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試探

2024-09-02 04:51:00 作者: 木桶飯來一份
  許攸見張遼的眼淚就要掉下來了,立刻拍了拍他的肩頭,道:「沒事的文遠,只要你沒事就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不過是一次戰爭的失利,算不得什麼的,心若在,夢就在,看成敗,人生豪邁,只不過是從頭再來。【Google搜索】」

  張遼聽到這裡,眼淚瞬間就掉了下來,張遼自從參軍以來,就沒有經歷過如此大的敗仗,這對他來說,更是奇恥大辱,聽到許攸如此安慰他,還說出那麼有深度的話來,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眼淚嘩的一下就下來了。

  然後他滿臉黑灰的臉,立刻就有兩道淚痕清晰可見了。

  「文遠,男子漢大丈夫的,你哭什麼啊,快回去吧,這世上就沒有不打敗仗的將軍,韓信那麼牛,最後還不是不得善終嗎?可以說他打的最大的敗仗就是不會做人,人無完人,上天好像總是公平的,給你打開一扇窗的時候,總是會關上另一扇窗,不必悲傷,往後的仗還有很多,你還有表現的機會,這回不過是一次小小的失利而已,文遠你不必放在心上。」

  許攸見張遼一個七尺大漢,居然哭得跟個淚人一樣,就知道這一回他是多麼傷心了,這也難怪,張遼自從跟著自己以來,自己就沒有打過一回敗仗,包括從曹營逃出來,都逃得那麼漂亮,都逃得曹操幾乎暈過去,這世上除了神仙,誰能做到呢?

  結果張遼一單獨帶兵,就成這樣了,張遼不得不懷疑自己的能力是不是出了問題。

  許攸見張遼仍然站著不動,就拉著他的胳膊朝城內走去:「走吧文遠,你這一仗雖然說沒有功勞,卻也是有苦勞的,沒有人會怪罪你的,並且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很快我們就不用到前線拼殺了,我們可以去漢中休息一段時間了。」

  張遼聽到這裡,立刻就來了精神,道:「子遠這話何意?」

  許攸道:「沒有何意啊,主公下令,叫我回漢中休息,這襄樊二地,就暫時由關羽來守了。」

  張遼這時眼珠子滴溜溜亂轉,馬上就想到事情不是許攸說的那麼輕鬆,劉備這是在奪兵權啊,嫌許攸功高震主了,怕許攸奪下的城池越來越多,手裡的兵馬越來越多,將來不好控制,所以才來了這一招換將的計謀。

  好大一會兒,張遼就對許攸道:「子遠啊,這劉皇叔此舉,分明是奪你的兵權啊,現在你擁有襄樊二地,何必要聽他的命令呢?不如據守襄樊二地,單獨成為一股勢力,憑你的統兵才能,用不了多久,這天下你就能得其一半,何必再受制於人呢?」

  許攸這時猛的一怔,自己有模擬器,倒不是不可以這麼做,但是光有模擬器是不行的,實力不允許,並且自己再背叛劉備,名聲就臭上加臭了,整個襄樊加起來,不過是一萬多兵馬,單獨形成一股勢力,完全不可能,如果自己真那麼做了,曹丕與劉備各打襄樊二地,自己萬萬招架不住的,所以說張遼這個想法,極不成熟。

  想到這裡,許攸便對張遼道:「文遠,且不可有這種心思,劉皇叔乃是仁義之君,這一舉絕不是奪我的兵權,說不定到了漢中之後,會有一個更大的任務交給我,畢竟漢中那地方,看似已經平定,其實暗流洶湧,光是那裡,就暗地裡有三股勢力在作鬥爭,

  咱們跟劉備一樣,屬於外來的勢力,但咱們跟劉備還不一樣,咱們是外來的外來勢力,說白了就是外來的投降派,比劉備還要外一點,別忘了漢中還有本地勢力,他們是當地的豪強,如果沒有他們支持劉皇叔,劉皇叔將在漢中非常難立足,所以劉皇叔讓我去,很可能是為了平衡這三股勢力,諸葛亮現在估計也在為這件事頭疼不已呢。」


