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褚梗著脖子,瞪了許攸許久才退出去,眼中的恨意就別提了,在曹操身邊三年多,被硬生生趕出來,還是頭一遭,全是拜許攸所賜,這梁子算是結下了。Google搜索
許攸聳聳肩,心想許褚這斯,還是沒擺清自己的位置,你一個保鏢,知道那麼多幹嘛?只管衝鋒陷陣得了,還想偷聽機密,腦袋長屁股上啦?
曹操見許攸發愣,笑呵呵提醒道:「許司馬,不必理那莽夫,議事要緊。」
許攸收回思緒,心態稍作調整,將跪坐改成端坐,膝蓋著地換成屁股著地,沒辦法,膝蓋和腳尖都已經麻,必須得換姿勢,坐好後對曹操道:「孟德呀,袁紹的三個小崽子,各有特點,看人先看臉,咱先說長相,長子袁譚,其貌不揚。次子袁熙,相貌平平。三子袁尚,樣貌俊美。」
曹操眨眨眼,叫你說計謀的,議論人家長相干嗎?你自己長得就很英俊嗎?
沒辦法,言到此處,曹操不得不敷衍的說了句:「這點本相略有耳聞,袁紹傳嗣於袁尚,就是因為他長得俊。」
許攸嘆道:「丞相所言不錯,袁紹傳嗣這事,簡直荒謬至極,哪有人只看長相,不看能力選繼承人的?袁譚即是長子,又有勇有謀,理應繼位,可惜袁紹廢長立幼,以至三個崽子,心生嫌隙,孟德你說說,自古廢長立幼,能有好結局嗎?」
曹操摸了摸後腦勺,後悔接那一句了,看這情況,倘若不及時制止,這話題就跟老太太的裹腳布一樣,又臭又長了,於是揉了揉鼻子,道:「廢長立幼,確實不對,但我們今日……」
曹操剛想繞回主題,許攸直接打斷曹操話:「可不就是嘛!廢長立幼,能好得了才怪!一父無能,禍及三子!在下一開始,就不支持袁尚,一是因為他是幼子,二是因為他有口臭!」
口臭?曹操怔了一下,有些動容,但很快就收住了,若平日閒談,或許能聊聊這些趣聞,但今夜有正事,袁尚口臭這種事,就暫且不論了,「子遠,雞毛蒜皮的事情,先放放,該聊聊正事了,現在三袁各領幽、黎、鄴三地,你意先攻誰為妙?」
許攸道:「你是不知道,袁尚的口臭,隔著多遠就能聞到,跟他說話,你得捂著臉……」
想接著往下說,發現曹操表情不對,臉黑得跟鐵板魷魚用的鐵板一樣,再不補救,事情就不好收場了,立馬改口道:「嘿嘿,在下情之所至,一時沒收住,還請丞相見諒。」
見許攸沖自己拱手賠禮,曹操呼出口氣,但臉上仍不悅,手握著酒杯一松一緊,不停的重複這動作,同時不作言語。覺得接下來許攸再胡扯亂扯的,扯一些老太太裹腳布又臭又長的事情,翻臉無情只在傾刻之間。
許攸之前就聰明,察顏觀色的能力就不弱,現在系統將他智力提升兩個點之後,自然比之前更聰明了,於直接繞回正題,道:「要問先攻誰,自然是先攻黎陽為妙。」
曹操臉上又露出了看到親人一般的笑容,對許攸道:「嘿嘿,子遠說說看,為何要先攻黎陽?」
許攸這時站起身來,端起几上青銅燈盞,走向堂正中懸於牆上的地圖,借著昏黃的燈光,手在地圖上,跟總統演講一樣開始胡亂的比劃了,邊比劃邊道:「孟德且看,幽州、鄴城、黎陽三地的面積,目前來看,黎陽是最小的,俗話說的好不是,柿子要撿軟的捏,骨頭要撿小的啃,黎陽地方小,所以兵力、財力都小,所以,我們克敵制服的概率就大些,所以,在下主張先攻袁譚所守的黎陽。」
曹操聽到這裡,不停的撓著後腦勺,有點沒明白過來,這是什麼邏輯?地方小就好打?還要啃小骨頭,小骨頭哪有多少肉嘛。
