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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煎水作冰

2024-09-02 04:52:26 作者: 鳥飛梨落
  話說那日最後一次挑戰,彩蝶剛進去沒多久,劍舞山莊就封閉了山門,外面的人雖然對裡面發生的事兒無比好奇,卻打探不到任何消息,只能看著祈年和護山瑞獸在門口大戰三日。祈年雖然打不過那隻元嬰黃鳥,但對方也奈何不了祈年。

  說來奇怪,自那之後,彩蝶便再也沒有離開過劍舞山莊,似乎出了什麼意外。可祈年就在附近,安靜的很,每日守在門口,除了偶爾招惹元嬰黃鳥,被痛揍一頓之外,其餘時間悠閒得令人費解。

  或許是彩蝶的舉動刺激到了天下英豪,各大門派剛剛平靜下來,又迎來了一波又一波的挑戰者。其中有一些成名已久的後起之秀,也有一些名不見經傳的散修。自從羅成利用先天武舉,將夢境聯繫之法公之於眾,十四州局勢就像是被潑了一盆墨水的池塘,開始變得渾濁而詭異。

  各大門派的態度,就耐人尋味了。

  一開始,他們還有些不解,但很快,他們似乎慢慢適應了,接著變得熱情起來,自己也不斷派出弟子切磋,讓整個世界都興起一股尚武挑戰之風。大唐天國懷疑其中有貓兒膩,多次調查無果,甚至還派出了大量的捕快和神策軍,分散到各大門派監督,結果卻是牽扯了精力,被以木天賜為首的東海軍團趁機搬回一局,整個海上包圍圈幾乎被打散,雖然最終重新合圍,但大唐已是損失慘重。

  也就在這個時候,在小菁的幫助下,人傑將自身速度限制到普通金丹水準,開始登門挑戰各大門派的金丹強者。這個舉動雖然令仙門側目,又似乎並沒有那麼顯眼,未引起太多人的關注。

  此時的他,正寸步難行,周身被一圈又一圈白光綁住,日暉輕灑,輕巧落在人傑挺拔的身軀,而他那深藏於眼瞼中的一雙甦醒小眼,也將視線落在了對手身上。

  只見那道人影騰空而起,面朝南方,雙手虛抱,神情莊重,懷中攢著一團耀眼的白光,似乎與人傑身上的光團一體兩面,有著無形的聯繫。

  「這層出不窮的束縛法倒是神奇。」人傑收回視線,轉了話鋒問道:

  「不過,連施術者本人也無法動彈,你準備如何戰勝我,靠它們嗎?」

  望著分身和本命真器被那黑刀器靈攆著到處亂跑,那人臉色一僵,壓下一記輕咳訕笑:

  「方寸山並不擅攻伐,只專研輔助與控制之法,一般情況下,都是與同伴聯手作戰。剛才說了,我那綽號只是百年前的虛名而已,哪裡會是先生的對手,不如我認輸吧?」

  見人傑不吭聲,那人只好繼續發力,兩人又齊齊沉默了下來。一群方寸山的弟子端坐在周圍,氣氛有些尷尬。

  人傑不是沒想過其他的辦法,比如用大地之力騷擾,比如讓刀靈圍魏救趙,也曾一時間掙脫束縛,但那人的術法五花八門,施術奇快,幾個回合下來,人傑不僅再次動彈不得,就連妖氣和大地之力都被暫時封禁了。

  至於喊「小妹」發揮她早就抵達元嬰實力的「巔峰一擊」,又完全沒有必要。這只是一場尋求突破的切磋,不值得讓「小妹」沉睡,如果他想贏,完全不用壓制自己的體術,對方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

  這個凡界,果然不是一般的小世界,人才濟濟啊!武榜前十的任何一人,都能在仙界站穩腳跟。此人雖非仙門出身,卻也絲毫不遜色仙門中任何一位金丹強者。

  就在倆人你看我,我看你,誰也奈何不了誰的時候,那人再次出聲:

  「要不這樣,接下來小道會全力施展本門絕學,縮短戰鬥時間。如果您能在小道靈力耗盡之前掙脫出來,就算我輸!要是掙脫不得,就算咱們平手。」

  「好。」人傑想了想,答應下來。

  見人傑點頭,對方眼中透著興奮,放鬆之情溢於言表。他運轉獨門心法《黃庭經》,將雙手猛地一拍,渾身靈力涌動,心中默念:

  養本固元,清靜無為,乾旋造化,顛倒陰陽,移星換斗,迵天返日。再接著大喝一聲:

