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二爺神情凝重地說:「驅動死屍屬於十分惡毒的鬼道邪術,在清末民初曾十分盛行,但解放後便已銷聲匿跡,沒想到現在又出現了。」他話說到這,忽然似乎又想到什麼,臉色一變,驚喊道:「不好!」
墨陽忙問:「怎麼了?」
秋二爺轉過頭來看著墨陽,說:「霍義所中的蠱毒只怕不是我剛才說的那十一種,而是另一種傳說中的邪蠱。」
「什麼邪蠱?」墨陽追問道。
秋二爺說道:「明嘉靖年間,龍許保領導的黔東北和湘西的苗族起義,長達十四年之久,相傳有一回,明軍將一小撮義軍圍在了一處山頭,雙方血戰了三天三夜,山坡上屍橫片野,眼看義軍即將被全殲,誰知第三天,入夜之後,山坡上的義軍屍體竟然全都起身,變成了兇殘無畏的行屍,對駐守在山下的明軍發起了攻擊,明軍方寸大亂,山上的義軍趁亂衝出了重圍。後來明軍找來了一位精通苗蠱術的高人,他說那些義軍體內都被下了殭屍蠱,人死之後,潛伏在人體之中的殭屍蠱便會把屍體變成行屍。」
墨陽倒吸了一口冷氣:「居然還有如此邪惡的蠱,這太可怕了。」
「據說是一位苗族巫師將鬼道邪術與巫蠱術融合,另造了三種邪蠱,殭屍蠱便是其中之一,不過,這只是一種傳說而已,並沒有太多史料證明這三種邪蠱真實存在,即使是方才我說的那起行屍襲擊明軍事件,也還有另外一種解釋,苗疆巫術除了巫蠱術之外,還有趕屍術,所以也有人認為,是有苗族巫師運用趕屍術驅動那些屍體襲擊了明軍。」
「既然殭屍蠱不一定存在,那您怎麼會想到霍義是被下了殭屍蠱呢?」
「我只是猜測,因為這幫傢伙既然懂得用鎖魄釘,說明他們精通鬼道邪術,再加上他們懂得下蠱,所以我就想到殭屍蠱。而且正如你所說,他們如果只是為了害霍義的性命,根本沒必要採用下蠱這種手段,所以在他體內下蠱一定是另有目的。」
「什麼目的?」
「這我可不知道,也許只是在拿他的身體做試驗。」
「這幫傢伙可真是心狠手辣,秋二爺您可一定得想想辦法救救霍義。」
秋二爺沉吟了片刻,說道:「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得搞清楚他中的究竟是什麼蠱,如果是金蠶蠱,就必須儘快將他體內的蠱蟲驅除出來,不然他只怕活不過今日,如果是殭屍蠱,反而還好點,雖然我不知該如何驅除,但殭屍蠱並不致死,只是在人死之後會變成行屍而已。」他話說到這,轉頭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霍義:「先把他從醫院裡弄出去吧,在這兒可沒辦法幫他驅除蠱毒,因為現代醫學根本不相信蠱的存在。」
墨陽點了點頭。
為了儘快為霍義驅除蠱毒,當天晚上墨陽便要為霍義辦理出院手續,儘管醫院極力反對,但墨陽堅持,而且霍義也不反對,醫院必須尊重患者和家屬的意願,最終只得同意霍義提前出院。
霍義跟隨秋二爺與墨陽一同回到了秋二爺家,這地方霍義不是第一次來,就在幾天前他才跟著他叔一塊來過,所以倍感親切,心裡的疑慮也打消了不少。
不過當晚秋二爺並沒有立刻為霍義驅除蠱毒,因為經他觀察,霍義所中的應該並非金蠶蠱,於是便讓熊三專門騰出一間房,讓剛做完手術的霍義在那間房裡休息,熊三則一直陪著他,觀察他的狀況。
秋二爺幾乎一晚沒睡,他把自己關進書房,翻查一本與巫蠱術有關的古書,這本古書名為《苗蠱異志》,是秋二爺在幾年前在湘貴交界挖掘一座清代古墓時無意中得到的,由於那座古墓保存完好,這本已經埋在地下幾百年的線裝古書雖然已十分破舊,但並不影響翻閱。秋二爺所有關於巫蠱術的知識,幾乎都是來自於這本古書。書中對於該如何下蠱並沒有詳細記載,但卻記載了破除各種蠱毒的方法,其中也包括傳說中的殭屍蠱,但究竟有沒有效,就無從得知了。
第二天一大早,秋二爺找來熊三問道:「昨晚那小子睡得怎麼樣?」
睡眼惺忪的熊三打著呵欠,揉了揉血紅的眼睛,說:「他娘的,那小子倒是睡得香,我現在可是困得要死。我說二爺,你讓我看那小子睡覺幹嘛呢。」
秋二爺並沒有回答他,而是繼續問道:「他夜裡難道就沒有醒來過?」
熊三搖了搖頭:「他睡得跟死豬一樣,連翻身都翻得少,真沒想到這小子比老子還能睡。」
秋二爺皺著眉頭沉吟了一會,神情凝重地說:「他沒有任何不適的症狀,而且嗜睡,這與一般的中蠱症狀並不相符,看來,還真有可能是中了殭屍蠱,因為根據《苗蠱異志》記載,殭屍蠱會使人嗜睡。」
「那這殭屍蠱該怎麼驅除?」墨陽忙問。
「《苗蠱異志》上說,可先用艾草熏他的腳底板,然後再將地龍干與蟾酥磨成粉,與雄黃、砒霜相混合製成藥丸給他服食,用不了多久,他就會將體內的殭屍蠱嘔吐出來。」
聽了秋二爺所說,墨陽吃了一驚:「二爺您不是在開玩笑吧,給他吃砒霜?」
秋二爺深吸了一口氣,說:「書上是這麼說的,我仔細想了想,其實也有一定的道理,雄黃與砒霜雖然性猛,卻是解屍毒的良藥,而地龍干與蟾酥都可用於驅除蠱毒,殭屍蠱最終所產生的效果與屍毒類似,都會使死屍變成行屍,所以我認為,殭屍蠱很有可能就是用屍毒培養出來的,如果這樣的話,用雄黃與砒霜或許真能對付。」
「但砒霜從古至今一直都是殺人利器,歷史上武大郎、光緒甚至拿破崙可都是被砒霜給毒死的,給霍義吃砒霜,這未免也太不靠譜了吧。」
熊三雖然看不慣墨陽,但這會兒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二爺,我也沒聽說過這砒霜還能吃啊,萬一整出人命,咱可吃不了兜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