  無論許攸怎麼說,張遼都覺得劉備這是在奪兵權,什麼平衡勢力,不過是許攸自己編出來騙自己的瞎話而已。

  許攸見張遼不是太相信自己的話,於是又道:「怎麼了文遠,你不相信我的話?」

  張遼道:「信,子遠說的非常正確,像子遠這種文武雙全的人,相信你一定有辦法去平衡那三股勢力的。」

  許攸道:「這就好,只是主公在信里,只說讓我回去,沒有對你與張合作調整,當然了,你們若願意留在這裡,自然是最好的,如果不願意留在這裡,跟我一塊兒回漢中,我想也是可以的。」

  張遼這時眼珠轉了轉,道:「我想還是跟你走吧,我聽說你在這裡,唯一給你冷眼的,就是關羽,你倆好像不搭,我們又跟你走的很近,本著恨烏及烏的理念,關羽大概也不大喜歡我與老合的,我倆與其在這裡看人臉色,受人擠兌,倒不如跟著你一塊兒去漢中。」

  許攸吸了一口所,又緩緩的吐出,道:「說不定咱們到了漢中,一樣會受人擠兌呢,我的意思是,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正好借這個機會,你跟著關羽,老合跟著張飛,而我就跟著劉備,我們三個分散開來,將來若事情有變,也不至於全部遭殃,這一點咱們得學學諸葛亮三兄弟,諸葛亮在劉皇叔這裡,而諸葛謹則在孫權那裡,還有一個諸葛誕在曹丕那裡,這一點就值得我們學習。」

  張遼這時眼麼幾下眼睛,又接著道:「子遠,這也不對啊,咱們同在劉皇叔仗下,並不是三個勢力啊,如果你有罪的話,我倆估計也好不到哪裡去,所以我建議,還是三個人一塊兒吧。」

  許攸算是看出來了,這張遼分明就是怕自己遇事應付不來,三個人扎堆兒在一塊兒,其實是很不明智的,看似人多力量大,其實主公很不喜歡有人私底上拉幫結派的,那樣就讓人感覺不好。

  所以許攸又接著道:「文遠,不如這樣吧,你不想跟著關羽的話,那你就去跟張合一塊兒,在張飛那裡待待,反正我跟張飛混得比較熟,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一定不會把你怎麼樣,也不會給你難看的,雖然你之前效命過呂布,但是那都已經過去了,再說了,你過去之後,張飛,張遼,張合,你仨都姓張,五百年前是一家,光是看在張這個姓上,張飛就會對你不錯的,相信我,去吧。」

  張遼躊躇了好一會兒,道:「算了吧,我還是在這裡吧,我就不信關羽能把我怎麼樣,雖然關羽此人傲慢一些,目中無人一些,倒不至於是那種奸險小人,只要我不得罪他,他也不能拿我怎麼樣,他多少得看著點兒你的面子的。」

  不知為何,許攸這時突然有種莫名的傷感,把二張給弄過來,自己就要被調回去了,誰不知道,漢中是個鳥不拉屎的地方,那裡各大士族,三大勢力勾心鬥角,絕不是那麼好弄的,你得罪哪一股勢力都不好,自己在這裡好歹是說了算的,回到漢中,就不是自己說了算了,有時候真想拍拍屁股,找個辟靜的地方隱居起來,老婆孩子熱坑頭,他不香嗎?

