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蛇酒

2024-09-02 04:38:01 作者: 布衣牛板筋
  如何化解矛盾?看來還需假以時日。

  回去路上,王珂給葉榮光教授說了自己剛剛打死的那條蛇。耿大叔一聽就急了,「我家的柴禾堆里有蛇?」

  「是的,耿叔,我回去就徹底清理一下。」

  而溫教授一聽,立刻問:「小王珂,你把死蛇扔了?」

  「沒有,我放在羊圈裡,等葉伯伯看一下。」

  「哎呀,可惜了,你怎麼把蛇打死了呢?應該活捉了用來泡蛇酒啊!」溫教授嘖嘖有聲,他想起了在南邵村董偏方家喝的虎骨酒。

  「葉伯伯,這毒蛇可以泡酒嗎?」

  「你確認是白眉蝮蛇?」葉榮光教授問道。

  「應該是,和我們上次在墳地看的幾乎一樣。」王珂回答,推著小車,幾個拐進村。

  「嗯,白眉蝮蛇也是一種名貴的藥材,具有特別好的祛風、通絡、止痛、解毒的功效,用它炮製蝮蛇酒,可以治療風濕痹痛、麻風、瘰癧、瘡癤、疥癬、痔疾、腫瘤等風濕疾病和皮膚病。」葉榮光教授補充道。

  「怎麼樣?」溫教授得到葉榮光教授的支持,也是得意。

  「那簡單,溫乾爹,等會兒到家,我來把那些柴禾收拾一下,沒準還能發現一條呢!」王珂隨口說道。

  「胡扯,老耿家也不是蛇窩。」葉榮光教授話雖然這麼說,可是心裡卻是「咯噔」一下,這種毒蛇一般會出現野外墳地附近,怎麼會跑到農家院子裡,生物鏈也不對啊?

  這王珂從南邵村開始,仿佛和毒蛇做了「親戚」,有了緣分,一直身邊毒蛇不斷。就說那雞冠蛇,還有黃金眼鏡蛇吧,都是十分罕見的品種。

  這白眉蝮蛇倒是西部山區常見一種混合型毒蛇,它是此時此刻不合時宜地出現在老耿家,不對頭。而且這種蛇是群居的習性,絕不會僅此一條。

  「溫乾爹,要是我們再捉到一條,那我就泡酒給你喝哦。」王珂聽到葉榮光教授剛剛的解釋,又想起來托耿大叔買的五瓶高粱酒,如果真能抓到一條活蛇,到時候犧牲一瓶也是值得的。

  回到耿大叔的家,王珂放好車子和水桶,便帶著眾人來到羊圈旁,一指那條死蛇說:「葉伯伯,就是那條。」

  葉榮光貓著身子進到羊圈看了看,說道:「不錯,還真是白眉蝮蛇,這種蛇在我們西部山區是最毒的蛇,它與龜殼花蝮就是矛頭蝮蛇、五步蛇就是尖吻蝮蛇並列為十大之毒蛇之列,千萬別讓它咬著了。咬著就很麻煩。」

  葉榮光這一說,王珂立刻接上話。「耿叔,我先把這柴禾垛徹底清理一下,另外,我們牆角那堆破磚也清理一下,總之,我感覺我們這院子,不太平,我們不能給毒蛇留下藏身之處。」

  「對對對,王珂說得對。我和你一起收拾,你們其他人都到房間裡去休息。」作為資深生物和植物學家,葉榮光教授立刻去找了一把三角釵子。

  這才叫節外生枝,本來,葉榮光教授還想著回來,好好研究一下王珂與那頭大公羊的關係,現在王珂說得那麼篤定,那只能先滅「四害」,把環境清理乾淨了。

  啥叫「四害」?最早在那個年代,是指城鄉的蒼蠅、蚊子、老鼠、麻雀,後來麻雀平反改成了蟑螂。山里人家沒有蟑螂,又改成了毒蛇。

  耿大叔和他老伴不敢輕易上手,帶著孩子去鄰居家了。


  溫教授沒有動手,但也沒有睡覺,叉著腰站在院子中間,他倒是想看看,如果真有毒蛇葉榮光教授是怎樣活捉的?

