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柒沒回答男人的問題,她垂著長長的睫毛不知道在想什麼，幾秒後又抬眸看男人。閱讀
「那天晚上，你是不是也喝醉了？」
荀勛：「……」
荀勛定定看著她，「我沒喝醉。」
「醉的是你。」他一字一句緩聲,「你記得那天說了什麼嗎？要不要我幫你回憶？」
戚柒趕緊搖頭,「我記得的！我就算喝醉酒,發生了什麼也會記得的。」
「那天我和我爸媽吵得很厲害,我很生氣地跑到酒吧里去，然後又碰見了你，你跟我……」她抿抿唇，不好意思說下去了。
荀勛的臉色緩和了些。
她記得就好。
「那，」他往前靠了一步，低頭輕語的溫熱氣息都撲在她前額上，「你那天說的那些話，還算不算數？」
「我們說了要結婚的,你還……願不願意？」
荀勛自己都沒意識到，他問這話時不由攥拳,指尖全部扎到掌心裡。
戚柒又垂下腦袋不說話了。
男人問完這話時，風好像也已經停了。
四下幽靜,清晰的只有彼此的呼吸,還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過了好一會兒,戚柒低低開口了：「我爸媽都不太同意我現在就結婚,他們說我年紀還太小了,還沒畢業呢……」
「你不是還有兩個月就畢業了麼。」荀勛立刻道,「我們可以等你畢業了再結婚。」
說完他意識到什麼，微微皺眉。
不對啊。戚柒爸爸不本來也打算讓女兒跟鄭家結婚的麼。
所以年紀小根本就是藉口吧？？
不是覺得他女兒年紀小，是嫌他年紀大吧！
戚柒沒有看男人,依然垂著腦袋自言自語：「我爸爸媽媽外公都在巴黎……要是跟你結婚，我是不是就要跟你去江城生活了？」
「我有一架達索獵鷹，以後你可以隨時飛。」荀勛頓了下，輕舔唇角，「當然，你也可以繼續住在巴黎。千盛這兩年正好在拓展歐洲集團業務，我應該會有很多時間在這邊出差工作。」
戚柒抬眸看男人，眼睛亮亮的。看了兩秒她又很輕地嘆了一聲。
「狗哥哥。」女孩低聲喚。
荀勛心裡軟了一下。
「嗯。」
「我媽媽昨天跟我說……她說我很任性。」戚柒撇撇嘴，「她說結婚不是應該那麼快就決定的事情，我們兩個根本就不了解對方，她還說……」
女孩努唇停住了話頭。
荀勛挑眉，「說什麼？」
「她說我平時就很任性，脾氣不好。」戚柒嘴角聳拉下來，不自覺就帶上撒嬌的嗔態，「還老不講理。」
「沒關係。」男人認真看她，「你比我小，我會讓著你。」
女孩沒抬頭，荀勛也看見她嘴角彎了一下，但很快她又抿唇，「我還老花錢……」
她仰臉，警告男人一般，「真的，我喜歡買買買，我真的很會花錢的！」
荀勛慢慢勾起唇角，笑意蔓到眼睛裡，「沒事的。」
「我碰巧很會賺錢。」
戚柒這次沒忍住，嘴角快翹到耳朵了。
荀勛也跟著笑。輕笑兩聲，笑里又帶上點自嘲的意味。
他一向是理智多慮的。可他們剛才的對話，倒顯得他衝動莽撞，還不如比他小七歲的女孩子沉穩。
荀勛自己也沒想到，面對結婚這樣的大事，他居然會是一副「非你不娶」的架勢，強勢又幼稚。
明知道自己很反常，明知道這樣很衝動，但他從來沒有這樣堅定過。
「你還有什麼問題？」這個語氣又有點像談判的荀總了。
荀勛抬手拉了拉戚柒的領子，「都告訴我。」
戚柒從領口抬眼看男人。她抬眸時的眼神帶了點羞怯，耳尖和腮邊都染著淡淡的粉，嬌俏又可愛。