  但是自己真就沒有回頭路了,自己都這樣了,於想退出來,是不可能的,時光不能倒流,你在這一刻,所做的所有的事情,都會為你以後的人生埋下伏筆,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都是一個連鎖反應,這就像是你春季種了豆,等到夏季的時候,一定會收穫豆子一樣,這就是因果關係。

  既然張遼想留下來跟著關羽,也未必是壞事,他說的不錯,關羽雖然傲慢,卻不是那種奸險的小人,並且關羽有一個致命的弱點,喜歡別人誇他,想到這裡,許攸便對張遼道:「文遠,你留在這裡也行,我教你一招讓關羽不討厭你的辦法,你一定會受用無窮的。」


  張遼聽到這裡,也來了興趣,忙道:「什麼辦法?」

  許攸道:「這個辦法,一般人我是不會告訴他的,別看關羽這個人傲慢,他還是很喜歡別人誇他的,你見了他之後,就得誇他的鬍鬚長得好,你就叫他美髯公,他一定會笑得臉上開花,自然就對你印象好了。」

  張遼還以為是什麼辦法呢,原來是讓自己拍馬屁,說實在的,張遼還真不怎麼會拍馬屁,當年也就是不懂拍馬屁,陷陣營的主將之職,硬生生讓高順給搶了去了,現在他也沒弄明白,為什麼自己明明比高順的謀略要高一些,呂布卻把陷陣營的主將給了高順。

  張遼只淡淡的回了一句:「好吧,到時候我一定多夸關羽,我誇得長得俊,聽說他面如重棗,我就再誇他臉色好看,紅潤紅潤的。」

  許攸覺得這樣夸倒也可以,就是不要說人家的臉紅得像猴屁股一樣就行了。

  話說開了,張遼也沒那麼難過了,男子漢大丈夫的,打一次敗杖就哭,哪裡像那個以八百騎兵,打到孫權營帳的人啊。

  回去之後,各自休息。

  許攸把要回漢中的事情,對曹曉提了一下,曹曉沒說什麼,對於戰事,她多多少少也聽過,這時回漢中,估計不是什麼好事,但是她相信許攸能應付得來的,自己丈夫身上,有一種常人沒有的能力,每每想到這些,她就覺得很有安全感。

  過了幾天,關羽來了,許攸親自出來迎接,關羽還是那個關羽,無論何時,他都是滿臉的傲氣,看人的時候,總是半眯縫著眼,尤其是看不順眼的人,他的眼睛幾乎都要閉上了。

  許攸才懶得跟他計較,如果這時候跟關羽單挑一把,關羽還真就不是他的對手,只不過許攸不想讓關羽丟了面子罷了,目前來看,關羽是一個受殺不受辱的人,你在這裡薄了他的面子,他一這會記你一輩子的,並且還是很深的那種,本來就不受關羽待見了,你要是讓他在眾人面前出醜,那就好不了了。

  反正關羽的這種性格,到死都不會改變的,一生基本都是這種傲慢的態度,正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雖然說凡事有例外,但例外的事情,基本上可以算作沒有的。

  就像後世中彩票的機會一樣,有人專門兒統計過,中五百萬的機會,相當於被雷劈死三次的機會,也就是說你被雷劈三次,可能才中一次彩票,機率這種東西,可以忽略不計的。

  反正許攸覺得,但凡是沾上點兒賭的性質的,都不要去碰,寧願去撿破爛,也不要去賭,不要指望天上會掉餡餅,自古以來,賭博的沒有一個好下場,絕無例外。

  「雲長,好久不見。」無論如何,許攸還是得給關羽見禮的,誰叫人家後台硬呢,這是千古不變的事實,有後台的人,無論在哪個時代,都是比較牛逼的。

  「嗯。」關羽只輕輕嗯了一聲,算是回禮了,然後就牽著馬,頭也不回的進了樊城。

  這時隨行的另外一名將軍,沖許攸重重的一拱手,道:「想必足下便是許攸許子遠了吧?」

  「在下正是許攸,敢問這位將軍高姓大名?」

  「在下魏延,字文長,許將軍大名如雷貫耳,在下敬佩萬分!」

  魏延?