  先從那堆亂磚開始,扒一塊出來,摞一塊。磚下面倒沒有什麼,除了一些蟲子。

  扒柴禾垛就格外小心了,抖落一捆,遠遠地抱到羊圈這邊來。很快也扒得快要見底了。

  王珂的右胸口又微微地動了,難道又發現了毒蛇?王珂頭皮一麻,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仔細觀察著柴禾垛的每一片葉子,生怕漏掉蛛絲馬跡。

  「葉伯伯!」說時遲那時快,王珂上前一步,把葉榮光向後拉了一把,本能地用穿著解放鞋的腳,踩著了一個東西。

  「什麼?」葉榮光教授還沒有反應過來,王珂已經彎下腰,從鞋幫下面伸手掐住了蛇頭。那條活蛇拼命掙扎著,被王珂拎了起來,半截身子不停地扭動著,時不時還纏在王珂的手上。

  「快,溫乾爹,開瓶酒。」

  「酒在哪?」溫教授一看,還真抓了一條蛇,立刻跟著嚷嚷起來。

  「在堂屋的案子上。」王珂捏著這條白眉蝮蛇的蛇頭,絲毫不敢大意,這也是他第一次活捉毒蛇,驚悚中夾雜著三分興奮。

  「王珂,小心,別讓蛇頭扭過來。」葉榮光教授也立馬走過來,這個小院子竟然有兩條毒蛇,不知道還有沒有。

  「葉伯伯,明白。」王珂看著手臂上的蛇,趕緊跳出來,跟著溫教授去了堂屋。

  「砰」溫教授找了一把起子,打開了一瓶酒。

  「小王珂,這瓶口這么小,怎麼才能把毒蛇裝進去啊?」溫教授拿著酒瓶走了出來,誰都知道泡酒要用活蛇,把毒蛇弄死了,就算泡出來,也泡不出那種藥效。

  「先裝毒蛇尾巴。」王珂叫道,他已經把這條白眉蝮蛇的尾巴抻直了。可是剛把蛇尾巴放進瓶口,手一松,那白眉蝮蛇的身子就蜷了起來。連續試了幾次,這辦法不行。

  「放蛇頭試試。」溫教授提議。

  「溫乾爹,這更不行,我蛇頭一松,它肯定卷上來咬我。」王珂逮死不敢鬆手,他求援似的看著葉榮光教授。

  現在大家都想起毒蛇專家、博士小張了,要是他在,一定會有辦法。

  「王珂,你聽你溫乾爹的,讓這條毒蛇嗅嗅白酒。」葉榮光教授也是第一次用活蛇泡酒,他觀察了半天,竟然也是束手無策。這么小的酒瓶口,這條毒蛇不可能垂直不動地放下去,活蛇肯定要掙扎,它不會束手就擒。

  「葉伯伯,你是想讓白眉蝮蛇也醉酒嗎?反正我以前聞到這麼香的白酒,我肯定是醉了。」王珂說的是反話,他現在聞到這麼香的酒,恨不得立馬喝上幾大口才過癮。

  說歸說,王珂還是調整了一下方向,他捏著那條白眉蝮蛇的蛇頭,一手抻住它的尾巴,慢慢地向酒瓶口湊過去。

  「等一下,小王珂,我把這瓶酒放在桌子上,我可不敢用手拿著酒瓶。」溫教授忽然叫停,他也怕萬一有個閃失,手一松,那蛇頭掉下來,再咬他一口。

  葉榮光教授雖然說對生物物種不陌生,但面臨一條白眉蝮蛇,他也不敢掉以輕心。

  溫教授轉身到屋子裡搬來一張小桌子,把那瓶高粱酒放在桌子上,然後又去找了一把鐵鍬,以防止萬一王珂脫手,讓白眉蝮蛇跑了,他好立刻出手,將這條毒蛇斬於桌下。


  一切準備完畢,王珂慢慢地將白眉蝮蛇靠近了酒瓶口。

  那個年代,雖然酒的質量一般,卻都是高粱釀造的,絕無勾兌之說。一股濃濃的酒香,從瓶口四溢。

  王珂咽了一口口水,他捏著白眉蝮蛇的蛇頭,剛剛湊到酒瓶口,王珂忽然「啊」叫了一聲。他發現一件超奇怪的事,那條毒蛇的身子忽然軟沓沓地耷拉下來的。

  「葉伯伯,溫乾爹,你們快看呀,這是怎麼一回事?」王珂說著,把捏著那條白眉蝮蛇蛇尾巴的手鬆開來,蛇尾巴立刻一條線的耷拉下來。整條白眉蝮蛇像被抽了筋癱瘓一樣,再也不掙扎、不扭曲了。

