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懷疑,但余瀟瀟還是沒有再多說什麼了,看樣子,她就像是真的被溫苒說服了一樣。【Google搜索】
很快,溫苒的手就被人給抓了回去,放在了他的衣服上擦了擦,才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與她十指相握。
溫苒看向了黑暗中謝公子傳來聲音的方向,「可是空口無憑,我怎麼能確定我拔出了劍後,你們不會反悔?」
「這事好辦。」謝公子笑道:「我們立下誓言即可。」
人也好,魔也好,一旦立下了誓言,那就是在天道那裡蓋了章的,若是違背,那後果就真的會應驗。
溫苒說道:「好,就按公子說的辦。」
謝公子道:「我謝流光在此發誓,只要溫姑娘替我拔出那柄封印了我的長劍,我與我的屬下都不會為難溫姑娘,與溫姑娘的朋友。」
溫苒道:「是讓我們完好無損的離開。」
謝公子依言補了一句:「讓你們完好無損的離開,若有違此誓,便叫我挫骨揚灰,死無葬身之地,溫姑娘可還滿意?」
溫苒點了點頭,「可以,那我也立下誓言,此次我會替謝公子拔出封印了你身體的雲霄劍,我若違背誓言,那就讓我身死形滅,永無超生之日。」
溫苒手上感到了疼痛,但她並沒有抽出自己的手,而是把少年的手握的更緊了。
她的生命繫於他的身上,她不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溫苒很清楚,沈霧想要離開這裡是件很簡單的事情,可是如果要帶著她的話,那情況就沒那麼簡單了。
謝流光他們不會輕易放過她,若是她在途中受了傷,或者是有生命危險,全都會由沈霧代她受過。
溫苒現在站出來,想要保護其他人這件事不假,但更多的原因,是她要保護他。
一個響指過後,這個空曠的空間內,四周牆壁上亮起了火焰,這裡頓時又恢復了光亮,所有人的表情不一,各自戒備,現在這種表面上的和平,比起之前的刀劍相向還要顯得更緊張。
謝流光放下了手,他身邊只剩下了鴉羽,那位在黑暗裡出現的左將軍,隨著光亮起了的那一刻又消失不見了,連個影子都沒讓人看見。
謝流光斯文有禮的微笑,「溫姑娘,請吧。」
溫苒的身體還處於一種無力的狀態,她輕聲說道:「沈嬌嬌,扶我去池邊。」
沈霧向來很聽她的話,與沈勿暗藏的擔憂,余瀟瀟的懷疑不敢信任不同,溫苒的每一件事,她做的每一個決定,當然要拋棄他的決定不算,除此以為,他都會無條件的服從。
謝流光不緊不慢的跟在溫苒身後,他的目光幾次落在了沈霧身上,顯然,他覺得這個看不透的年輕人,會是一個變數,而他現在就要防止這個變數影響他的計劃。
至於鴉羽,則是留在原地盯著沈勿這幾個人。
沈勿他們當然也不敢輕舉亂動,畢竟他們不知道那個左將軍究竟是藏身在了哪個角落裡。
當著謝流光的面,溫苒慢慢的伸出了手,將要碰到劍柄之時,她側臉看了過去,「你能別這麼盯著嗎?你這樣我會很緊張。」
謝流光現在很是有風度,他退後一步,文質彬彬的道:「溫姑娘慢慢來,可千萬別出錯了。」
溫苒這才像是鬆了口氣,她的手繼續往前,握住了劍柄。
在這一瞬,她能感覺到劍上殘留著的凜冽的劍意也變得分外的溫暖,這種感覺,讓她不由得想起了似乎是小的時候,有人溫柔的輕摸著她頭頂的感覺。
血緣真是一個很奇妙的東西。
即使她忘記了許多的東西,又過了這麼多年,在觸碰到這柄屬於她娘的劍時,她有一種奇妙的感覺,她的娘還在她的身邊。
謝流光見溫苒遲遲沒有動作,他道:「溫姑娘是想後悔了?」
「我只是在醞釀下而已,你急什麼?」
沈霧跟著反問了回去,「你急什麼?」
謝流光能不急嗎?
他先是被青魁那小子封印了五百年,好不容易有朝一日能衝破封印了,卻又殺出來了康月那個程咬金,他的身體又被封印了十多年。
對於謝流光而言,他早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到自己的身體裡,然後帶著自己的部下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自然,他第一個不能放過的,就是青魁這小子所創建的學識天下。
想到此,謝流光眼裡浮現出了戾氣。
血洗學識天下,正是他第一件要做的事情。
溫苒說是要醞釀,也不能一直這麼醞釀下去,她閉上眼深呼吸了一口氣,再睜開眼時,她臉上的表情堅定了許多。
一咬牙,溫苒手上一用力,那把刺入了魔君軀體的劍就這麼被她拔了出來。
瞬間,強大的靈力從軀體胸前的洞口處宣洩而出。
周圍的石壁上慢慢的出現了裂紋,在地底下的人看不到的地面上,又是另一派光景。
被石化的魔族將士們,他們身上覆蓋著的石塊慢慢的皸裂,到處都是飛沙走石,再過不久,這座城就會重新活過來,城裡被封印的是,當然也會活過來。
再往上,是學識天下。
地面劇烈的顫動,池子裡的魚兒受了驚失去了方向的,林子裡的小動物傾巢而出,幾棵脆弱的樹木倒塌下來,又揚起了一片灰塵。
湖心亭內,俗世的喧囂好似被那白色的帷幔擋住,傳不進這處安靜的地方。
可亭子裡的琴音還是停了。
孟夫子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笑問:「為何停了?」
唐湘撫平了琴弦,垂眸淺笑,「夫子心不在此,我的琴音再奏下去,只是會壞了夫子的清淨而已。」
孟夫子輕笑一聲,他雖然看不見,但能夠想像唐湘此時的模樣,「你小小年紀,便如此通透,也不知是好是壞。」
「好壞皆看個人的選擇,不論是好是壞,我都已經做好了承擔後果的準備。」唐湘為他添了杯茶,「夫子對於學識天下接下來要面臨的亂局很期待?」
「是,我很期待。」在溫暖的陽光里,容顏如畫的男人溫柔得像是不存於這世間的天人,他側顏線條柔和而美好,唇角輕動,他含著笑意道:「湘湘,亂局裡才會出英雄。」
唐湘問:「夫子覺得學識天下需要英雄?」
他頷首,「不錯。」
「那英雄又需要什麼?」
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讓素來淡然自若的男人也怔忡了那麼一會兒,不過片刻,他便恢復了從容,「英雄多是孤膽,孑然一身的人,只要有平定亂世的信念便可。」
唐湘將溫暖的茶杯送到了男人的手裡,她看向外面的地動山搖,眼眸微彎,「真是難得,我與夫子居然會有想法出現分歧的一天。」
分歧?
孟夫子嘗到了這杯上好的碧螺春的味道,卻莫名覺得飲之無味。
他第一次有了一種奇怪的心緒。
很好奇,她想的到底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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