  許攸聽到這個名字,立刻看了看他的後腦勺,都說他腦後長反骨,這時瞧了一下,貌似也沒有啊。

  魏延見許攸直瞅自己身後,於是也順著許攸的目光往後瞅了瞅,道:「子遠兄在看什麼?」


  許攸這時忙站直身子,嘿嘿一笑,道:「倒也沒看什麼,文長啊,來來來,我給你引薦,這位更是張遼,張文遠了。」

  魏延這時又沖張遼拱了拱手,道:「文遠大名如雷貫耳,在下早有耳聞,足下當年可是呂布帳下第一猛將,在下敬佩萬分。」

  「哪裡哪裡,文長的大名,在下也聽過,你乃西川第一猛將,劉璋若無足下,早就完了。」張遼呵呵的夸著魏延。

  許攸見張遼也是個會來事的人,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人家誇他,他立馬就給人家夸回去了,不就是夸個人嗎?誰還不會了。

  這一番話,把魏延美得都合不攏嘴了。

  正在這時,關羽身邊的一小將過來了,扯著嗓子對魏延道:「文長將軍,關將軍叫你快些進城,不要在這裡多做逗留。」

  魏延聽到這裡,就知道這是關羽嫌他跟許攸說的太多了,於是急忙沖許攸與張遼拱拱手,牽著馬去追關羽了。

  當然了,許攸還得頭前帶路,無論如何,酒菜是準備好了。

  為關羽接風洗塵是最基本的,雖然自己過幾天就回漢中了,還得交待一些事情,一些戰略上的部署什麼的,都得對關羽說清楚,省得關羽以後打了敗杖,說自己沒有交待事情。

  到客堂之後,分賓主落座,當然了,這時候的關羽坐在主位,許攸就坐在副位了。

  關羽大概是餓壞了,還沒有說話,就先喝了杯酒,然後就自顧自的吃起東西來,目不斜視似乎沒有要跟許攸交流的意思。

  這讓客堂里的氣氛一度陷入尷尬。

  「關將軍,來來來,在下敬你一杯。」沒辦法,該有的程序還得走一遍,不能說關羽不想跟自己喝酒,自己就不敬酒了,把該做的做完,關羽若還是不識抬舉,那許攸就不慣著他了,許攸有一百種方法收拾關羽這種人,就是還沒有到收拾他的時候,做人一定不能太過分了,不然後悔都來不及的。

  關羽一直等自己嘴裡的一塊兒肉嚼完了,才抬眼看了下許攸,道:「你們自己吃吧,我想一個人吃,不與任何人對飲。」

  你妹呀!給臉不要臉的傢伙,老子投靠的是你大哥,不是你,你大哥都沒對我甩臉色,你憑什麼對我甩臉色?

  等著吧,有你苦口婆心求我的時候,風水輪流轉。

  熱臉貼個涼屁股的滋味兒,真不好受,許攸乾笑了兩聲,將酒杯移了移方向,對準了對面坐著的魏延,道:「來來來,既然雲長將軍不喜歡對飲,那咱們就喝一杯,如何?」

  相對來說,魏延就隨和多了,馬上端起酒杯,道:「來來來,咱們喝一杯,干!」

  魏延也不顧關羽的斜眼,跟許攸喝完一杯,然後又滿上一杯,舉起來,回敬許攸:「子遠,來來來,在下也敬你一杯。」

  這一點倒是令許攸很意外,魏延這傢伙,居然不顧關羽的臉色,直接回敬自己,關羽的眼珠子,就差沒掉下來了,許攸還故意笑得很大聲,道:「哈哈哈哈,文長夠意思,來來來,咱們飲了此杯!」

