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大人!我叫吳平銓,久慕郡主殿下天仙機姿,今日得見,真系三生有幸!小人惶恐,不機可否問郡主殿下討個簽名呀?」
人傑正準備開口,就見平銓不知從哪沖了出來,手上還拿了朵野花,討好地遞給血靈郡主謝小語,臉上露出真誠的笑容。【記住本站域名】
旁邊那些煉屍派的弟子對眼前這幕景象已司空見慣,也不見阻止,一個個雙手交叉抱胸,幸災樂禍地看著吳平銓。
謝小語從吳平銓手上接過花,輕輕嘆了一口氣:
「是朵漂亮的小花,只可惜死得太早,凋零太快。」
在說話的過程中,她手上冒出了一股黑氣。只覺那朵野花迅速枯萎,然後化作灰燼隨風而散。
見謝小語玩味的盯著自己,平銓「咕咚」一聲吞了口口水,結結巴巴開口道:
「哈哈哈,系啊,跟郡主您比起來,她她羞愧洗了。」
謝小語將夜光杯遞給一旁的城主府管家袁辰,用那雙長腿踩在地上,然後直直站起了身。她身高足有五尺半,真是個高挑女子。
謝小語微微俯身,帶著一股香風靠了過去,狡黠問道:
「不知這位吳公子想讓我簽名簽在哪裡?」
吳平銓忍不住後退了半步,緊張得舉起手臂:
「您簽我衣服上?不過好像都沒沒帶筆墨,要不下器也可以的」
謝小語用帶著鮮紅指甲的右手,輕輕握住了吳平銓抬起的拳頭,左手溫柔地把他的衣袖撩起,將他的手臂袒露出來。
當謝小語柔荑觸碰到手臂的瞬間,吳平銓只覺一陣滑若凝脂的感覺傳到四肢百骸,全身雞皮疙瘩都豎了起來,再看眼前謝小語居然對著他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
吳平銓整個人都快站不穩了,兩道殷紅鼻血流了出來。
但就在下一刻,謝小語突然變了表情。她猛地張開嘴唇,露出兩顆尖尖的獠牙,兩手就像鐵箍一樣拽著吳平銓無法動彈,然後像母狼一樣咬了下去!
「啊!!!啊!!!」
吳平銓閉上眼發出了殺豬一樣的叫聲,喊了一會卻發現手上並未傳來想像中的劇痛
「大膽!」「放肆!」「小子你要是亂來,滅你滿門!」
隨著一陣陣憤怒、驚恐的聲音傳來,吳平銓剛睜開眼,就看見謝小語牙齒離自己手臂只有一寸距離,但整個人卻保持著張嘴姿勢一動不動。
再往後看,原來是一把染血殺豬刀架在了她脖子上!刀身散發出的森森寒意正絲絲滲入她的潔白肌膚,讓謝小語也像吳平銓剛才一般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持刀主人對旁邊恐嚇聲不聞不問,冷冷說道:
「你若咬他,我便殺你。」
「人傑,不要衝動!快把刀放下!郡主她沒有惡意,只是和銓兒開個玩笑!」
遠處趙大膽著急喊道。
立在一旁的袁辰,此時後背的衣衫都被冷汗浸透了,他趕忙補充道:
「郡主愛開玩笑,對她的崇拜者不會真咬,最多嚇嚇人,留個牙印,絕不會留下屍氣,少俠別誤會!」
然後對著謝小語說:
「郡主您說是不是?」
謝小語此時已嚇得渾身僵硬,聽到府里管家提醒後方回過神來,咬牙切齒地說道:
「是!」
人傑之前看見自己最熟悉的六師兄要被那個婆娘咬了,覺得這可能就是「濫殺無辜」,抬起刀就沖了過去。因為不知道對方到底要不要殺人,所以也沒下死手,只是將刀架在她脖子上,放出了一絲殺氣警告她。
此時聽到那婆娘服軟,人傑心中有一點失望,心想自己還沒砍過女人的頭呢。他開口狠狠警告了一句:
「臭婆娘,你可以試試是你的牙快還是我的刀快!」
