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可謂是十分的氣焰囂張，不可一世。
任誰聽了這語氣，都會覺得聲音的主人十分欠揍。
霍克斯也不例外，他更加震怒，猛地拍桌而起：「我看你是——」
聲音戛然而止。
後面的話也全部都堵在了嗓子眼裡，像是有一把利刃將他的喉嚨橫空斬斷。
「我是什麼？」凌雲湛環抱著雙臂，倚在門框上，似笑非笑地看著霍克斯，「你接著說。」
霍克斯的神情僵住了，大腦也一時遲鈍地沒有轉過來。
他和凌雲湛的交集其實很少，畢竟不是誰都能夠跟上凌雲湛這個瘋子的腦迴路。
再加上凌雲湛一向喜怒無常，萬一觸怒了他，根本討不到任何好處。
凌雲湛的祖上也是神州人，但具體到底是哪一脈，如今已經不得而知了。
因為這一脈，也就只剩下了他一人。
「凌院長，大晚上的，您光臨此處，真是令我這裡蓬蓽生輝啊。」霍克斯有些艱難地擠出了一個笑，「雲京大學那些人，我是不想讓他們太過自傲，所以……」
「成語用得不錯。」凌雲湛淡淡道，「沒有什麼所以，再讓我看到你動這些小手段，我不介意把你當成我的下一個試驗品。」
霍克斯的後背當即冒出了一層冷汗，他咬著牙：「我知道了，凌院長。」
凌雲湛也沒再說什麼，轉身離開了辦公樓。
直到他離開三分鐘之後，霍克斯才混身癱軟在了椅子上，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空了。
秘書站在一旁，也大氣都不敢喘。
「這個凌雲湛！」霍克斯面容扭曲，「這件事情跟他有什麼關係？我看他就是故意找茬！」
凌雲湛大多時間都神出鬼沒，畢竟研究神學的人沒有一個正常的。
秘書依然不敢說話。
霍克斯也不能理解凌雲湛怎麼盯上了這種小事。
但既然被盯上了，短時間內他的確沒辦法動任何小手腳了。
「真是晦氣！」霍克斯又怒拍桌子，「他還想把我當成試驗品，也要問問校長同不同意！」
真把神州大學當成他的天下了？
恐怕是不知道自己得罪了多少人。
「我呸！」霍克斯又惡狠狠地罵了一聲，「遲早有一天跌下來！」
**
繁星滿天，皓月高懸。
凌雲湛來找夜挽瀾的時候，專門從自己的酒窖里提了一瓶上好的紅酒。
「這酒不錯。」夜挽瀾喝了一口，「等你什麼時候來神州，我送你一壺藥酒。」
「多謝，嘖，霍克斯估計在心裡把我罵的狗血噴頭。」凌雲湛聳了聳肩，「不過我不在意，因為罵我的人多了去了。」
夜挽瀾不置可否。
「你先前說要解決完雲京的事情，再來環球中心。」凌雲湛問，「所以，已經解決完了？」
「一半。」夜挽瀾晃了晃手中的紅酒杯，「解決了兩家，還有兩家，也可能是三家。」
聽到這個數字，凌雲湛的神色一凜：「你說要解決的事情，是雲京五大世家。」
「聰明。」夜挽瀾打了個響指，「但我來環球中心，也有要解決的事情。」
初步推斷，當初搶占她身體四年的穿越女，有六成可能性在環球中心。
而六成，已經足以讓她行動了。
凌雲湛頓了片刻：「難道你要解決通天塔？」
「沒那麼快。」夜挽瀾淡淡一笑，「我有野心，但也對自己目前的實力有自知之明。」
「所以是已經有準備了？」饒是凌雲湛，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你當真是……」
他一直看不透夜挽瀾，也不知道她到底有什麼計劃。
但以通天塔在環球中心的地位，即便是其他所有勢力聯手，都不可能解決。
更何況，這些勢力中絕大一部分都在通天塔的掌控之下。
「我說了，人要有野心。」夜挽瀾輕描淡寫，「我既然想了，那麼我就要去做。」
「呼……」凌雲湛點了下頭，「我有預感，環球中心馬上也要風雲變幻了。」
只因為，夜挽瀾來到了這片大陸，必將有所震動。
夜挽瀾舉杯微笑：「我很期待。」
**
有了凌雲湛的幫助，霍克斯自然也不敢再為難雲京大學的交換生團隊。
正式學習在三日後開啟，這幾天交換生們會在神州大學工作人員的帶領下熟悉校園。
然而，正因為上樑不正下樑歪。
即便霍克斯交代了不要動作太大，但他麾下的人員依然是從骨子裡瞧不起神州人，眼神語調里都滿含著諷刺和輕蔑。
這讓齊老師和學生們都十分的不適。
「什麼？」這時，工作人員接了一個電話，神色當即一變，「姒家的人來了？」
幾乎是下一秒，他已經換上了一副好臉色：「諸位請稍等。」
他匆匆離去，過了一會兒，帶著一個六十多歲的老者進入了宿舍大樓。
工作人員對著老者點頭哈腰之後，恭敬地離開了。
夜挽瀾的眼眸微微一眯。
姒家！
姒家偏偏在這個時候來神州大學，那麼，他們的目的……
「歡迎各位從雲京大學來到環球中心學習的諸位。」姒管家微微一笑，「諸位可能不知道姒家，但無妨，只需要知道，姒家在三百年前，也是神州的一份子。」
姒這個姓，本就是神州上古姓氏之一。
「您好您好。」齊老師受寵若驚。
「我們大小姐聽說諸位不遠萬里前來，路上勞累不已。」姒管家又笑，「所以也專門給諸位送來了一些補品，請諸位笑納。」
這讓齊老師和雲京大學的學生們也都吃驚不已
他們初次來環球中心，的確不知道姒家在環球中心到底是什麼地位。
但見神州大學先前對他們頤指氣使的工作人員對姒管家都像是哈巴狗一樣諂媚討好，可想而知姒家的勢力有多麼的龐大了。
這樣一個大家族的千金，竟然會親自屈尊前來送禮？
「唉，我們大小姐也是命運多舛，前陣子時不時地昏迷，又查不出什麼病來。」姒管家有意無意地嘆了一口氣，「雖然環球中心如今發展迅速，但論醫術，還得看咱們神州呢。」
姒管家這一句話，瞬間博得了學生們的好感。
高位的人向他們散發出親和的善意，身上也沒有任何架子。
夜挽瀾的神色卻是沒有任何變化，完全不為所動。
「這位就是傳說中的夜小姐吧？」姒管家的目光落在了夜挽瀾的身上，笑容加深，「幸會幸會，夜小姐在《典藏神州》的表現十分出色，連族長都讚不絕口。」
「多謝誇獎。」夜挽瀾笑容淡淡，「《典藏神州》的確是一部很好的節目。」
姒管家的笑容不變，但心中卻已然提起了警惕。
不到二十歲，如此的處變不驚、喜怒不露於形色，竟然還只是出身於林家分家。
那麼林家那位有著「京中女諸葛」之稱的林十鳶，豈不是更加的深不可測？
姒管家的眼神深了深。
姒家大小姐從小養在深閨，因為體弱也不怎麼在公眾場合露面，又如何與早早掌管了林家的林十鳶相比？
腳步聲在這時響起。
幾秒後，一名少女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下。
她穿著素雅的白色裙子，身上也沒有任何多餘的珠寶點綴，像是水中綻放的一朵白色蓮花。
「諸位好。」少女展顏一笑，瞳孔澄澈，「我姓姒，名顏舒，初次見面，請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