  「乾天罡氣!」

  他張口噴出一口血氣,血色熔炎自肌膚毛孔迅速向外瀰漫,化為灼灼燃燒的血炎,隨後全身氣息節節攀升。在給自己迅速加持了凝神術與神兵護法之後,他再次施展出更加強大的四大招牌符法:

  「失心符!」

  「失憶符!」

  「失魂符!」

  「定身符!」

  本就無法動彈的人傑,像是被潑了一盆粘稠的藥汁,悉數將他的身體沾染。四張符咒,就像四座大山,將他困在泥沼之中,讓他的神識都變得渾渾噩噩。


  就在這時,他眉中天心一怔:「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一股強大的意志力湧入四肢百骸,識海中突然響起了小妹的聲音:

  「哥哥,你喊我?」

  「嗯?你來得正好!那人可以束縛我的肉身,我的妖氣,卻無法束縛我的意念,切不斷我們的聯繫。一會你伺機靠近我,找機會來到掌心,我們再施展雕木刀法!」

  「嗯!」小妹認真應下,飄忽不定的嗓音開始在人傑識海中迴蕩:

  我祈禱,一切外物,不能阻擋我來到哥哥身邊。

  我祈禱,一切術法,都擋不住哥哥的意念。

  我祈禱

  在外人看來,那人的乾天罡氣一出,封印之術威力大增,人傑被白光徹底覆蓋。此時,眾人一邊看著白光,一邊將注意力集中在那柄與道人分身、道人真器周旋的黑刀上。換位思考,如果換做自己,這個時候要麼施展什麼逆轉乾坤的絕招,要麼只能用本命真器奮力一搏。

  在上下翻飛,一番焦灼的糾纏後,那人見黑刀離自己越來越遠,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心裡活動也變得豐富起來:

  先生無法翻盤了!哈哈,沒想到我也能與先生戰成平手。

  想到這,他將最後一股靈力湧入四大符,確保封印固若金湯,也確保黑刀無法落入人傑手中,口中不太放心地客套一句:

  「先生,今日一戰,承讓了!」

  隨著那人漸落的話音,眾人眼睜睜看著離人傑還有段距離的那把黑刀,突然散發出一股玄妙的氣息,然後對著它主人當頭一斬。那些白茫茫的符法當即如融雪一般,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缺口。人傑雙手一撕,掙脫層層束縛,握住刀柄,在一眾驚掉下巴的目光中,將剩餘白光盡數斬碎。

  「這」那人靈氣耗盡,落在了地上,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人傑,似是提問,似是自語:

  「這也能斬?」

  「為何不能斬?」人傑的聲音響起。

  「這可是封術」

  「封術就不能斬嗎?」

  「自宗門有記載以來,聞所未聞」

  「你們難道沒和神木峰交過手?」

  「交手過,不過你們都被封印了,無法揮刀。」

  「你可封不住我們的意念力。」

  「不是封住手了嗎?不握刀,也能施展雕木刀法?難不成您的器靈,還會雕木刀法?是了,一定是這樣!一個會雕木刀法的器靈!有意念力的器靈!還如此強大,真是空前絕後啊!不愧是先生,小道佩服!」

  「嗯?」聽到這,人傑也愣住了。

  是啊,他剛才是怎麼施展出來的?他心裡清楚,小妹壓根沒有意念力,剛才施展雕木刀法的就是他本人,那種律動,和自己親手握刀別無二致。這一刻,他不由想起了清輝祖師的話:

  「天心宗建派時間不長,神木峰從立峰到現在也不過四萬多年。雖然我們的心法和刀法都借鑑了意念劍派,但對意念力的運用,卻大庭相徑,甚至可以說是天差地別。

  意念劍派,常年將意念力存於兵刃之中,以意念蘊養飛刀,以神識控制飛刀,淬鍊飛刀時,意念力也會隨之增強。修煉到大成境界,意念力越來越多,也會越來越分散。甚至可以說,這些飛刀,都是一道道身外化身。

  而我天心宗,則是將意念凝聚在眉中『天心』,通過『我心』的不斷叩問,讓自己的意念變得更加強大。修煉到大成境界,意念力更加凝練,更加精純。與雕心賦靈不同,雕木刀法施展的時候,意念力無法外放,需要人刀合一,與大道相連。這是一種執念,一種決心,一旦暴露出來,沒有第一時間傳遞到刀刃,就會受到外界雜念的干擾,心魔的侵犯,進而泄了氣,亂了神,刀法就施展不出來。」

  回過神,看那道人言之鑿鑿,其他人也都接受了刀靈修煉出意念力的說法,人傑卻茫然了。

  他知道,這一刀,就是他自己施展出來的。但具體如何實現,他又說不上來。

  他低頭看了一眼被自己重新握在手中的黑色長刀。

  小妹一語不發,對他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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