然後就把刀收了回來。
「敢威脅郡主,我要吸乾你的血!」
旁邊煉屍派的弟子哪還能忍,渾身冒著屍氣就要撲過來。
「住手!」
袁辰開口喝住了那些抓狂的弟子們,想他身為城主府管家,煉屍派長老,堂堂金丹期修士,此時看著人傑的眼神卻透露著疑惑和警惕,開口問道:
「不知這位少俠如何稱呼?」
「袁大人,此乃犬子趙人傑。」
趙大膽快步走了過來,向城主府眾人抱了抱拳:
「小兒生患眼盲,從小跟著他師傅,直到近日《天心我心決》小成,才歸家與我團聚。犬子這些年在山野間潛心修煉,很少與人打交道,所以還不識禮數,不懂規矩,剛才多有唐突冒犯之處,還請各位大人海涵!」
說完對著煉屍派眾人深深鞠了一躬。
謝小語此時徹底緩過神來,她惱羞成怒地剛想發難,但看見人傑提著刀閉著眼的樣子,突然又感到脖子一涼,身體不禁哆嗦了一下,趕忙像受驚小鹿一樣躲到袁辰身後,然後把一個小腦袋伸出來。
她先是張牙舞爪地做恐嚇狀,然後瞪著紅眼睛,憤怒地說道:
「你這小賊!剛才凶我?還要殺我?」
人傑剛想說話,就被後怕不已的趙大膽捂住了嘴,然後就聽父親賠笑說:
「怎麼可能,我兒其實也就是開個玩笑,哈哈開個玩笑。」
「不行!我要聽他親口說!」
謝小語氣得跺了跺腳,指著人傑叫道。
人傑雖然什麼都不懂,但人並不笨,看見父親在給自己拼命打眼色,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人傑將父親的手輕輕放下,然後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放心。
他沒正面回復謝小語的問題,而是朗聲反問道:
「你們來這裡做什麼?是來殺人的?開玩笑的?還是來幫忙的?」
「若是來幫忙的,請趕緊處理這些豬血。若是來開玩笑的,我不感興趣。若是來殺人的」
人傑面對謝小語,惡狠狠地威脅:
「隨時奉陪!」
說完這句話後,他把腰間另一把殺豬刀也握在了手上,轉過身,用一句話說出了在場所有養殖場子弟的心聲:
「還剩三千七百二十九頭死豬沒處理,沒心情陪你們在這浪費時間。」
謝小語從來沒遇到過態度如此惡劣之人,算下來從起床到現在都已經被這小賊凶了三次了!她悄悄用手戳著袁辰的後腰,結果卻看到袁辰背著手輕輕對她做了個搖手的動作,知道事不可為,頓時嘴巴一癟,委屈巴巴地說道:
「凶什麼凶!哼本來還想看看一萬多頭豬能有多少血,好心好意親自帶隊來幫你,結果你這小賊不但不領情,還這般對待人家,真是無理!」
說完轉頭對著那群煉屍派弟子吼道:
「看什麼看!難得碰到這麼多血液,還不趕緊去收!一個個跟呆鵝似地站在這裡,還以為自己很帥嗎!」
這幾位煉屍派弟子作為先天高手,又是門內真傳弟子,平時走到哪兒不是萬人敬仰,如今被謝小語像孫子似在這訓斥,也沒什麼脾氣,這可是他們的女神郡主。
七人每人都拿出一個紅色的小葫蘆,先是惡狠狠地剮了人傑幾眼,然後幾個縱躍到了豬舍屋頂上。他們拔掉蓋子,一手托著葫蘆,將葫蘆口對著下方,另一隻手捏了幾個手印,輕喝一聲:
「收!」
只見匯聚成河的豬血上出現了七條血色長蛇,不斷投入那幾個小小的葫蘆里。
人傑看見對方守約,便也不再廢話,一個閃身來到豬舍內,繼續施展著他的殺豬刀法。
養殖場眾人早就習慣了人傑殺豬場面的壯觀,見煉屍派終於出手,趙公子也開始工作了,歡呼一聲開始各就各位,熟練地拿起工具跟著忙活起來。
可煉屍派這幫人沒看過呀!