荀勛咽了下嗓子，才忍住俯身吻上去的衝動……
「還有，」她小聲開口，頓了下，目光堅定，隱隱透著股倔勁兒。
「狗哥哥，你跟我說真話好嗎？你是不是真的……喜歡我？」
「我知道我這樣問你可能會覺得好笑，不僅你，我周圍的朋友，甚至我爸我舅舅他們，都會這麼覺得。我有一個朋友告訴我，我們這樣家庭的小孩，既然從小享受家庭了財富和資源，那麼也應該有一些自覺，比如別人對婚姻有的一些期待，我們就不該有……」
戚柒嘆出口氣，「可我就是做不到。」
「我發現自己完全沒有辦法接受鄭家澤。我不喜歡他，他也不是真的喜歡我。我就想……能和一個自己喜歡，也真的喜歡自己的人結婚。這就是我的期待。」
這就是我的期待。
荀勛深深看著女孩，眸光微動。
知道她說出這樣的話來，他也才恍然明白，他一直以來那份隱秘的，心底里從沒放棄過的想法到底是什麼。
他們是一樣的人。
戚柒輕輕抽了下鼻子，「我不想聯姻。他們說的家世，財產什麼的，對我來說根本就不重要。」
她直直看著男人，「你和我……我能猜到別人會說什麼。但是狗哥哥，不管你信不信，我那天晚上真的不是因為你們家，或者因為你會賺錢才跟你說那些的。」
女孩一字一句都很認真，說話時眼睛水潤清亮。
荀勛眼都不眨地盯著她那雙澄淨的杏眸，感覺自己已經要深溺其中了。
他眨眨眼，眉骨和眼眶一起泛熱。
「我信。」荀勛展開胳膊，一手輕易把人帶到身前，「戚柒，我相信你。」
戚柒揉了揉眼睛，往後退了一步，輕輕離開男人的懷抱。
「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荀勛沒有繼續攬她，「嗯，你說。」
「就是……」戚柒咬了下嘴唇，欲言又止，細細的軟音，「狗哥哥，你真的喜歡我麼？」
荀勛黑眸睇她，女孩有點不安地咽了下嗓子，但並沒有躲避男人的視線。
兩人對視幾秒，荀勛突然抬起兩隻胳膊。
在戚柒有點訝異的注視中，男人修長的指慢慢彎曲，兩個拇指相對，四指相抵，兩手彎出了一個並不怎麼標誌的心形。
男人身上冷感很足，金絲邊框又自帶精英學究范兒，這樣的氣質，簡直跟他手上的比心不要太違和。
他一定是第一次比心，動作明顯有點笨拙。但男人手指修長冷白，腕骨精緻強勁，這個醜醜的心居然給他比得有點美感。
荀勛兩手比心，胳膊慢慢後撤到左胸口心臟的位置，深深看了戚柒兩秒後，又深長手把心遞到她面前。
——給你我的大心心。
它沒有你的那麼滾熱，甚至有點冰寒麻木，但它是屬於你的。
是你讓它重新跳動起來了。
戚柒看著眼前的大心心，「嗤」地一聲輕笑出來。
「比心不是這樣的啦！」她自然抓上男人的手腕，白嫩嫩的小手擺弄他的手指，「要這樣，這個……到這邊來，然後拇指，這樣！」
調整了一下荀勛有點丑的大心心之後，戚柒把自己的手伸出來，「咱們一塊比個心吧。」
她細白的手，削蔥樣的指尖一貼上去，男人的手就更僵硬了，硬是半天都沒補上戚柒那半個心。
「哎呀你笨死啦！」戚柒嘴上嗔著，臉上卻是笑笑的。
她抓著男人的手笑得眉眼彎彎，神態特別小姑娘。
荀勛的注意力已經不在手上了，他側眸，眼都不眨地看著自己的小姑娘。
戚柒依然抓著男人的手，「你這樣——唔！」
她還沒反應過來，面前高大的身影就籠下來。
下一秒，她的唇就被封住了。
他們上次的初吻混著酒精，衝動又迷醉。但這次的吻……也挺醉人的。
