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湛一路前往正廳之時，整理了思緒。
此前王爺是派沈峰出使西陵，按道理說西陵若是有點戰略眼光，就不會拒絕。
最起碼，他們不會吃虧。
但很顯然，就青鸞所言就能看出，這一次出使，很不簡單。
估計是遇到事情了。
此時正廳內。
趁著蘇湛還沒有來，宋清坐在主位之上，看著中間站著的沈峰笑著道，「此行西陵，感覺如何？」
「惶恐！」
沈峰拱手。
既然想明白了王爺是在試探他，回答起來，再無心理負擔。
他深知。
在梁州效力，才能實現北伐的目標，但在此之前，首先要獲得王爺的信任。
不能光談三五年的感情，感情沒用，有用的只有忠心！
只有忠心才有感情！
「既是如此，那今後好生輔佐蘇湛，若要再讓本王聽到一些風聲，你也不必待在梁州了。」
宋清言語平淡，但字字鏗鏘有力，簡單一句話，便定了沈峰做任何事情的前因後果。
以梁王府為中心，就蘇湛為重點，才是今後效力的重中之重！
就在此時。
蘇湛大踏步入內。
宋清眉眼霎時展開，放下茶碗，站起身來迎接，「賢婿昨晚睡得可好？」
「牢王爺掛念，在下睡得香甜。」
蘇湛還想客套一些，可宋清絲毫不給機會，隨即拉著蘇湛坐在身邊。
「可不能王爺在下得稱呼了，後天便是你與凝兒、青俞的大婚之日，你有什麼打算麼？」
「什麼……打算？」
蘇湛愣神。
關於婚事，昨晚王爺說得很明白，他本來是拒絕的，作為後世穿越而來的人，一次娶兩人。
刑！
太炸裂！
但沒辦法，只能受著。
不過既然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那也沒辦法更改，更何況是感情？
可今日明明是來聽沈峰的報告，為何王爺拉起自己就要個打算？
什麼打算？
「本王已經四十了，同齡之人都抱孫子了，本王事事先人一步，這次也不能落後！」
宋清此時不像是高高在上的梁王爺，更像是一個為兒孫著急的老父親。
蘇湛乾笑兩聲，這也太真實了。
還真和後世的言語一模一樣！
此時。
宋北凝與趙青俞，正要出門採買一些物品，恰巧路過正廳，剛好聽到了宋清的言語。
二人相視一眼，本是姐妹，臉上都是霞紅。
雖然沒有說話，但心裡已經開始暢想。
既然均為並嫡平妻，那同房的時間需要好好算計一下。
既不能太頻繁，也不能太稀鬆，關鍵還得給蘇湛好身體。
可。
她倆都是未經人事的小姑娘，哪裡懂得那麼多，只好羞然而走。
不過好在王府之中，仍有嬤嬤教授一些婚前婚後的禮儀，其中包括同房。
正廳內，蘇湛感覺說這個話題有些尷尬，索性看向正在偷笑的沈峰。
「沈統領，此去西陵有什麼收穫？」
沈峰拱手，掩飾笑意道，「西陵很快便答應了出兵，而且……西陵皇與西陵皇太子，都向您問好！」
「向我？」
蘇湛指了指自己，心裡狂奔不定。
誰都能向自己問好？
此前南詔丞相問好也就罷了，估摸著南詔距離梁州不是很遠，所以知曉一些事跡，問好也是情理之中。
可西陵距離梁州，可有很長一段距離。
他們如何知道的自己？
難不成……與前身認識？
而宋清看著蘇湛愁眉的樣子，抿嘴捋著鬍鬚，笑意不顯。
「既是問好，自然是賢婿高名遠傳，他們心生敬意而已，賢婿不用想太多……」
「也只能這麼解釋。」
蘇湛自顧自端起一杯茶水。
忽然，又蹙眉問道，「事情應該沒有那麼簡單吧？」
既然只是問好，與當下時局毫無關係，沈峰跑一趟西陵，不可能只帶回這麼一點信息。
沈峰聞言拱手道，「姑爺慧眼。」
隨即將西陵國書遞給了宋清。
宋清讓蘇湛也摟了一眼，但也沒有什麼重要的信息，只是一些國與國之間的客套話。
可蘇湛越看越不對勁，這些客套話中，明顯有一絲別樣的含義。
北烈……
「西陵與北烈諸部有衝突？」
沈峰一驚，「姑爺是如何得知的？」
宋清也同樣如此。
這國書上有西陵文字與大周文字，兩種文字分別書寫。
但最重要的是，兩行文字中間，還夾雜著一行不起眼的小字。
只有用心看，才能看得到。
「北烈」二字！
根據目前所掌握的局勢來看，西陵與北烈還不至於有衝突，甚至還在互通商路，開放邊境。
蘇湛難不成是在這兩個小字中猜出來的？
蘇湛沉思片刻，「僅憑這兩個小字，還無法看出……應該還需要一些佐證。」
現在之所以稱之為「四國」，因為只有南詔、大周、西陵、北戎四國，最北方的北烈諸部，在所有人的眼中，只是部落，並不能稱之為國。
但在上一世的南宋時，蒙古諸部由鐵木真統一後，快速做大，先攻西遼，再滅西夏。
直接將西夏打得亡國！
對應到這一世的局勢上，北烈諸部崛起後，定然也會對西夏出手。
但也只是猜測。
「姑爺神了。」
沈峰眼前閃動，「屬下在離開西陵金殿之前，曾看到過北烈諸部的使臣，他們氣勢洶洶，更像是來宣戰的！」
此前在大周時，曾有機會與父親一同上朝。
父親作為兵部尚書，與北戎使臣爭論不下，最後還是李貴拉下，才沒有讓事態升級。
而那一日，北戎使臣就是來宣戰的，身上的氣勢，與北烈諸部的氣勢，簡直一模一樣！
宋清愣了愣，看向蘇湛道，「賢婿啊……你是如何得知有衝突的？」
蘇湛不可能說靠另一世推理而來，只能笑著回應，「猜的！」
「真是猜的？」
宋清當即站起身。
「猜的……有問題嗎？」
蘇湛不明所以，這反應未免有些太大了？
宋清沒有回答。
他可以確定，蘇湛出過大周朝，但能精準把控南詔與北戎之間的關係。
甚至！
連北烈諸部都算了進去。
這僅憑想像是很難辦到的。
現在，更是直接猜出了北烈諸部與西陵即將起衝突。
真是猜的麼？
「賢婿啊，你跟本王說實話，你還是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