  咦?溫教授和葉榮光教授看著眼前發生的事,目瞪口呆。

  「王珂,你拎著蛇尾巴,看它還掙扎不?」葉榮光教授的膽子大了起來,他看到那條白眉蝮蛇已經暈死了過去。

  「嗯。」王珂說著,重新拎起那條白眉蝮蛇的蛇尾巴,鬆開蛇頭。果然,整條蛇不再動彈,瞬間軟沓沓得像根繩子。

  「小王珂,是不是你把這條毒蛇捏死了?」

  「怎麼會?」就算把毒蛇捏死,它的身子一時三刻也還會扭曲與掙扎,可是現在完全就是暈死過去的模樣,一動不動、軟綿綿地任人擺布。

  來不及多想,王珂把白眉蝮蛇的蛇頭,對準酒餅口就放了下去。這時,那條白眉蝮蛇本能地動了一下。可是剛一接觸白酒,立刻又不動了。

  王珂很順利地把這條和酒瓶口一樣粗細的白眉蝮蛇的上半截身子,放進了酒瓶。中間有點粗,來不及多想,王珂雙手並用,硬塞了進去。

  那條白眉蝮蛇自始至終,沒有做大的反抗,靜靜地沉在白酒里。

  這個突如其來的變化,讓人反應不及。

  「咦,不對哦,報紙和廣播上不是經常有人說,某地泡了三年的毒蛇,打開酒瓶蓋還竄出來咬人的嗎?」溫教授看著眼前的一幕,問葉榮光教授。

  葉榮光教授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原來毒蛇怕酒,這種揮發性的乙醇對毒蛇是致命性的「催眠劑」,可是怎麼與報紙、廣播上說的不一樣呢?以訛傳訛還是白眉蝮蛇是另類?

  不管怎麼說,眼見為實。

  王珂蓋上瓶蓋,拿起這瓶高粱酒晃了晃,那條白眉蝮蛇已經翻了肚子,眼見已經毫無痛苦地死去了。

  溫教授接過酒瓶也晃了晃,嘖嘖有聲地說道:「這毒蛇酒泡成了。」

  葉榮光教授不知道說什麼好,眼前一亮,如果這白酒用在其他的毒蛇身上,是不是也是一樣的效果呢?

  如果是一樣,我們還懼怕黃金眼鏡蛇嗎?

  今天的這件事,說小了,可以寫一篇很好的論文;說大了,可能又是一個新的理論發現。那些說蛇泡在酒里還能存活的,純粹就是胡說八道。

  「王珂,如果還能活捉一條蛇,我們再試試。」

  「好的,葉伯伯,不過這院子裡我估計可能沒有了。如果我們要逮,那就等小張老師回來,我們去荒草灘。」王珂接過葉榮光教授的話,把酒放回原處,然後來到院子裡繼續清理。

  「小王珂,你別急著走,為什麼你說這院子裡沒有了?是你的感覺還是別的原因?」溫教授跟了出來,他從南邵村就開始懷疑,這王珂與谷茂林在很多問題上都是鬼鬼祟祟的,欲蓋彌彰,今天兩次遇蛇,特別是第二次,說得那麼篤定,就和看見一樣。

  「溫乾爹,我都是瞎說的,你別當真。」王珂連忙解釋。

  「不會吧,我看你小子可以叫王半仙了,一次是蒙,兩次也是蒙,但次次都蒙准,那就不是蒙了。」溫教授眯著眼,觀察著王珂的表情。

  王珂臉一下紅了,這怎麼說呢?沒法張口啊。

  「是呀,王珂,還有那大公羊是怎麼一回事?」葉榮光教授又想起來這件事,他接著說:「王珂,你先別干,來給我們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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