荀勛自認進步不少。他克制的吻顯得綿長，她不叫疼了，但依然跟上次一樣，沒一會兒就站不穩了。
男人這次有了經驗，一條胳膊輕易纏上她細腰，輕輕往上一提，兩人擁得更緊密。
氣息交織之間，他盡情貪戀她的香甜。
她這次沒喝酒，但荀勛依然覺得自己醉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戚柒像只小貓一樣哼唧著推男人胸口，荀勛才戀戀不捨地放開了她。
女孩依然跟上次一樣臉紅唇腫的，眸底眼角也泛著瀲灩水光，她急促喘了幾口氣，等氣息平復下來，才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唇。
荀勛沉了下喉結，也抬手抹了把下巴。
手放下來時他視線一滯。
戚柒也看到男人手背上扎眼的那抹紅。
她抿唇想笑，又有點不好意思，「你，你把我口紅都吃掉了……」
荀勛也笑，又抬手抹了下嘴唇，「這麼晚出來，還化妝？」
戚柒怔了一下，小臉露出被戳穿的赧然，「不可以麼？」
荀勛低低笑了聲，「是給我看的嗎？」
他撫上她的臉，一隻手輕易覆住半邊小臉，黑眸在她被吃掉被吻亂的妝面上深深睨了幾秒。
「好看。」荀勛又低頭親了親她唇角，「你真好看。」
說完男人突然又想起什麼，「戚柒，你現在到底知不知道我叫什麼？」
他挑挑她下巴，「你的未婚夫不姓狗。」
除非你想當狗太太：）
戚柒「噗呲」笑出聲，「我當然知道你叫什麼啦！」
她揮起小拳拳在他肩上打了一下，「你覺得我就那麼笨啊，十五歲不認識的字二十五歲也不認識！」
說完她又微微努唇，「不過我還是覺得狗哥哥順口，荀哥哥……好奇怪。那你要我怎麼叫嘛？」
「隨便你。」荀勛勾了下唇邊，「反正，很快就要改口了。」
戚柒愣了一瞬，很快反應過來，低頭不好意思地嘟噥了句什麼。
「戚柒。」荀勛柔聲喚她，一邊又把她袖口裡的手拉住。
「我喜歡你。」
她應該已經知道了，但他還是想親口說出來。
忍不住想對她表白。
「那晚我說的話是真心的。你嫁給我，就是我唯一的女人，我只要你，只有你就足夠了。」他頓了下，把她的手拉到唇邊親了親。
「跟你一樣，我也對婚姻有奢望和期待。遇到你，你不知道我有多高興。要不是你，我不會喜歡上別人——我壓根不會知道喜歡是什麼。」
他深深看她，「謝謝你，戚柒。」
戚柒動了動長睫毛，眸光亮亮的。她什麼都沒說，整個身子貼過去靠進了男人的懷裡。
荀勛抱住她，慢慢闔上眼皮。
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有擁有感。
荀氏，財富，名望他都有，但那些都不如他懷裡軟軟香香的人讓他感覺到心安和滿足。
他偏頭吻她額角，清晰地聽到女孩細微的抽泣聲。
果然每次見面，她都得在他身上灑點東西。
這次，是眼淚。
「哭什麼。」他低低問，微啞的磁音寵溺十足，「不哭了好不好？」
又是一聲更響的抽鼻子聲，女孩的聲音悶悶的：「我也不想哭嘛。」
戚柒毫不客氣，鼻涕眼淚的蹭了男人一肩膀，過了幾秒她抬起紅紅的鼻頭，睫毛上還有瑩亮細密的小水珠。
「狗哥哥。」
「嗯。」
「我也喜歡你。」戚柒一字一句清晰道，「真的喜歡。」
荀勛彎起唇邊，點頭「嗯」了聲。他重新抱住她，這次擁得更緊密。
「戚柒，你答應我一件事。」
慣於上位者一向命令，極少用這樣請求的語氣說話。
