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
宋北望一手牽著另外一匹大宛馬,站在原地。
就看著遠處的蘇湛,忽得輕哼一聲,「蘇湛要是馴服不了這匹大宛馬,如何保護得了三妹?」
喃喃之音剛落地。
身後響起一聲焦急。
「大哥……你在幹什麼!」宋北凝在青嬋的指引下,急匆匆而來。
聽到大哥帶著蘇湛來了養馬場,她就知道大哥要幹什麼!
可還是遲了一步。
「三妹,你不知道,蘇湛他還懂馬誒……」宋北望笑道。
「大哥!」宋北凝俏臉上多了一抹慍怒,「蘇湛要是摔了,那可是會出人命的!」
懂馬不代表會騎馬!
更何況又是那匹大宛馬,性格暴戾,最易失控,在王府中可出了名的!
隨即,她作勢,要橫跨上另外一匹大宛馬。
「誒呀,三妹,你……」宋北望嘆了口氣,隨即拉過宋北凝,自己跨上大宛馬輕嘆道,「大哥都是為了你的未來著想啊!」
「你能救下蘇湛,就是在替小妹的未來著想了!」
宋北凝說完,一巴掌拍在了馬屁股上。
大宛馬高吁一聲,狂奔而去。
此時。
遠處的大宛馬,再度傳出一聲嘶鳴,差點將蘇湛摔到地上。
宋北凝見狀,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兒。
還好沒摔下來,否則不死也重傷!
這輩子都毀了……
「三小姐多慮了,你看……」青嬋寬慰一聲,指向蘇湛那邊。
遠處,蘇湛竟然開始手握韁繩,策馬狂奔。
見此,宋北凝懸著的心,總算落了地。
「原來蘇湛會騎馬。」
「不止會騎,還會整一些花活兒呢。」青嬋笑道。
蘇湛胯下的馬匹,不斷上下跳動,每次後蹄揚了起來,蘇湛扯著韁繩立馬恢復原位。
可不是花活?
「那……也許不是花活……」養馬的家丁上前,面露驚駭道,「那是馬匹完全失控的樣子!若是再不救下,等姑爺沒勁兒了,可就真麻煩大了!」
家丁焦急,但卻沒有任何辦法。
平常大宛馬都極為溫順,可就這一匹是個例外,性格暴戾不說,還精力無限。
今日更是不知怎的,見到姑爺的一瞬間,就完全失控了!
忽然。
「那馬要跳出院牆了!」另一名家丁驚恐道。
眼見蘇湛無法掌控大宛馬,那大宛馬直接跨過花壇,上了假山,一躍而出,直接越過了院牆!
「院牆之外是哪兒?」宋北凝緊張道。
「是北街鬧市!」
……
宋北望胯下的大宛馬,比起蘇湛的遜色得多。
眼見蘇湛都已經跨過了院牆,他卻只能翻身下馬,憑藉身手,翻出院牆。
……
另一邊。
梁王府管家茶叔,正帶著沈峰,在北市採買。
茶叔腿腳一瘸一拐,是從前線退下來的老軍頭,一直在梁王府擔任管家。
「記住了,王爺有令,所有東西都得按皇家的規格來辦!」茶叔極為嚴肅。
「是……」一眾家丁低頭回應。
沈峰卻是一臉輕鬆,嘴角銜著樹枝,「茶叔,都出王府了,就不能享受享受麼?」
他的職位雖然比茶叔還要高不少,但茶叔是前輩,還是得敬著。
「沈峰!這一次,不光是梁王府的喜事,更是三小姐洗脫流言的大事,可千萬不能放鬆警惕,你……」
話還未說完,茶叔腳步忽地一滯。
「有動靜!」他面露凝重道。
聞言,沈峰當即提高警惕,茶叔雖然腿腳不利索,但聽力,好到離譜!
他說有動靜,那便是大事!
「哪邊?」
「在那邊!」茶叔指向了北方,「三條街外,有一匹烈馬失控了!」
話剛說完,沈峰直接三步並作兩步,飛速前往事發街道。
此時。
三條街外,蘇湛正手勒韁繩,額頭的虛汗貼著幾縷黑髮,已經干透。
「差一點,還差一點!」他嘴角不太自然,但還是喃喃著。
現在這匹大宛馬已經不亂跳騰了,現在只需要將其體力耗盡,就能完成馴服!
可已經進入了鬧市之中,不能傷及無辜。
「讓開,快讓開……」
那匹大宛馬還在奔馳之中,周圍的路邊攤被掀掉了一大片。
人們早早聽到馬蹄聲,都躲在了屋檐下,就揣著衣袖,看著一個健壯少年,策馬狂奔!
「生面孔啊,這是誰家公子,敢在北市縱馬?」
「哎!我聽說是從梁王府的養馬場跳出來的!」
「不可能!梁王府長久以來,都是閉門謝客,那公子身著不凡,很明顯就不是下人。」
「唉?該不會是昨天接到繡球的那個乞丐吧?」
「很有可能!」
「……」
大宛馬仍在狂奔,但已經精疲力盡。
「吁……」
蘇湛抓住機會,將馬穩穩停下。
他現在身上冷汗直流,不敢想像失馬之後,自己的下場該有多慘!
還好是停住了。
但他還是很奇怪,好像前身似乎會騎馬,再加上自己學過半個月的馬術動作,才穩住的這匹烈馬。
念想間。
三名官差飛速上前。
「城主府辦案!」
「下來!」
蘇湛心裡咯噔一聲,前世兩宋鐵律,鬧市縱馬,可直接判處斬立決!
麻煩大了!
「官差大哥明察……」蘇湛翻身下馬,「在下不是有意要在鬧市縱馬的,這是匹失控烈馬!」
還是得先放低姿態,說明情況,或許真的有用。
官差手握刀柄,斜視一眼大宛馬後,驚喜一閃而過,隨後爆聲呵斥道。
「你當差爺不懂馬?大宛馬性行敦厚溫順,怎會失控?」
「肯定是你這肆,鬧市縱馬又詭辯,按律當斬!」
「來人!拿下!」
隨即,身後兩名官差上前。
蘇湛聞言,懸著的心吊到了嗓子眼兒上。
官差說得不錯,大宛馬失控機率,的確微乎其微!
但事實就是如此……
「你們可以去梁王府查實,王府的養馬家丁能為我作證!」蘇湛緊握韁繩道。
只要證明這馬的確失控了,那還有一線機會!
「等等!」那官差重新打量了一番,忽而嗤笑一聲,「你不說,本差還差點忽略了……」
「這大宛馬價格昂貴,一般家庭買不起也供不起。看你年紀輕輕,面生的很,這匹馬……是你偷出來的吧?」那官差湊近一些道。
霎時。
蘇湛心裡咯噔一聲。
有一種欲加之罪,又無言以對的感覺。
鬧市縱馬本就是死罪,現在又加上一個偷馬的罪名……
忽然。
他心頭湧現一個想法,此舉,或許對梁王府不太好,但最起碼,能解決當下困境!
「這匹馬本來就是我的馬!」他直起身子道。
「哦?」官差冷笑一聲,陰陽怪氣道,「那請問您是誰啊?家住何方,資產幾何啊?」
「我梁王新婿,昨天剛接的繡球!」蘇湛負手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