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鹿老頭子則被氣的夠嗆,「你,你這麼目無尊長,傳出去鹿景淵又能有什麼好名聲,他將來還想不想科考了?」
「科考?」
夏小喬將淡漠的將銀子往腰間一塞後抬起頭,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道:「呀,您還真提醒了我,說來他傷成這樣,定然是跟科考無緣了,哪怕祖母被休與他也沒有半分影響,倒是大伯和二堂弟」
她一臉關切的語氣,差點把鹿老頭子氣了個倒仰,而鹿老婆子瞬間抓狂起來,「你說誰被休?你——」
夏小喬也不跟她爭,只是默默的拿出了那張賣身契。Google搜索
在古代買賣人口是合法的,給鹿老婆子定罪顯然是不可能,這也是夏小喬讓其道歉又設計一步步坑她們的原因。
雖然律法不能治她的罪,但是宗族可以。
平時在家裡苛待兒孫最多也就是被人說一說,可喪心病狂賣掉分了房的孫子,這可就觸犯了祖宗的規矩,只要苦主舉報,里正絕對不會手軟,定將這個禍害給除了。
今日她敢賣自家孫子,焉知他日不敢賣親戚家的孫子?
一個村住的姓鹿的族親占大半,就算里正饒了她,族人們可能饒得了她?
這也是鹿老頭為何低頭讓其道歉,息事寧人的原因。
因為只要鹿景淵點了頭,以他的聲望,其他族人哪怕有意見也不會說什麼的。
至於鹿老婆子死不死,休不休又如何?
兒孫考功名才是家中頂頂重要的事兒,鹿老頭絕不允許出任何差錯。
因此忍著氣,咬緊了後槽牙道:「說吧,你到底想怎麼樣?」
「也不想怎麼樣,家裡的田地,我二房要分一半!」
夏小喬說的那叫一個雲淡風輕,而鹿老婆子瞬間拔高了嗓音,「一半?你怎麼不去搶???」
「你給我閉嘴。」
鹿老頭一腳將自家婆娘踹倒在地,而鹿老婆子此刻卻真的急了,哭喊著道:「不行,絕對不行,夏氏你個賤人,居然敢要一半的田地,你怎麼不去死?就算我死了你也休想分到半分,巴拉巴拉」
那難聽的話一串一串的,那哭喊聲院子外的人那是聽的清清楚楚。
鹿家的大媳婦不在,可三媳婦四媳婦都在場。
三房郝氏還沉寂在自己喪女的悲痛中,對於家裡分出去多少田地根本無暇關心,而四房小周氏就不這麼想了。
她撇著嘴,一臉的不高興。
家裡的田產一共就那些,要是分了一半給二房,其他人怎麼辦?
她們四房豈不是分的更少了?
大家心裡都有自己的小九九。
而將事情引爆的夏小喬卻不以為意,此刻正悠哉悠哉的看著她們表演,過了一會兒後看了眼外面的太陽,有些不耐煩的道:「商量好了嗎?這太陽都要落山了,肚子都餓了,我們家還有兩個傷員,兩個小奶娃等著吃飯呢!」
「你,你個賤人——」
都什麼時候了,她居然還想著吃?
鹿老婆子恨不得撕爛她的嘴,可惜——
「閉嘴。」
鹿老頭氣的牙痒痒,呵斥完自家老妻後,死死的盯著夏小喬,咬牙切齒的道:「地可以分給你們,但是一半田產不可能。」
之後又是一場拉鋸戰。
最後以鹿家咬著牙一口氣分出了二十畝山地,好話說盡,鹿景淵也點了頭,這才罷休。
隨後在里正的見證下,又請了族老寫了契書。
這才算徹底解決了分家的事兒。
待人走後,夏小喬拿著那張契書湊到鹿景淵身前,笑著道:
「怎麼樣?開心嗎?」
「不過,這山地產出又不好,你幹嘛同意啊?」
跟鹿家分家產什麼的,夏小喬並不在意,她做這些只是單純的想幫鹿景淵出一口惡氣。
仗著身份倚老賣老,都干出這等喪心病狂的事兒了,竟沒有一點悔過之心,要是以前,她早就把這些人送進局子了,可惜——
都說入鄉隨俗,她既然不能將壞人判刑,那有的是辦法讓她過的不痛快。
本來是找鹿景淵算帳的,結果吃雞不成反食把米,好處沒撈到,壞名聲傳來出去不說,還丟了一大筆資產,想想鹿家此刻有多糟心了,還不知道回去鬧成啥樣呢。
不過看著他們不開心,夏小喬就開心了。
只是唯一不太滿意的就是覺得要少了。
因此撅著嘴,有些不樂意。
「咳咳,這已經是鹿家能拿出的極限了。」
恰在這時,一道溫柔仿佛溢出水來的寵溺聲在耳畔炸開,夾雜著一團溫熱之氣。
夏小喬驚的猛然抬起頭,隨後就撞上了某人漆黑深邃的眸子,那眸中有光,帶著寵溺的笑意。
他的唇離她的耳畔很近,她甚至能感受到某人溫熱的呼吸。
鹿景淵長的本來就很美,他沉著臉的時候給人一種高冷清貴之感,他發怒的時候給人一種病弱瘋批美人之意,可她從未見想過,這人溫柔起來,能把人沉溺死——
她的心跳像瞬間漏了半拍似的,整個人都僵住了,隨後趕忙向後退了退,可退完之後又滿是懊惱。
是不是傻?
難得遇到這麼的好機會,自己居然退了?
退了?
而鹿景淵垂眸看著近在咫尺的小女人不斷變化的表情,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眼神溫柔,睫毛都跟著顫了顫,聲音低沉繾倦。
「謝謝你——」
謝謝你救回七郎,謝謝你如此回護我!
他的目光真摯熱烈,搞的夏小喬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客氣,太客氣了,咱們好歹是戰略夥伴關係,幫你就等於幫我自己嘛,你放心,咱倆好歹也是過了『命』的交情,是完全可以將後背交給對方的戰友,在今後的一年裡你完全可以信任我。」
她嘴巴說的可順,然而內心已經淚流滿面。
拜託,你說的是什麼鬼東西?
還戰友?
屁的戰友!
她很想給自己狠狠一巴掌。
而鹿景淵聽完這話臉也僵住了,眼神慢慢的冷了下去。
「她這是變相的提醒自己寫那份休書嗎?」
想到這兒,鹿景淵的眉頭緊皺,雙手不自覺間握成了拳頭,很快,一連串的咳嗽聲響了起來。
「你怎麼樣?好點了嗎?趕緊喝口茶潤潤喉!」
「都跟你說了,你這身體要好好養著,還有你這腿傷的重,不是一般的骨折那麼簡單,錯位很厲害,如今你強行下床簡直是雪上加霜,是不是又疼了?」
夏小喬一臉嚴肅絮絮叨叨說了一堆,而鹿景淵一邊咳嗽一邊偷偷的打量著她,見她的關心不似作為,就越發不解了。
既然如此在意他,為何又一定要那份放妻書?
還有她的一言一行,說的那些奇怪話,就跟迷一樣,讓他捉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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