戚柒：「什麼啊？」
荀勛沉默幾秒，「一直這樣喜歡我。」
「真心喜歡我。不要背叛，不要放棄。」他慢慢闔上長眼，「一輩子很長，我們有一天，突然不喜歡對方了。」
戚柒搖頭時下巴抹挲他的肩膀。
「不會的。」
男人重新睜眼，黑眸比海更深。
「就算有一天你不愛我了，我也不會放你走的。」
「我不會。」
……
「荀勛，你願意娶你面前的這個女人嗎？無論她貧困、患病或者殘疾，從此愛護她、忠誠於她直至死亡，你願意嗎？」
「我願意。」
「你當以溫柔耐心來照顧你的妻子，敬愛她，尊重她的家庭為你的家族，盡你做丈夫的本份到終身。從此不再和其他人發生情感，對她保持貞潔，你在眾人面前許諾，你願意這樣嗎？」
「我願意。」
我願意。
即便要和你生活在謊言之下，即便再和你在真相之外彼此磋磨——就算和你一起落入地獄，我也不會放你走的。
你可以不愛我，你可以恨惡我。
但你只能是我的。
我的……
荀勛輕輕抽了下眼皮，猛地醒了過來。
這個夢很沉悶也很幽長，直到醒來時他胸口好像還壓了一塊石頭一樣，沉重到喘不過氣來。
荀勛睜開眼睛，下一秒又趕緊偏頭皺眉。
遙控器好像出了什麼問題，這兩天的窗簾總是漏光。
不過好在春光明媚，他夢裡的那些沉悶也很快被驅散了。隨之而來的身側遲鈍的酥麻感。
女人跟往常一樣，八爪魚一般黏在他身上，細胳膊勾著他的脖子，大白腿掛在他腰間，呼吸綿長而均勻。
荀勛盯著戚柒長翹的睫毛看了一會兒，唇角彎了一瞬。
胳膊麻了，但他卻滿滿當當的，全是安定和慶幸。
荀勛安心緩慢地吁出一口氣。
他身上的戚柒很輕地囈了一聲，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睛。
「老公。」她黏黏糊糊喊他，手腳沒有從男人身上下來，倒抱得更緊了。
「你是不是又做噩夢了啊……」
夫妻倆足夠熟悉，即便這樣半夢不醒，她也能感知到他的情緒。
荀勛搖搖頭，「不算噩夢。」
這麼久了，他們那段錯付的時光還是會偶爾入夢。
每次醒來，荀勛都會沉悶又心痛，但他從不會告訴戚柒他的夢裡有什麼。
他心甘情願被這些隱秘的夢境攪擾——就當這是對他當初的愚蠢的懲罰吧……
「我夢到，我把你弄丟了。」男人翻了個身，把懷裡的老婆抱緊，臉深深埋進她頸窩裡，「還好現在找回來了。」
「什麼弄丟啊。」戚柒打開了哈欠，含糊嘟噥，「我又不是一一，還能走丟啊……」
說著她又打出個綿長的哈欠，翻身脫離開男人的懷抱，還把人家的半邊被子全搶走了。
荀勛跟著貼過去，在她額角上輕輕一吻，又替貪睡的瞌睡蟲掖了掖被角。
做完這些，他才看到他們的大清早是怎樣一副光景。
相當寬闊的四柱床滿滿當當，不止是他們夫妻倆，倆電燈泡不知道什麼是時候也賴過來了。
不僅有人，那隻一米二的巨大緬因貓居然也橫在床尾，露著大半個毛茸茸的肚皮，正眯眼睇著荀勛。
一一趴在大貓旁邊，整個人是橫著睡的。她半張小臉貼著貓脖子睡得正香，張開的小嘴不知道有沒有流口水，但緬因貓明顯沒有嫌棄小主人，一動不動地給她當枕頭，一邊還滿足地呼嚕呼嚕。
六六被夾在媽媽和妹妹之間，睡得歪七八扭。夢裡他還緊緊拉著媽媽的被角，一隻腳搭在一一腿上。
倆龍鳳胎不知道什麼毛病，最近幾天，總是一大早就跑到爸媽的臥室睡回籠覺，趕都趕不走。
這兩天大貓也被孩子傳染了，拋棄掉自己的高冷貓設，也和人擠在一張床上。