  說罷,二人遙碰一下,各自飲下。

  然後魏延就又滿了一杯,也對張遼敬起了酒,張遼也回他了一杯,幾人把關羽摞下,喝得是亦樂乎。

  許攸偷瞄一眼關羽,紅臉都變成了黑臉了,頓時就覺得手裡的酒不香了,肉也不香了,吃起來沒有味道,但是他還得吃,不吃也沒辦法,路上的伙食的確不怎麼樣。


  反正這一回,關羽算是徹底惱上魏延了,不知道自己討厭許攸嗎?你還在那裡跟他敬酒敬個沒完,當著我的面。

  許攸這時候終於相信,魏延後腦勺上是長了反骨的,若不然他不會逆著關羽的意思來敬酒。

  其實魏延也是有分寸的,就這種事情,任何人都不能罰他的,最多是心裡討厭他而已,如果說敬個酒都能算罪的話,那這世上就沒有不是罪的事情了。

  總之這一場宴會,除了關羽之外,幾個吃得是非常的開心。

  許攸對關羽這人,向來沒有好評的,別看他在後世被人當作武聖,但是武聖也只是敬他忠心的品德而已,他傲慢的性格,就不敢讓人恭維了。

  最後關羽見不慣幾人嘻嘻哈哈的模樣,乾脆起身走了,連句話也沒說,關羽初來此地,不懂自己的府在哪裡,許攸就讓張三給他帶路了。

  關羽一出去,魏延就坐到了許攸的身邊,悄悄的道:「子遠大才啊,在下在西川的時候,就對你敬佩萬分,足下幫曹操一舉平定河北,還把踏頓給斬殺了,確實是了不起,幾百里的路,你幾天就鋪完了,簡直是神人也,還有最後從曹營逃出來,簡直就是神來之筆,曹操做夢也想不到,你會在跟敵人對打的時候,直接跑進對方的陣營,最後走了,還把曹操的女兒肚子弄大了,這事當今世上,也就只有你許子遠一人能幹得出來,你乃真英雄也。」

  許攸這時被魏延誇得有些摸不著北了,摸著後腦勺道:「文長啊,當時你遠在西川,竟然也聽說了此事?」

  魏延道:「當然是聽說了的,別看在下遠在西川,你的事跡卻早已傳遍天下了,西川的男兒,都想以你為楷模啊,足下雄才大略,若想自己起事,也不難的。」

  許攸聽到這裡,心裡咯噔一下,這魏延是話裡有話啊,最後一句總算是說上了重點了,他果然腦後長反骨啊,這是想讓老子起事,然後帶上他一塊兒起飛?

  許攸的臉板了板,道:「文長這話何意?」

  魏延這時望了一眼屋外,覺得沒人偷聽,便對許攸接著道:「子遠啊,說實話,這一回劉皇叔的調動,讓在下替你感到不平,其實你不知道,這全是諸葛亮的主意,他們雖然有些事情沒有明說,但是只有帶點兒腦子的,都能想明白此事,他們是怕你功高了不好控制,畢竟北伐這條路線,一路打下去的話,你能收穫不少兵馬,並且以你的實力,是沒有人能夠阻擋你前進的腳步的,主公就是怕你兵力越來越多,實力越來越大,到時候不受制約,那將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

  許攸嘆息一聲,喝了杯酒,沒有說話。

  魏延又接著道:「其實在下早看出來了,他們用你的時候,還是很怕你的,你這個人能力絕對是有的,就是兩易其主這事,讓他們對你不得不多個心眼兒,其實以你的能力,倒不如自己拉出一條勢力,然後跟曹丕孫權分天下,不再受人制約,該是很好的一件事。」

  許攸又喝了一杯酒,還是沒有說話,但臉上卻是無奈的表情。

  魏延的話自然沒有說完,於是又接著道:「子遠,如果你要起事的話,在下一定緊緊跟隨,因為我相信你的實力,哪怕是一統天下,都是有可能的,你在曹營的時候,曹操從來沒讓你掌過兵,並且還一路打壓,現在到了劉皇叔這裡,稍微給你了一點兒兵馬,

  你立馬就能占領兩座城池,並且一路向北的話,拿下許昌與冀州完全不在話下的,只可惜劉皇叔並不能完全信任你,既然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我也不妨再往深里給你透露一點兒,