再看許攸,滿臉的一本正經,現在是向人請教,不好硬槓,於是淡淡道:「地方小就好打,這種理由,子遠啊,恕本相直言,這理由有點站不住腳啊。」
「啪!」
「哈哈哈哈……」
許攸猛拍曹操的肩膀一下,嚇了他一跳,神還沒晃過來,許攸又接著道:「孟德就是孟德,你也發現這理由不行吧?實不相瞞,在下剛才,就是胡說八道的,哈哈哈哈……」
曹操咬了咬牙,眼裡閃過一絲憤恨,心想,好小子,你敢戲弄本丞相,最後我再跟你算總帳。
許褚聽屋裡笑聲爽朗,扒著門縫往裡瞅,心想倆人說什麼呢,這麼開心,也不讓我聽聽。
許攸又指著地圖道:「丞相,剛才一句玩笑,希望你不要生氣,現在咱們進入正題,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黎陽是最好打的,鄴城次之,幽州最難。」
進入了正題,曹操胸中火氣稍減,道:「你且接著說。」
許攸道:「咱們逐個來說,先說幽州,從地圖上看,幽州連著三郡烏丸,而三郡烏丸的首領踏頓,早與袁紹通過和親的形式,形成了戰略連盟,我們一旦進攻幽州,三郡烏丸難免插手其中,到時候非但攻不下幽州,還會陷入困境,
踏頓素有冒頓單于之勇,當年高祖親率三十萬大軍,被冒頓困於白登山,此事丞相應該知道吧?」
曹操點點頭,聽得非常認真,若不是這些話,就剛才拍他肩膀那一下,就必須得讓許攸付出慘痛的代價,丞相的肩膀也是你胡亂拍的?
許攸又接著道:「袁紹能滅掉公孫瓚,踏頓也功不可沒,所以我們只要動幽州,踏頓絕不會坐視不理,有冒頓單于之猛的踏頓,暫時不要招惹。接下來就是鄴城了,從地圖上來看,鄴城西北便是并州,而并州現在在誰手裡,丞相應該心知肚明吧?」
「高幹。」
許攸又啪的擊了下曹操肩膀,跟小時候一塊兒玩是一樣的,道:「聰明啊孟德!高幹就蟄伏在并州,而高幹是袁紹的親外甥,也就是袁尚的親表兄,我們若攻鄴城,并州難保不會派兵支援,所以有了并州做堅強的後盾,鄴城也並不好打。」
曹操聽到這裡,深表贊同的點點頭,又道:「倒是說說為何黎陽就好打了?」
許攸這時將燈盞遞給曹操,讓他照著遞圖,青銅燈盞確實不輕,拿一會兒手腕子都酸了,活動活手腕,許攸又接著道:「這世上就沒有好打的仗,只是相對好一點,從地圖上看,黎陽南臨兗州,北有冀州,我們自冀州發兵,再以兗州配合,可以對黎陽實現南北夾攻之勢,到時候兵鋒所指,袁譚必敗!」
聽完之後的曹操,嘿嘿一笑,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緩緩的走到案幾前,將燈放下,活動一下手腕,對許攸道:「許先生一席話,令本相茅塞頓開啊。」
許先生?
許司馬、子遠這稱呼眨眼就丟啦?
許攸敏銳的感覺到,這是翻臉前的節奏,念完經就要殺和尚?關鍵自己的經還沒念完呢。
沉著氣坐回案幾前,急忙喝了杯酒,無論如何,先壓壓驚再說。
很快,曹操又陰惻惻的笑笑,對許攸道:「許攸啊,實不相瞞,當今天下,對三袁形勢分析得如此透徹的,除你之外,還有一人。」
「啪!」許攸猛拍一下大腿,梗著脖子問道:「那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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