一家人，睡覺也要整整齊齊。
大清早的溫存時間被搶占，荀勛一直是聽嫌棄這幾個電燈泡的。
但今天看到整齊滿當的一家人，荀勛卻感覺溫暖又踏實。
比他當年在街道上和她相擁時還要踏實，充實。
那時候，他以為擁有她就很不可思議了。
但現在，他擁有了他們。
就好像擁抱了整個世界。
荀勛睡不著了，索性起來，把電燈泡們一個一個抱回去自己的房間。
同性相斥，緬因貓不用男主人抱，自己起來甩甩尾巴就走了。六六還沒到自己的臥室就醒了，他主動跳下地洗漱，又乖巧地跟著傭人下樓吃早飯，特別有哥哥范兒。
一一被抱到小床上也醒了。小姑娘睜眼一見到爸爸就笑，抱上荀勛的脖子軟軟喊「爸爸爸爸」，撒嬌功力跟她媽媽比有過之無不及。荀勛一秒破功，乖乖在女兒臥室陪了半天，把人又哄睡了才走。
回到臥室，他意外發現睡回籠覺的老婆也醒了，就是還在賴床。
戚柒撐著上半身靠在床頭，身上是那件昨晚被男人摧殘過的霧霾藍睡裙。皺巴巴的睡裙領口軟軟塌下去，美好線條若隱若現，鎖骨上的紅點痕跡十分顯眼。
荀勛深深看女人。
她跟他夢裡已經不太一樣了，但依然漂亮，還多了些輕熟的氣韻——這些，都是他在她身下留下的印記，也見證了他們共同的歲月。
見老公進來，戚柒抬頭看了一眼，隨即又饒有興致地翻動著枕邊的什麼東西。
「在看什麼？」荀勛問她，走近一看，男人腳步稍頓。
「我說你最近不睡覺看什麼呢，原來是這個呀。」戚柒微微挑眉，驚訝又不解，「怎麼想起來看這個了？」
每次她體力竭盡，困得眼睛都睜不開，男人卻還能擰開檯燈，不緊不慢地在旁邊翻書。
昨晚戚柒還調侃老公，說現在事後煙不管用了，要「事後書」才行。
讓她意外的是，他居然……看的是法語？？
還是法語的教科書。
不愧是勤奮學霸，勞模首富啊，任何時刻都要抓緊時間學習。
「你怎麼又想起來學法語了？」戚柒合上書，偏頭沖男人笑，「要不要我教你呀？學費打折。」
以前都是他教她中文，她可從來沒體驗過當男人的滋味。
不過說老實話，這個學霸的法語還不錯，日常或者商務程度也不用她教什麼。
荀勛拿過老婆手裡的法語書，把書扔到自己的床頭。
「我想，我應該再好好學學法語。」
他摸摸她的臉，「一直都是你跟我說中文，但法語是你的母語，我也想用你的母語跟你對話。」
戚柒怔了一下，笑得眼睛又彎又亮。
「那是因為，我的中文比你的法語好得多！」她傲嬌扁嘴，抬手抓了把男人的下巴，「那員力力，你給我說你最近學了什麼呀？」
荀勛抬了下眉頭，玩味地笑了聲。他俯身湊到她耳邊，先親了親她小巧的耳垂，氣音又很輕地說了句什麼。
戚柒的眼瞬間圓了一瞬，她啪地在男人胸口上拍了一巴掌。
「你學的這都什麼呀！那什麼書！」
還會用法語說騷話了，看把你能的！
荀勛翻身把人壓住，低低笑了聲。他舔了下唇邊，重新開口：
「Lavieestunsommeil，l\'amourenestlerêve.Siunjourjemeursetqu\'onm\'ouvrelecur，onpourralireenlettresd\'or，jet\'aimeencore.」①
——生活是一場沉睡，愛情是它的夢境。如果有一天我死了，請打開我的心，你會看到上面用金字所書：
我，仍然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