  在漢中的那些所謂的官員,以法正、黃權為首的投降派,都在漢中對你頗有微詞,沒有哪個人說的話,是站在你這邊的,所以說你去漢中,日子絕對不好過,那裡全是冷眼,

  與其在那裡遭受冷眼,你倒不如直接起兵算了,反正現在襄樊二地,在你沒有走之前,還是你說了算的,別看關羽來了,他們仍然不認關羽的,誰不知道你用兵如神啊。」

  張遼這時用異樣的目光瞅著魏延,他有種英雄所見略同的感覺,沒想到魏延的想法,竟與他不謀而合,也覺得許攸這天縱奇才,如果不自己領兵的話,簡直就是太可惜了。

  但是他二人所想,永遠都只是表面,許攸有自己的想法,覺得二人當不了主子,掌控不了全局,是有原因的,能力在那裡擺著,張遼之前一直跟著呂布混,你想想,就呂布那種智商,張遼都沒能混出個模樣,就說明他能力不怎麼樣了。

  而魏延跟著劉璋屁股後面轉,劉璋是什麼人?智商也不怎麼樣,魏延若有能力,早取代劉璋了,倆蠢貨自己都沒成事,就想慫勇別人去送死,天底下的蠢貨,真是出奇的相似。

  並且許攸覺得魏延這傢伙,絕不是表面看起來這麼簡單的,能夠當著關羽的面薄了關羽的面子,除非這人是傻子,或是另有原因,不然一般人是不會這麼做的,並且自己走了之後,這襄樊二地,便是關羽說了算,他得罪關羽,對他自己有什麼好處?

  肯定是沒有任何好處的,所以現在許攸深切的懷疑,魏延說這話的目的,並且這話說的還十分的沒有水平。

  許攸與魏延不過是頭一次見面,雖然互有聽說,但對方是什麼性子,是什麼立場,都還不明白,魏延就敢說這種話,就不怕別人告他一狀?

  所以等魏延說完,許攸便笑道:「文長啊,在下對劉皇叔的忠心,可昭日月,此生絕不會再易主了,我若再易主的話,我自己都沒臉活在這世上了,我的名聲已經夠臭了,我不想再臭了。」

  魏延似乎還不甘心,又接著道:「子遠兄啊,這一回你不是易主啊,你是自己單幹,不用再看任何人的臉色行事了,也不用擔心功高震主的問題了,你只要一個勁兒的奪地盤,將天下的地盤奪下來,到時候想當皇帝也不是問題,並且在下也會全力相助的,等到一統天下之後,在下只希望能夠封個一官半職的,就足夠了,子遠雄才大略,天縱其才,豈能鬱郁久居人下?」

  你妹呀,這不是呂布的台詞嗎?你也會說?

  許攸眉頭皺了皺,覺得魏延這二貨,簡直太過分了,人家不想當皇帝,行不行?

  於是道:「文長莫要再說了,在下算過命,此生沒有皇帝命,如果魏將軍願意起事的話,我願意助魏將軍一臂之力,魏將軍才是真正的雄才大略,膽識過人。」

  魏延聽到這裡,便飲了杯酒,道:「哎,實不相瞞,我在漢中,也吃過不少苦,碰過不少刺,諸葛村夫太過分了,處處為難與我,我只不過是到青樓睡了幾個姑娘,沒有給錢,他就把我的俸祿給罰了半年,你說那諸葛村夫過分不過分,如果我要有許將軍一半兒的才能,我早反了,還會跟在關羽後面聽他調來調去的嗎?」

