值又有不同,以楠木屬的金絲楠木最為昂貴,你們看到的就是楠木屬的陰沉木。」

  「溫乾爹,你的意思是說這口箱子的價值就不菲?」王珂叉著腰,湊到跟前說。

  「對,你們小輩都不懂,光是這口箱子,就值幾十萬!」

  啊!溫教授的這番話,立刻讓西廂房沸騰起來,箱子都這麼名貴,裡面的東西肯定也很名貴。

  然而,讓眾人失望了。箱子一打開,裡面全是一些金銀翡翠、珠寶首飾,還有一些金條。攤了一炕,累積有幾十萬的價值。

  在那個年代,幾十萬是什麼概念?可以買一座樓。

  最後,在箱子的一角,剩下有一個鑲著紅寶石的小盒子和一個錦袋。

  溫教授先打開那個鑲著紅寶石的小盒子,裡面只有一顆蠟丸。這蠟丸裡面是什麼先不管,他將盒子放在一邊,又撿起那個錦袋。

  錦袋已經嚴重風化,一碰,裡面東西的裸露出來,竟然是一對紅瑪瑙手鐲。

  「這兩件東西有意思了。」溫教授拿起那對紅瑪瑙手鐲,對著窗戶看了起來。溫教授看了一會,又把手中的紅瑪瑙手鐲遞給省里的同志。

  這位戴著眼鏡的中年同志,接過手鐲也對著窗戶看了起來。這副手鐲與一般的紅瑪瑙手鐲不太一樣的是,並不是南紅,也不是民間所說的戰國紅,而是杮子紅,而且在手鐲的外側還有著圖案,並隱隱地還有一串文字。

  但是經過兩個大專家如此細看,立刻讓王珂重視起來,便上前一步,這一看不要緊,心裏面卻是一緊,這副手鐲竟然和自己炮彈箱裡的一模一樣,那可是谷茂林用一個撿來的「琖」,外加十五元錢才淘來的。

  王珂知道,紅瑪瑙本身並不值錢,是一種普通的玉石,在當時的市場價也就最多兩三塊錢。

  只見這對紅瑪瑙手鐲,仿佛昨天剛剛雕琢而成,穩重厚實,光澤溫潤,花紋美觀。

  「溫乾爹,這瑪瑙手鐲有什麼意思?」

  「嗯,古人用瑪瑙製作玉環、玉鐲,最早出現在史前文化時期。東周戰國時期,瑪瑙飾品突然流行。其中色彩斑斕的紅縞瑪瑙價值更高。」

  這是最讓王珂佩服的,只要溫教授說起文物來,那都是如數家珍。

  「但是,這副杮子紅的紅瑪瑙手鐲為什麼會有意思,我們不得不說兩個故事。」

  哇塞!還是兩個故事。葉偏偏和第一次來西山的毒蛇專家小張,立刻豎起耳朵聽溫教授說起來。

  「首先是這手鐲上的詩句,每隻手鐲上只刻了兩句,共十二個字,兩隻手鐲共計刻了二十四個字。就是『合若天衣無縫,開仍蟬翼相連』和『乍看玉人鐲器,不殊古德澹禪』這兩句詩。可是,你們知道此詩是誰做的嗎?」

  「不知道,聽都沒有聽過。」葉偏偏撇撇嘴,她確實不知道。

  真是孤陋寡聞,溫教授看看葉偏偏,又看看王珂,希望年輕人能知道一點。王珂搖搖頭,他確實不知道。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決不能不懂裝懂。

  「這是前朝一個皇帝乾隆爺所作的一首詩,這首詩一共八句,即『合若天衣無縫,開仍蟬翼相連,乍看玉人鐲器,不殊古德澹禪。往復難尋端尾,色行底是因緣。霧蓋紅塵溫句、可思莫被情牽』。此詩為乾隆帝於白玉蚩尤環上的御筆題詩,白玉蚩尤玉環也是史上負有盛名的手鐲,可上下扣合,兩環環面上下共四個位置,各書寫了十二個字。」

  溫教授說到這裡,省上那位同志敬佩地挑起大拇指,真不愧是大家哦。

  「等一下,溫伯伯,這兩隻手鐲只刻了半首詩,豈不是還應該有兩隻手鐲?」葉偏偏像發現了新大陸,她高聲問道。

  溫教授滿意地向她點點頭,說道:「不錯,丫頭這次回答得完全正確,全詩應該刻在四隻手鐲上,也由此引出另一個淒婉的故事。」

  葉榮光教授站在旁邊只是笑,聽著溫教授這位老夥計的故事。兩個人不是第一次在一起合作了,他知道溫教授的脾氣。每件文物都有一個傳奇,每個故事都有一段哲理。

  「以前啊,有一對同父異母的姐妹,姐姐呢在家中排行老四、妹妹呢排行老五。姐姐樸實無華,為人善良,妹妹清秀俊美,聰明伶俐。兩姐妹都是自幼隨伯父在廣州長大。這伯父雖然是個武將軍,卻喜歡舞文弄墨,耳濡目染,這對姐妹花出落得如池中荷花,亭亭玉立,結果十四歲那年,雙雙被選入宮中,當了貴人。」

  「那太幸福了。」葉偏偏拍手叫起來。

  「一踏宮門深似海,自古無情帝王家。」王珂趕緊補上一句,他已經看出溫乾爹的不悅,可是葉偏偏卻對王珂的插話很是不滿,使勁地白了王珂一眼。

  「哈哈,幸福不幸福你們聽我說完就知道了。」溫教授摸摸下巴,端起王珂遞過來的茶水,繼續說道:「兩姐妹入宮之後,姐姐貪吃,不久就吃了一個胖娃娃,妹妹性格開朗,經常會穿上太監的衣服去找小皇帝玩,並且還特別喜歡一些西洋新玩意兒,如玻璃鏡子什麼的,性格中有那麼點傲氣,後來就被太后設計殺害了。」

  「啊!」眾人皆是一驚。

  「溫乾爹,我知道你說的是誰了?」王珂忽然擊掌叫起來,故事說到這裡,如果再不知道那真的白學近代史了。

  「你說的是誰?」

  王珂笑笑,「是崇陵的主人所喜歡的那個妃子吧?被扔到井裡的那個。」

  說完,王珂的心中卻莫名其妙地,「撲通、撲通」地跳起來,天下還會有這麼巧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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