謝小語眼見人傑帶著一團刀光飄過,豬舍里的一頭頭死豬就變成了一堆堆分類切好的豬肉,眼睛都快瞪出來了,她拽著袁辰的袖子喊著:
「袁叔!這是什麼!這是什麼!那小賊是怎麼做到的!」
袁辰此時也頗為震撼,他轉頭問趙大膽:
「趙場主,令郎使的是什麼手段?」
趙大膽早已打好了腹稿,上前解釋道:
「我兒修煉有成歸來後,學會了一術,名叫『分解術』,此術可通過刀使出刀光,刀光罩住的物體會被分解。小人粗鄙,就是個殺豬的,兒子回來後跟他一起把這法術琢磨了下,於是促成了眼前這光景,我們把改良後的法術改名叫『分解刀』」
「分解刀!這是法術?世間還有這麼可怕的法術?」
謝小語驚呆了,她現在想起,之前被人傑把刀架在脖子上的場景,簡直是毛骨悚然!此時再看遠處瘋狂庖解豬肉的人傑,竟不由從心中生出一股濃濃的後怕。
「法術法術,之所以叫法術,就是因為打破了常理,能施展法術的人最少都是先天。令郎如此年輕,一身實力就深不可測,真乃天下罕見的少年英傑,趙場主好福氣啊!不知令郎的具體修為是否方便透露?」
「這」
趙大膽心裡打鼓,他還真不知道要先天修為才能施展法術,此時也只能硬著頭皮說:
「大人謬讚了,說來慚愧,犬子剛回歸不久,他原來那師傅走得早,後面都是他獨自一人在山中修煉,現在具體是什麼修為,我這當爹的,連同他自己都不太清楚。」
「這好辦!等回頭有空了,還請趙兄賞個臉,帶令郎來城主府坐坐。城主大人最是惜才,若知道趙公子有這一身本事,定會掃榻以待。到時候我們也可以幫您測一測令郎的具體修為。」
袁辰的語氣越來越親切,都開始喊趙兄了。他目不轉睛看了會不遠處的人傑,又突然轉過身拍了拍趙大膽的肩膀,表情鄭重:
「煉屍派的大門隨時為令郎打開!我派也有直指仙人大道的修行功法,不比那十四仙門差!若是令郎願意加入,相信兩位宗主都願意收他做親傳弟子,今後令郎將受到我們整個煉屍派的全力培養。
怎樣?趙兄若是不棄,我現在就可以做主!」
袁辰目光灼灼地看著趙大膽,身旁謝小語雖然對人傑不喜,卻也忍不住豎起耳朵聽著。
趙大膽聽見袁辰的誇讚,不由面露自豪之色,內心卻是有點鄙夷。
他心想,我這兒子比你們想像得還要牛逼一百倍啊!老子最低目標也是讓他入十四仙門!何況世人都知道,你們那邪門功夫還會影響生育,我就是讓人傑去一個縣級門派,都不會讓他加入煉屍派。
腹誹過後,也知曉不好當面拒絕,只得恭敬道:
「這個我還要回去問問孩子的意思,畢竟他原來煉的是《天心我心決》,計劃去天心宗拜師的。」
袁辰臉色一變,但也知道像人傑這種天賦確實更適合天心宗,不禁暗嘆一聲:
「那確實得看看趙公子的意思,不管怎樣,我還是那句話,煉屍派的大門隨時為令郎打開。」
沒多久,四徒弟葉若凡帶著五鬼幫兩百多名弟兄也抵達了。人多力量大,兩個多時辰後,所有死豬都在屍體變臭之前被順利庖解,整理好的豬部件或掛或鋪把養殖場布了個滿滿當當。
現下已是寒冬臘月,經鹽水汆燙並風乾的豬肉,至少可以保存半個多月,場裡多年經營下來,這些部件有很多渠道可以銷往陵郡各個縣市,實在賣不完的,還可以製作成醃肉,雖然賣價低了些,但好歹也彌補了一大筆損失。
此時煉屍派已將所有豬血收集完畢,準備打道回府。田鎮堯和趙大膽帶著五鬼幫及兩場子弟歡送煉屍派眾人。謝小語整個人都趟進了紅棺里,忽地直起身,對人傑撂了句狠話:
「小賊!下次別給本郡主碰到,否則定要給你好看!哼!」
蓋棺之前,謝小語睜著血紅的大眼睛,向袁辰埋怨問道:
「袁叔,一開始那小賊把刀架在我脖子上,你怎麼不阻止啊,我差點都沒命了!」
煉屍派眾真傳弟子也不解地看著袁辰,他們早就想問這個問題了,要知道袁辰可是堂堂金丹修士,和先天期的差距有如天地鴻溝。
袁辰嘆了一口,也不知是後怕,還是感慨,他神色複雜地看著遠處被眾星捧月的人傑,開口說道:
「這個趙人傑很不簡單,絕不是尋常先天,連我都沒看清他之前的動作,反應過來後,刀已經架在郡主脖子上了。」
「這怎麼可能?!」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