  許攸覺得,魏延這話就更不能信了,這傢伙簡直就是在借著酒醉,胡言亂語,魏延這人雖然狂傲,但絕不是笨蛋的,此人有勇有謀,做事乾淨利落。

  所以許攸大概斷定,魏延就是在演戲,從碰面的那一刻,魏延就在演戲,就他這種演技,在後世不拿個金馬獎都虧得慌。


  許攸站了起來,拱了拱手,道:「文長兄,夜已深了,在下不勝酒力,還是先行告退了,明天還要交待一些事情呢,這幾天爭取儘快出襄樊,把兵權交到關羽手裡。」

  提到交兵權的事情,許攸心裡莫名的來了一股難以言表的淒涼。

  許攸轉過了身,看到張遼還坐在那裡不動,似乎想與魏延促膝長談來著,於是給張遼使了個眼色,意思是差不多了,撤吧。

  雖然張遼不明白許攸為何讓他走,但是聽聰明人的話,總是沒錯的,一個人沒有別人聰明的時候,唯一要做的,就是聽話,無論什麼時候,腦袋聰明的人,都是很吃香的。

  幾人都走出了客堂,然後魏延辭別的許攸,回自己的住處。

  張遼見魏延走遠,便悄悄的對許攸道:「子遠,那魏延說的不無道理啊,我們的見解是一樣的,都希望你能起兵,然後自己拉一支隊伍,與幾股勢力爭天下。」

  許攸沒有理張遼,仍然在緩緩的走著。

  張遼見許攸不作回答,又追著道:「子遠,你倒是說句話啊,表個態吧,自己單幹,總比在別人手底下強啊,在別人手底下,別人說要奪你的兵權,那就奪你的兵權,說要把你調到什麼地方,就把你調到什麼地方,想把你缷磨殺驢,立馬就殺了,憑你的聰明才智,不該寄人籬下的。」

  許攸這時無奈的停下了腳步,無奈的瞅了一眼張遼,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道:「腦袋是個好東西,可惜你沒有。」

  張遼一聽,還有點兒生氣了,立馬道:「子遠,你這是何意,你不聽我的意見就不聽,何必罵人呢你,你太過分啦!」

  許攸見張遼氣得直跺腳,馬上道:「文遠啊,你真以為魏延會跟著我混?你真以為才見過一次面的人,會為你效力?你真以為魏延剛才說的都是實話?你真以為魏延敢得罪關羽?你真以為剛才關羽與魏延,不是在演戲?」

  張遼聽到這兒,腳步猛的一下就頓住了,眉頭皺得跟豬大腸一樣,怔在原地想事情,額上的汗蹭蹭的往下冒,好大一會兒,才慢慢醒轉過來,道:「子遠,你……你是說剛才魏延所言,全是試探之言?」

  許攸道:「你要記住一點,能夠跟著關羽出來的,絕不是一般人,如果能夠太低的話,關羽會瞧得上嗎?魏延絕不是傻子,才第一次見面,他就敢說出讓我弄個獨立縱隊,爭奪天下的話,你覺得是誰給他的膽子和勇氣?」

  張遼似恍然大悟,道:「你是說,他剛才所說的話,全是諸葛亮跟劉備指使的?」

  許攸道:「哼,除了主公這麼指示,還能誰呢,並且我看魏延說話的時候,老是摸鼻子,這就讓我深切的懷疑他的話。」

  「怎麼,他摸鼻子,你就懷疑他的話?」

  許攸道:「不錯,一般情況下,人在說謊的時候,都喜歡摸鼻子,因為人說謊時,鼻子會分泌一種奇怪的液體,這會導致鼻子很不舒服,所以人就會摸,魏延在跟我說話的時候,總共摸了十九次鼻子,就說明他說的話里,至少有十九句是假的。」

  「十九句?這你也能數得出來?」張遼對許攸說這一段話,表示最深切的懷疑,他不相信許攸能在對話的時候,數出對方摸了幾次鼻子。

  許攸笑道:「你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在魏延說話的時候,我一般情況下,只喝酒的,除了喝酒,就是盯著他的手,就是看他摸鼻子,這個下意識的動作,人是在無意識的情況下做的,並且他說話時,我根本沒跟他對話,直到後面,我才跟他說了一些話,然後就走了出來,並且在告別的時候,我還聽到魏延放了一個屁。」


  張遼聽到這裡,眉頭皺得更緊了,道:「魏延剛才放屁了,我怎麼沒聽到?」

  許攸道:「你剛才正忙著敬佩人家了,哪裡會聽到人家放屁,一般情況下,人放屁,也能給我們一些信息的。」

  「什麼信息?」

  「就是他剛才吃的食物,已經在消化了,並且魏延還有點兒消化不良的症狀,我建議他回去吃點兒山楂,或者陳皮。」

  張遼聽到這兒,暗暗的咬了咬牙,都什麼時候了,許攸還有心情開玩笑,於是長長的吸了口氣,又緩緩的吐出,道:「哎,照這麼說,魏延剛才說的都是假的,而你恰好知道他在說謊,剛才真是好險啊,你若同意了他的看法,估摸著今夜你就得被抓起來。」

