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曦到底是理智的人。
雖然依舊心神不定，但至少不會再憤怒到連力量都無法掌控，讓御魂顯化出來。
在城市裡禁止顯化御魂，這是寫進聯邦法律的規定。
若不是因為她的座駕足夠高級，屏蔽了御魂的魂力波動。
否則她們現在，大概已經被順著魂力波動摸過來的聯邦警衛部包圍了。
羅曦閉上眼，以深呼吸平復自己的心情。
然而在睜開眼時，她意外從後視鏡里瞥到了一雙充滿惡意的眼睛。
來自這雙眼睛的視線，經過鏡面反射後，無法讓她的感知，察覺到惡念。
但光是從這醜陋的眼神里。
羅曦就能知道，這雙眼睛的主人心裡孕育著多少負面情緒。
受到這眼神的衝擊，羅曦心裡一涼，整個人越發冷靜。
一些一時沒有想到的事，逐漸在羅曦腦海中浮現。
「珊姐，你為什麼不阻止童江？」羅曦開口質問道。
姜雨珊一時不查，對上羅曦的視線，有些慌亂地收回自己的目光。
驟然聽到羅曦的質問，她下意識回答道：「羅凱少爺......羅凱少爺主持了這次的煉魂實驗，他要求所有實驗品都去參加，我想......羅凱少爺是你的堂哥，又何必為了一個平民朋友的哥哥......」
「所以你就連阻止都不去阻止了？！」羅曦剛平復下來的心情又開始劇烈波動，怒火充斥她的腦海。
她當初為什麼會選這個蠢貨作為秘書？
那時候她竟然還覺得這個姜雨珊有些像瀅瀅，想要和她培養一些默契。
現在想來，這個蠢貨哪有資格和瀅瀅相比！
姜雨珊的印象在羅曦心裡破滅，羅曦看向姜雨珊的目光，驟然變得陌生。
她突然發現，這個名為姜雨珊的女人很有問題。
是什麼緣分，讓一個不僅模樣上類似瀅瀅，甚至連行為習慣都有幾分相似的人，剛好出現在她的秘書候選者中間？
若不是因為這些條件，她哪裡會選這個能力在所有候選者中間，處於中下的人，做自己秘書。
還不是因為她覺得，這個人可能和自己培養出默契，日後用起來會更順手嗎？
現在想來，這個姜雨珊該不會是被什麼人安插進來的內奸吧？
「我......我也是為你著想啊！曦曦。」
這時，自知失言的姜雨珊，不得不打起了感情牌。
同時，她還在心裡暗罵。
自己怎麼這麼不小心，不僅忘了把事情粉飾一番，還忘了將自己抽身事外。
羅曦眼睛半闔，眼神銳利的通過後視鏡看著姜雨珊的臉，嘴裡冷冷地說道：「姜雨珊，你只不過是一個秘書，哪來的資格替我做決定？」
羅曦毫不留情的冷酷言辭，讓姜雨珊心裡一驚。
她下意識看向後視鏡，正對上羅曦陰冷的目光，嚇得身體一抖。
難道，這個大小姐真的生氣了？
為什麼？就為了這個童江？
羅曦的話給了她解答。
「關照童江，是我下達給你的任務。你有什麼資格，打著為我好的旗號，違反我的命令？」
竟然真是為了這個童江！
姜雨珊心裡驟然湧起不忿。
明明之前還擺出一副看好我的樣子，叫我珊姐，還讓我叫她曦曦。
現在竟然為了一個童江，就這麼對我！
心裡雖然不忿，但姜雨珊至少還沒有蠢到和羅曦剛正面。
她裝作為難的推卸責任，「羅凱少爺到底是羅氏財閥的......我哪有資格阻止他......」
姜雨珊言辭閃爍，眼神飄忽，每當她對上後視鏡里羅曦的目光，就心裡發憷。
於是她下意識向右邊靠了靠，想要脫離後視鏡的反射範圍。
然而當她的眼神再次飄向後視鏡時，卻正對上羅曦的雙眼，嚇得她身體一顫。
然後，她發現後視鏡竟然被扭動了一個角度，剛好讓她怎麼躲閃，都無法躲開羅曦的目光。
而扭動後視鏡的罪魁禍首，正是邊上那個對他憨厚一笑的司機大叔。
MMP，她以前怎麼沒有發現這個任勞任怨的和氣大叔那麼腹黑？
姜雨珊硬著頭皮承受來自羅曦的目光，不敢伸手將後視鏡扭回原來的角度。
「呵，你沒有資格阻止羅凱，就有資格違抗我的命令了？」
羅曦不留情面的諷刺姜雨珊，順便抓出她邏輯里的漏洞。
「最重要的是，事情發生後你為什麼不通知我？
不要拿什麼怕耽誤我考試做藉口，我不需要。
你應該知道的，這所謂的畢業證只對普通公民有用。
還有，這考試你也經歷過。
你一個智力強化型御魂使，總不會連考試時間都記不住吧？
不管事情發生在什麼時候，在我考試的間隔時間裡，你都有機會向我通報，為什麼不聯繫我？」
「我…我…我…我真的只是怕影響你的考試狀態啊，曦曦！」
姜雨珊因為羅曦一連串的質問，大腦一片空白，結巴完之後，她也只找到了羅曦為她找的藉口。
「她明明還說……」
「不要叫我曦曦，噁心。」羅曦冷淡地說道，順便打斷了某保鏢的話。
「她還說了什麼？」羅曦頭也不回地問道。
「她還跟我們說，大小姐的通訊器打不通，說大小姐應該是因為考試的原因，沒把通訊器帶在身上。」
保鏢的回答為姜雨珊補上最後一刀，順便將自己等人摘了出去。
此時，羅曦正因為姜雨珊而導致負面情緒高漲。保鏢推卸責任的話，讓她心裡微微有些不爽。
說實在的，姜雨珊雖然身為秘書，負責照顧她和做一些雜事，還負責執行她的命令為她跑腿。
但姜雨珊的任職時間不過才一年多，並不能算她真正的心腹。
這些憑藉實力保護她的御魂使保鏢，才算是她真正可以信任的屬下。
姜雨珊現在做的事，以前也都是由這些保鏢代為執行的。
所以在童江的事情上，這些保鏢毫無作為，也算是一種錯誤。
不過，羅曦雖然心中不爽，卻不會對這些保鏢發火。
因為從道理上講，這些保鏢沒有越權行事，越過姜雨珊向她報告童江的消息，反而是盡職盡責。
但道理歸道理，感情歸感情，羅曦日後必然不會再對這些保鏢報以信任。
這保鏢推卸的不僅是責任，推卸的還是日後更近一步的可能。
保鏢為姜雨珊補上最後一刀後，姜雨珊當真是百口莫辯。
這件事的嚴重性出乎姜雨珊的意料。
讓身為智力強化型御魂使的她，都大腦一片空白。
但姜雨珊，到底是智力強化型的御魂師。
即使到了最後一步，她的理智之弦依舊沒有崩斷。
在理智的控制下，姜雨珊像個鵪鶉似的縮著，不敢再為自己找藉口，也不敢破罐子破摔得對羅曦放肆。
因為她知道，若是她真這麼做了，大概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至於羅凱少爺......就像她之前判斷的一樣。
她認為羅曦不會為了童江得罪羅凱，自然也知道羅凱不會為了她得罪羅曦。
最重要的是，她突然反應過來，自己似乎和羅凱少爺沒有什麼太深瓜葛。
之前她為什麼會迷了魂一般，對羅凱少爺如此信任？
姜雨珊心裡追悔莫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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