  許攸道:「你放心好了,我是個十分謹慎的人,一般人想用計謀坑我,是絕對不可能的,到漢中之後,我倒是想跟那些地方豪強交交手,如果我能把他們訓得服服貼貼的,必是大功一件,同時也能在漢中站穩腳跟的。」

  二人又閒聊了一會兒,許攸便讓張遼回府歇著了,現在還沒對關羽說要張遼留下來的事情,許攸估摸著,關羽應該不會讓張遼留下來,因為關羽性格傲慢,完全不把敵人放在眼裡,更不會讓張遼留下來幫忙,他覺得許攸能辦到的事情,他自然也是能辦到的。

  不過現在前方的障礙,被許攸掃平了一半兒,司馬懿已經死了,曹仁也死了,曹操也死了,當然了,這個時候沒有人認為司馬懿是至關重要的,只因為司馬懿還沒有撐到發揮作用的時候。

  歷史上司馬懿被曹氏一族擠兌成什麼樣了,就那還得重新啟用,每次啟用之後,還得收回兵權,打發他回老家種地,就是司馬懿那種人能忍得了那種恥辱,也只有司馬懿才會獲得最後的勝利,有句話說的好啊,忍辱才能負重。

  司馬懿絕沒有敗在任何人的智慧上,而是敗給了模擬器。

  許攸只能這麼說,如果沒有模擬器,當時許攸是不敢攻營的,不敢攻營就不會抓住司馬懿,不抓住司馬懿,他就絕對死不了,恨只恨司馬懿生不逢時,遇到了有模擬器的許攸,所以就註定了他早死的結局。

  第二天許攸去找關羽交待一些事情,雖然關羽沒有主動讓許攸交待,但許攸覺得該做的,還是得做,有些事情,就是走一個過程而已,明知道過程沒什麼用,還必須得走。

  反正許攸有一種預感,他覺得襄樊二城在關羽手裡,撐不過一個月的,曹丕手下仍有能人的,荀彧、程昱二人,隨便拉出來一個,就足以對付關羽了,就看曹丕想不想對付了,如果曹丕想打江東的主意,就是關羽運氣好了,但目前可以確定,曹洪絕對咽不下這口氣的,所以等他的腿傷稍微好點,一定會捲土重來,一定會帶著荀彧,重奪襄樊之地,到時候關羽失了襄樊,許攸就看笑話了,並且再想讓自己出戰的話,那得劉備,諸葛亮,等很多人來求自己,不然自己絕不出戰的。

  本來要交待兩天的事情,關羽就聽了半天,就打發許攸回來了,然後命令許攸,明天早上離開樊城。

  張遼留用的事情,關羽果然沒有答應,許攸太了解關羽這個人了,一般情況下,他是恨烏及烏的。

  「哎,沒辦法,關羽這人,瞧不起老是投降的人,在他的人生里,絕沒有投降這兩個字,所以他就想讓別人跟他一樣忠心。」許攸坐在府里涼亭里,對坐在對面的張遼感嘆道。

  「沒關係,既然已經這樣了,你我都是三易其主,又有什麼關係,路還長著呢,咱們兄弟一塊兒走就得了。」張遼道。

  許攸抬頭望了望天空的雲,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總之這一趟沒白跑,打襄樊的目的也很明確,就是要救出妻小,現在目的已經達到了,自己自然沒什麼遺憾,只是回到漢中之後,就要對自己的人生重新規劃一番了。

  許攸知道,漢中是個爛攤子,雖然說沒有戰爭了,內政卻更加讓人頭疼,一些雜七雜八的事情,都會等著你去處理,沒準兒劉備會讓自己跟諸葛亮一塊兒搞後勤。

  諸葛亮是後勤部長,許攸沒準兒能當上個副部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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